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盜墓賊,也一臉陰狠從周圍昏暗角落裡走了出來,堵住了我們所有退路。
黑洞洞的槍口,更是散發著弄弄死亡氣息。
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嚇傻了楊萍。
呆愣許久,她轉過頭看著我下意識就結結巴巴喊了一聲:「許仙這……這些是你說的盜墓賊?」
盜墓賊三個字一落地,氣氛陡然間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我沒去回答楊萍的問題,只是不著痕跡將她護在身後,眯著眼直直盯著正一邊拍手鼓掌、一邊朝我們走來的錢五。
「大表哥果真好眼力,竟然能識破我們底細。」
錢五大大方方承認了他們就是一夥盜墓賊。
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承認身份,接下來可就是殺人滅口。
「呵呵比起錢老闆還是差了許多,恐怕我們還沒進磚廠,就已經被你們暗哨給盯上了吧?」
「或者說,你們早安排人去了龍門村盯梢。」
錢五依舊是一臉虛偽笑容。
「畢竟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龍門村那三個工人出了點意外。」
「要不安排人盯著,我們可睡不踏實。」
錢五一伙人盜墓賊,利用工人讓餓鬼附體,藉此暫時穩住餓鬼。
不知因何緣故楊大喇叭兩口子身上附體的餓鬼鬧出了大亂子,出了人命。
只怕楊旺就是親眼目睹楊大喇叭兩口子自己活活撕開肚子。
這才給嚇得精神失常。
兩死一瘋,必然會有人追查,錢五安排人去龍門村盯著一點不奇怪。
可笑我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到。
「倒是小子你挺讓人意外,小小年紀剛到燒磚廠便能識破我們底細不說,在龍門村竟然還有本事收拾那幾隻餓鬼。」
「後生可畏啊。」
錢五這一番話,讓我嗅到了一絲生機。
沒有任何遲疑,我忙開口說:「錢老闆你們求財,我們求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交個朋友。」
「你放她走,我留下來替你們收拾那些餓鬼,錢老闆應該知道引餓鬼附到工人身上再用米麵餵養,無疑飲鴆止渴。」
「一旦出現紕漏,恐怕亂子會更大。」
我原以為,如此一來就算真的不能讓錢五放楊萍離開,至少也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然而我始終還是低估了盜墓賊的兇狠。
「哈哈哈,跟你廢話那麼久,也只是好奇而已。」
「這世上沒有比死人更嚴的嘴,兩位安心上路吧。」
「帶他們去窯爐,記得給燒三炷香,別回頭死了冤魂不息。」
明明是殺人滅口的惡事,錢五語氣、神色卻格外輕鬆。
真正視人命如草芥。
幾個盜墓賊拿著繩子一臉獰笑走了過來。
楊萍想要反抗,被我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回去。
四五條槍指著呢,這會我們要是稍有反抗,只怕立時就會被打成篩子。
乖乖認慫,再另尋機會才是上上之策。
很快我和楊萍便被捆了個結結實實,一個盜墓賊撿起我的八卦袋問錢五怎麼處理。
「一起燒了,燒個乾淨別留下痕跡。」
「等會把這車也拆了扔窯爐里。」
四個盜墓賊押著我和楊萍朝窯爐走去。
窯爐在磚廠最後一排,鋼結構的大棚子下。
幾排窯爐燒的正旺,隔著鐵門仿佛都能看到裡頭一片火紅,極高的溫度讓那一片空氣都有些顯得扭曲。
「給嘴堵上免得燒的時候叫喚。」
兩個盜墓賊從地上撿了兩塊碎磚頭,直接就往我和楊萍嘴裡塞。
我也沒反抗乖乖張開嘴,要是反抗吃的苦頭更多。
楊萍死活不肯張嘴,下意識掙扎反抗。
盜墓賊可不會憐香惜玉,反手就是幾個嘴巴。
「嗚嗚嗚……」
嘴巴被碎磚塞住,說不出話來,楊萍一個勁朝我搖頭哽咽,臉上、眼神里全是對死亡的恐懼。
這時候另外兩個盜墓賊,已經用鐵棍打開了窯爐的門。
窯爐內通紅一片,像極了傳說中的煉獄。
就在兩個盜墓賊舉起鐵棍,準備先敲暈我和楊萍,再將我兩塞進窯爐一把火燒乾淨時。
周圍突然一陣狂大作。
窯爐里燒到通紅的煤炭也被一股無形力量裹挾。
直接從爐子裡噴濺出來。
四個盜墓賊猝不及防下,被燙的只哇亂叫,其中一個被一塊煤炭打到臉上。
更是當場捂著臉滿地打滾。
這邊的動靜很快惹來了錢五,他帶著十多個盜墓賊沖了過啦,手裡還提著不鏽鋼桶。
裡頭裝的全都是黑狗血、公雞血。
「快潑!」
「特麼這小子還養了小鬼。」
隨著錢五一聲令下,十多個盜墓賊開始狂潑黑狗血、公雞血。
白靈素雖然有千年道行,奈何如今只剩下妖靈。
面對鋪天蓋地、下雨一樣的黑狗血、公雞血,一時間也是有些無法招架。
黑狗血、公雞血濺到她身上,立馬就冒起一陣陣黑煙。
「夫君快走。」
白靈素揮手捲起一陣妖風,暫時擋住了錢五等人。
我也忙心中念了個松繩咒,三兩下掙脫繩子,一手撿起八卦袋,一手攔腰抱起楊萍。
顧不上東西南北,拔腿就往不遠處一堆堆磚垛後面跑。
繞來繞去,跑著跑著我就感覺不大對勁了。
周圍溫度好像陡然間降低到了冰點。
最後面幾排磚垛也被一片灰黑色霧氣整個籠罩起來。
跑過那幾排磚垛後,一扇虛掩著的大鐵門猛地躍入眼帘。
森森鬼氣正不停從鐵門縫隙里往外涌。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鐵門後頭,飄出一陣陣餓鬼的嘶吼、慘叫。
「原來餓鬼冢在這。」
我皺著眉頭驚呼一聲,也不知道該說倒霉,還是幸運。
錢五領著盜墓賊追到這邊,立馬停了下來。
一臉獰笑遠遠盯著我。
「兩位既然不想死個痛快,正好進去餵餓鬼吧。」
說著錢五慢慢舉了手,十幾個盜墓賊也立馬端起槍來,瞄準了我和楊萍。
就在盜墓賊們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我一咬牙撞開鐵門抱著楊萍一頭鑽進了餓鬼冢。
連蓑衣三郎那種大妖,都被牛隊長涌衝鋒鎗打成了篩子,最後捨棄肉身逃跑。
我和楊萍肉體凡胎,都不用一梭子,一人一顆子彈就得當場涼涼。
那伙盜墓賊沒有立馬開槍,一來我們已經是瓮中之鱉,被逼到餓鬼冢前,沒了退路。
二來燒磚廠距離村子不算太遠,又是夜晚,他們也擔心貿然開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逼我們進餓鬼冢,是最好的選擇。
不敢貿然開槍,並不代表他們真的不會開槍。
要是一開始我就劇烈反抗,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
誇過那扇鐵門,進入餓鬼冢,立馬感覺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