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頭收拾東西,準備關門打烊。
白靈素忍不住又在心頭提醒我。
「我倒想不管,真要眼看著這臭狐狸玩火自 焚不管,胡三娘那邊能饒了我?」
「當初離開北方南返時候,胡三娘讓我多照顧臭狐狸,明擺著威脅人。」
我話音剛落,白靈素破天荒笑出聲來。
「夫君也莫要煩惱,小狐狸雖然脾氣火爆、辦事莽撞些,也不愛動腦子。」
「其實心底不錯。」
「放心吧,這事我有安排。」
白靈素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收拾好東西,我便關了門。
狐九妹的算命館,那叫一個人如潮水,門檻都快被踏平了。
今晚便是我按照陰山鬼術,第一次嘗試祭煉鬼童子的第七個晚上。
等到子時一刻,我鎖緊門窗。
拿了香燭祭品,進到裡屋。
將香燭祭品一一擺到桌上後,我又將七星劍、提早畫好專門克制邪靈的陰符也擺到了一旁。
先禮後兵。
一切準備就緒,我按照陰山鬼術所載法門,抬手掐出法印,口中默念喚靈咒。
「破!」
一字落地。
混了烏鴉血、填埋密實的墳頭土,仿佛一瞬間具有生命力,或者說有東西要破土而出。
開始不停翻騰蠕動。
那串誕生了邪靈的佛珠,慢慢從墳頭土中鑽了出來。
佛珠上透著妖異的光芒,異常奪目。
幾乎照亮整個裡屋。
一直在抗衡我的法咒。
呼哧。
深吸一口氣,我手上法印保持不變,繼續口誦喚靈咒。
我往下壓一分,佛珠透著妖異的光芒便暗淡一分。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直搞到我全身被汗水浸濕透徹。
終於佛珠妖異光芒暗淡了下去。
穿著白色僧袍、白色僧鞋,面容慘白,嘴唇殷紅似血的小和尚憑空出現在了我眼前。
它正一臉憤怒看著我,猙獰扭曲的五官。
哪有之前半分慈悲相。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自你化成邪靈,禍害了多少人,你心裡清楚。」
「如今你落到我手裡,老老實實做我鬼童子,我自會帶你一塊走正道、行正途、積陰德。」
「你若不肯將功折罪,今晚我便將你徹底鎮殺!」
我話鋒一轉,目光瞥向了一旁的七星劍、陰符。
自從開始修習陰山術字密錄,我與七星劍,似乎就漸漸有了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此刻七星劍,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心念。
不停顫抖。
劍身上篆刻的古樸北斗圖,若有若無散發著赤黃色光暈。
領教過陰符、七星劍威力,小和尚眼神閃爍了幾下,猙獰臉色瞬間恢復如常。
「阿彌陀佛,今日承蒙仙道點化。」
「佛道本一家,小僧願意隨仙道修行。」
還真識時務。
我心頭吐槽一句,也不敢耽誤時間。
忙結出法印,祭出祭煉鬼童子所需的第二道符咒。
符咒燃盡,小和尚眉心多了一個印記。
我心頭也在同一時間,感覺一沉。
像是憑空多了一個人的心聲。
過了許久我才漸漸適應這種感覺。
心神一動,多多少少能感覺到佛珠邪靈的心頭所念所想。
不用說,現在它心頭對我是一萬個不服、一萬個不爽。
願意被我祭煉,成為鬼童子。
也只是迫於我的淫威。
不過我也著急。
這只是初次嘗試。
真想要將鬼童子祭煉到和陽炎炎驅使的三隻小鬼一樣如臂指揮、心靈相通。
不僅需要時間,更需要傾注心血、情感。
「既然你已成為我座下童子,以後總不能叫你小和尚,不方便。」
「不如以後我叫你慧亮?」
「不行,讓慧明小和尚知道,估計得找我算帳。」
「哎,叫你阿亮好了。」
佛珠邪靈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咬著牙點點頭。
我拿出祭煉鬼童子所需的最後一道符咒,咬破中指,以血為墨。
寫下阿亮這個名字。
結出法印,祭了符咒,同時口念法咒。
邪靈阿亮,瞬間被收入符咒。
日後驅使阿亮替我辦事,它便可以隨時回到這道符咒之內。
除非遇到道行高出我許多的對頭。
不然誰也無法,強行將阿亮收走。
我又試了一次,也成功將阿亮從符咒中喚了出來。
「總算成功了。」
我長出一口氣,轉念一想我覺得隨身帶著符咒收容阿亮不方便。
天陰下雨容易弄濕不說,符咒本身也不大適合邪靈棲息。
思索一番,我拆了那串佛珠,選了其中螢光最盛的一顆,將符文直接刻在上面。
又用紅繩串了,做了個簡單手串戴在手上。
既當裝飾,又方便隨時祭煉、驅使。
算是一舉兩得。
一轉眼,已是三天之後。
在這期間,狐九妹的算命館,生意愈發火爆。
胡仙姑的名頭,更是響徹半邊天。
整個城中村,甚至整個大學城。
幾乎沒人不知道,有個容貌絕代、深藏不露,能捉鬼降妖、算命看相的胡仙姑。
不僅是城中村的街坊四鄰找狐九妹看事,很多大學生也來湊熱鬧。
不為別的,就因為狐九妹算姻緣,也是一算一個準。
「這臭狐狸,還真是棒槌。」
「阿亮,我要出趟遠門,這幾天你就留在店裡,替我盯著對面算命館,有什麼問題立馬通知我。」
留下阿亮替我看著狐九妹後,我隻身一人,趕去川北市,替殷森辦最後一件事。
祖墳滲血。
我知道這事兇險萬分,也早有心理準備。
然而等來到川北車站,真正見到這次遷祖墳的主家,簡單聊了幾句後。
整件事複雜詭譎程度,依舊遠遠超出我心理準備。
這次遷祖墳的主家,姓朱。
來接我的是朱家大女兒,名字很特別叫朱珠,已經年近五旬。
保養極好,看著也三十多歲。
據朱珠說,一個月之前,他們家準備重修祖墳。
兄弟姐妹四人,就一塊湊了錢,請了不少人幫忙,事情辦的很隆重。
選好的良辰吉時一到,幫忙的人破土的人,幾鋤頭下去,墳堆突然開始往外滲血。
一開始只是一點點往外滲,壯著膽子又挖了幾下。
殷紅刺目的鮮血,就像是泉水一樣汩汩往外冒。
當時沖天的血腥味,不僅把在場所有人嚇傻了,更把所有人都熏吐了。
「我弟弟…我弟弟朱子明,當時一看到祖墳滲血,突然就發了瘋。」
「他們都說是被衝著了。」
「還有人說看到我家祖墳吃人。」
祖墳吃人?
我心頭一緊,眉頭也不自覺擰了起來。
難道又是養屍地?
要不然這祖墳怎麼會吃人?
「祖墳吃人?具體給我說說。」
「你們家人,還天天被夢魘糾纏對吧?具體做的什麼夢也一併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