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麼?放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劉心玫轉身面對會議室眾人,「大家既然看清楚了,接下來我們就討論一下道森集團的前途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劉家兩姐妹更是咬牙切齒也只能忍著,劉心玫再次轉回身,看向劉斯年。
「讓位吧小野種。」
劉斯年面頰緊繃,一腔怒氣激的他眸光銳利,但那銳利卻不是對著她,而是對著她身後緩步而來的人。
「沈牧野!」
他磨著牙道,「你搞的鬼!」
沈牧野一身灰色長風衣,雙手插袋,優哉游哉走了進來,聞聲,他笑:「劉公子發了好大火啊,嘖,劉大小姐,你怎麼管弟弟的?」
劉心玫聳肩無奈道:「我爸重男輕女養的他無法無天,我也沒辦法,沈總多包含。」
「包含,畢竟道森以後也會是我們金誠的一份子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譁然,劉念玫奇道:「沈總,用錯詞了吧,合作就合作,什麼叫一份子。」
「三小姐敏銳立刻就注意到了。」沈總誇獎道,「但我不方便解釋,還是讓你大姐解釋比較好,哦,現在得叫劉總了吧。」
劉心玫沒料到他說的這樣直白,嘴角抽了抽,勉強道:「沈總,這都是後話,今天我們的重點不是這個。」
「也是,不急。」
沈牧野點點頭,轉眸看老祝,「老先生,你們剛才說要放什麼來著?」
老祝抬頭還未答,下一秒,劉斯年就快步衝上揪住了沈牧野的風衣領子。
「姓沈的!」
沈牧野一挑眉:「不必這麼大聲,我聽得見,你的時暖姐也聽得見。」
劉斯年瞬間僵住,手也有些松,沈牧野便歪頭道:「列位,你們的新主席選好了嗎?」
有了這麼個突如其來的外敵,會議室里的其他人自是紛紛看向劉心玫,最為年長的林總咳了一聲道:「有老劉總的遺囑,那就沒問題了,心玫就是我們的新主席。」
劉心玫露出放心的笑。
「沈總,你聽到了。」
「那就好。」沈牧野鬆了口氣,「劉公子,事已至此,我勸你看開點,以你的能力,一個道森而已沒了就沒了唄。」
劉斯年咬著牙,又聽沈牧野繼續道:「既然新劉總有了,那麼老先生,那個劉公子要放不放的東西趕緊放了吧,放完了,我好和咱們新劉總探討探討道森的未來。」
劉斯年忙回頭,他想說不用,但顯然,老祝已經不聽他的。
劉心玫見老祝親自上前操作電腦,不由奇道:「沈總,這場會議的目的已經達成,該結束了,你還要做什麼?」
沈牧野攥住劉斯年的手腕一把扯下,隨後撣了撣領子。
「看就知道了,是我代表老劉總送你的就職禮物。」
老劉總三個字令人迷惑,但更令人心驚,劉心玫忽覺不好,剛坐下的身體急忙挺直,奈何老祝手腳很快,該投屏的東西投屏了。
會議室中的大屏里立刻閃出畫面,畫面有些昏暗,應當是一間只開了小燈的房間。
「爸,其實我一直很有能力就因為我是女兒,你瞧不上我,結果,你睡了那麼多女人生了那麼多孩子,偏偏只有一個兒子還不是你的種,這就是報應。」
老劉總躺在病床上奮力的喘息:「劉心玫!你個混帳東西遺囑我已經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麼?!想要我的命嗎?」
「為什麼不呢?遺囑之所以是遺囑當然是因為人死了呀。」
屏幕里的劉心玫放聲大笑,笑聲響徹整間會議室,笑的林總都不由退了一步,他顫聲:「刀!」
劉心玫手中握有一柄刀,看長短是切水果的多用刀,尖且長,她一步步走近。
「你就這麼殺了我,劉斯年回來你也跑不了!」
「他回來?他陪著謝家的女兒玩的開心著呢,他是想我死啊,可惜我技高一籌。」
劉貴河還想說什麼,但他已經沒法再說,劉心玫話音剛落便捅了下去,泄憤一樣的捅,一刀就戳上了骨頭縫,拔出來的時候費了好大力氣,但第二刀,她就有了經驗,專捅要害。
老頭本就虛弱根本沒得掙扎,翻滾一陣久了沒動靜,但劉心玫還是死活不肯停手。
血濺了她滿頭滿臉,她殺瘋了。
「老東西,你早該死了,我媽死的時候你就該下去陪葬!!!」
「你的綠帽子可不止戴了一次,你不知道吧,六妹也不是你的種!哈哈哈,也就我這個親女兒對你有點孝心,可你不珍惜!」
「報應!」
她的罵聲比笑聲還要尖利,刺得幾乎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關、快關掉!」
劉心玫慌慌張張的撐起身體,撲向那台電腦,老祝慢了一步,電腦被她打翻在地,屏幕瞬間變黑,隨即,是滿室椅子翻倒的聲音。
「保保安、不不對,警察、叫警察啊!」
有人驚慌的喊叫。
「大姐,居然是你、你殺了爸!」
沉默多時的劉憶玫哭喊道,「我還以為是……你的遺囑居然這麼來的!」
劉心玫哆嗦著看向眾人想要解釋。
「不是,不是這樣,這都是假的是換臉!!」她看向沈牧野,「沈牧野!你害我!」
她說著便要撲過來但剛走了兩步便被衝進來的警察架住,有便衣有全副武裝的,打眼一掃十好幾個,顯然是有備而來,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沈牧野,你要合作的人不是我,是劉斯年?!」
沈牧野聽笑了,一邊笑一邊鼓掌:「想像力真豐富啊,這是你們劉家的私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個聽了八卦的良好市民,見不得大好青年劉公子蒙冤不說還失業,所以幫他報了個警。」
「明明是你慫恿我的!」
「誒,沒證據可不能亂說,我來江市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我女人,你亂說話讓我女人誤會,我可不放過你。」
一牆之隔,謝時暖本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卻見沈牧野說完,對著攝像頭的方向眨了下眼,她一時不知是氣還是笑,只能去看劉斯年。
被讚美大好青年的男人面色鐵青,劉心玫伏法,沒換來他一絲一毫的喜悅,相反,他胸口起伏,快要忍不住。
「等等!單憑一個視頻就抓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劉斯年看著刑警隊長,「這棟別墅近幾個月一直在我的手上,你們不懷疑我嗎?」
刑警隊長打量他,頗讚賞:「劉先生,你很坦誠,我也不瞞你,本來這事也該跟你說一聲,但現在調查還沒結束,我只能說現場那具焦屍確認是你父親,通過現場調查,我們確定火是劉心玫小姐放的,別墅後院的草叢裡也發現了那把作案的刀,她殺人後的處理是真隨意,大概是覺得一把火能把所有都燒沒了吧。」
「總之,我們抓人的理由很充分,至於這個錄影的來歷,你的管家祝先生也交代了,是你為了照顧劉老先生特意安裝下的,沒想到意外錄下了這些東西,他發現後就第一時間提交了這份證據。」
刑警隊長還在解釋著什麼,劉斯年虛虛實實的聽著,三句有兩句都飄過耳畔。
末了,隊長拍拍他。
「節哀。」
隊長押著劉心玫離開後,會議室的人也作鳥獸散,大家誰也不敢再待,唯有林總臨走前顫巍巍道:「斯、斯年,我覺得,道森、道森還是在你手上安全哈。」
斯年不語。
會議室很快就剩下幾個人,老祝站在距離劉斯年幾步遠的地方。
「少爺,抱歉。」
「沈牧野給了你什麼好處?」
「沒好處。」老祝含淚抬眸,「他只是答應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劉斯年猛地回頭:「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少爺,活著多好啊,夫人肯定想你活著,現在那些害你的對不起你的都遭了報應,你為什麼還是看不開啊!」
「就是。」沈牧野搭腔,「小小年紀一心想死,嘖,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