最終徐曉峰也沒敢真大鬧詢問室,他指著我沖牛隊長用命令的口吻說。
「好啊!按你牛隊長您的說法這小子是重大嫌疑人,現在是不是應該收押起來?」
「徐老闆,收不收押自有律法程序,您還是先節哀順變回家靜候消息,免得在這觸景傷情。」
牛隊長第二次駁了徐曉霞的面子,下了逐客令,氣的徐曉峰當場擼起了袖子。
咬著牙抬手指了指牛隊長、又惡狠狠指了指我。
我倒不在乎被人指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真正讓我心驚肉跳的是,徐曉峰擼起袖子時,他胳膊上也有好幾塊屍斑。
「牛隊長您還真是人如其名的牛,行我靜候佳音!」
「我兒子的死,要是沒給我個滿意的答覆,老子一定跟你死磕到底!」
撂下一句狠話,徐曉峰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兩個負責詢問我的差人,表情挺古怪的看了一眼後,試探著問牛隊長。
「隊長那這事咋辦?先把人收押?」
「你兩先出去,我要親自問問這小子。」
重新讓我坐下後,牛隊長也坐到了我對面,他沒立馬開口詢問我,而是慢條斯理翻看著做好的筆錄。
人命關天的事,弄不好我就成兇手了,這不免讓我有點如坐針氈起來。
偏偏牛隊長又一直不開口詢問,甚至都沒看我一眼,就在那看筆錄。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漸漸地就徹底沉不住氣了。
「牛隊長我承認我會一些普通人不懂的手段,那天晚上我也的確用這種手段,招了一些遊魂嚇跑了徐澤林他們。」
「但徐澤林的死跟我絕對沒關係。」
我吐露完實情,牛隊長立馬放下了手裡的筆錄。
一看這我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是故意晾著我,跟我玩心理戰術。
我這是上了套。
「你現在說的這些筆錄里可沒有,我很難不懷疑你隱瞞了更多的真相。」
牛隊長眯著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仿佛要把我所有秘密都給看透一般。
已經吃了一次虧,我豈能看不出來他這是想詐我。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把實情全盤托出了,就算使詐也不可能再詐不出什麼來。
直勾勾盯著我看了好一會,見我神色如常,牛隊長也意識到我已經全盤托出了。
他收起了那凌厲的眼神合上了筆錄說:「你是不是兇手不是我說了算、更不是你說了算,得證據說了算。」
「不過這事我也沒能力調查,我會通知專業人來調查處理,按程序作為重大嫌疑人,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在拘留所待著。」
專業人士?
我腦海里一下子就浮現出了鎮妖司三個字。
之前我從陽炎炎那聽說過,鎮妖司其中一項職責,就是處理全國各地的靈異事件。
現在我是徐澤林離奇暴斃事件的最大嫌疑人,鎮妖司來了勢必先調查我。
屆時我身上藏著白蛇妖靈這事,就有暴露的風險。
師父說過,一旦讓鎮妖司知道這事,我會有生命危險。
我沒辦法阻止牛隊長上報鎮妖司。
師父的離開和鎮妖司有絕對的關係。
福禍相依,這何嘗不是我接觸鎮妖司的絕佳機會。
但我必須得先想辦法自保。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在鎮妖司來之前,先一步查清楚徐澤林離奇暴斃的真相,把鎮妖司的調查方向從我身上移開。
理清楚頭緒後,我站起身叫住了牛隊長。
「牛隊長,您是想請鎮妖司來查吧?」
「我認識個朋友,她也是鎮妖司的人,不知道這能不能洗脫我的嫌疑?」
牛隊長轉過身很是詫異的看著我。
「你還認識鎮妖司的人?倒是讓人意外,不過這並不能作為你擺脫嫌疑的證據。」
「就像衙門裡犯案的差人也不少,這是一樣的道理。」
我性格從小陰翳,不大喜歡與人打交道,但不代表我不懂怎麼跟人打交道。
師父還專門花了一年時間,教過我怎麼見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那是我不理解,還覺得沒用,直到師父離開,我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是為我以後萬一碰到鎮妖司的人,不暴露自己提前做準備。
我既然主動拋出了鉤子,牛隊長的回答就在我的預料之內。
「徐曉峰身上有屍斑、屍臭,這也許和徐澤林暴斃有關,讓我看看徐澤林的遺體也許會有更多發現。」
「沒準能在鎮妖司到來前破了此案,再不濟也能給鎮妖司提供線索,總之絕對要比乾等著來得強。」
我字斟句酌的一番話,讓牛隊長皺著眉頭陷入了權衡。
誰想到我還是低估了牛隊長的原則底線。
「你的建議很誘人,可惜你是本案最大嫌疑人,必須老老實實在拘留室待著。」
沒辦法我只能出最後一招,和牛隊長賭一把。
「既然牛隊長不信那也沒辦法,不過別怪我沒提醒牛隊長,如果徐澤林暴斃真和屍斑、屍臭有關,今晚子夜時分他一定會詐屍。」
「我想等徐澤林詐了屍,牛隊長你就會信我的話了。」
牛隊長呵呵笑了笑,沒在搭理我。
很快我被關進了拘留室,透過小窗戶看著天色,要說不忐忑煎熬,是不可能的。
我也沒十足的把握斷言徐澤林暴斃,一定就和屍斑、屍臭有關。
真要這麼在拘留室關到鎮妖司來人調查。
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瞞天過海。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白靈素你能不能去停屍房看看,如果徐澤林暴斃真像我猜的那樣,想辦法讓他詐屍。」
我剛說完,耳畔就聽到了白靈素很空靈的一聲嗯。
跟著一陣清風悄然離去。
這麼做確實有些卑鄙,但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我也沒想到,一扭臉白靈素就回來了。
她告訴我不用擔心了,更不用她暗中推波助瀾,徐澤林已經詐屍了。
這消息讓我懸著的心落了下去。
果然一分鐘後,牛隊長陰沉著臉出現在了我面前。
「牛隊長這是找到能定我罪的證據,準備拉我去刑場?」
我明知故問的一句話,讓牛隊長臉色更顯陰沉了。
「讓你說中了,徐澤林詐屍了,這會已經把停屍房攪的雞飛狗跳了,我知道你懂這些肯定有辦法制服。」
「辦法自然有,可我這關在拘留室里,遠水難救近火呀!」
這話一出,我明顯聽到牛隊長咬牙的聲音,狠狠瞪了我一眼後,他開了門問我需不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先準備幾根繩子,粗一點的,其他的看看再說。」
「牛隊長既然讓我說中了,現在是不是能洗脫我嫌疑了?」
「不能,誰知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這回答在我預料之內,我也沒指望徐澤林詐屍,我就能擺脫嫌疑。
我想要的只是一個能搶在鎮妖司到來前查出真相的機會。
接過大麻繩,我跟著牛隊長直奔停屍房。
保存遺體需要低溫,停屍房就在地下室,和車庫一牆之隔。
順著樓梯下去,是一條陰冷又壓抑的狹長走廊,盡頭就是停屍房。
停屍房的門已經倒在了地上。
看那樣子,之前是鎖上的,這會被詐屍的徐澤林東西硬生生從裡面撞倒了。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屍氣。
「跑了?許仙你必須得把它抓回來,讓它跑到外面非得引起恐慌不可!」
「牛隊長這可不怪我,我早提醒過你,這事也不是我惹出來的。」
「現在那玩意跑了亂子惹大了,想我賣命幫忙,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