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他瘋了還是你瘋了

  謝時暖想,這聲謝謝,總該是真的吧。

  劉斯年沒問沈牧野帶她去了哪裡,也沒打聽她是如何應付了沈牧野順利返回,他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關切。

  「玩了這麼久,累不累?」

  謝時暖點點頭:「有點。」

  「是想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他正常過了頭顯得無比的反常,謝時暖奇道:「你不問我怎麼回來的嗎?」

  「你想說嗎?想說我就聽,不想說,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劉斯年笑道,「哪怕你帶著他回來對付我都沒關係,隨你。」

  謝時暖無話可說,她越發信了沈牧野的猜測,畢竟,除了找死,沒人會這麼瀟灑。

  這件事就這樣詭異的翻篇了,由於隔音良好,五樓沒有任何動靜傳下來,晚飯時,謝時暖問了一句。

  劉斯年只說一切都在計劃中,快了。

  謝時暖沒再多問,她藉口不舒服早早回了房,熬到了午夜十二點過後,她悄然推開門。

  別墅里寂靜,連傭人也沒有一個,摁動電梯便輕鬆上了五樓。

  五樓有人,值班的保鏢一眼就認出了她。

  「謝小姐這麼晚還沒睡?」

  「睡了,做了個夢又醒了。」她偏頭看向劉貴河的房間,「他們睡了嗎?」

  「他們?」保鏢道,「老爺子睡了。」

  「大小姐呢?不在裡面嗎?」

  「不在。」保鏢豎起指頭點了點旁邊的房間,「她在那裡。」

  謝時暖慢吞吞道:「我想進去看一眼大小姐,方便嗎?」

  保鏢愣了一下,有些為難。

  「你盡可以匯報,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保鏢沒匯報,他思忖片刻便點了頭:「劉先生說了,如果是您的話,都可以。」

  「那麻煩了。」

  隔壁房間的門被解了鎖,開關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突兀怪異,門開的瞬間,謝時暖就見到了劉心玫。

  她被綁著。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她靠著牆癱坐在地毯上,手腕腳踝都是扎帶,連胳膊上都牢牢綁著韌性十足的寬布條,結結實實動彈不得,保鏢示意裡頭值班的傭人,貼心的給她清了場。

  這樣一番動靜,劉心玫本就沒怎麼睡,自然是醒了,她迷茫的睜開眼,沙啞的嗓音問道:「誰?」

  謝時暖沒說話而是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讓月光照進來。

  劉心玫終於看清了人,她詫異道:「謝時暖?」

  「看來劉大小姐也沒有病的那麼糊塗。」

  謝時暖借著月光打量她,看起來她和劉貴河的爭執不小,一側臉高高腫起,嘴角有血漬。

  「我那算什麼病,都是劉斯年誇大其詞!」

  「和你爸聊的如何,遺囑談好了嗎?」

  「關你什麼事?」劉心玫挪動了一下,儘量坐正,「你怎麼還在這裡?」

  「不在這裡我該在哪?沈牧野那裡嗎?」

  「……」

  劉心玫不說話,只轉著眼珠,謝時暖笑道:「你敢這麼直接闖進來,一定是背後有人給了承諾,這個人除了沈牧野沒有別的可能,別說我猜到了,劉斯年更是一清二楚,你還以為自己很高明嗎?」

  劉心玫臉色一變,急道:「你想怎樣?」

  「這該問你,劉心玫,你現在是想繼續要遺囑還是保命?」

  「……那我也有問題要問你,謝時暖。」劉心玫道,「沈牧野和劉斯年你到底選的誰?」

  謝時暖嗤笑:「借用你的話,這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如果你選了劉斯年,那你就是劉斯年的人,跑來這裡套我的話,當我傻子嗎?」

  「如果我不是呢?」

  「那就更奇怪了,沈牧野就是為了找你才與我合作,我既然進來了這裡,他應該會有所行動,你如果選了他一定會和他走,可你又沒走,不奇怪嗎?」

  謝時暖想了想道:「也許是他讓我來救你。」

  「切。」劉心玫嗤笑,「你是他的女人,他會讓你來救我,他瘋了還是你瘋了?」

  「不是瘋,是他不得不聽我的,我確實有心送你離開這裡。」謝時暖半蹲下來,「就看你信不信了。」

  劉心玫正要再嘲諷兩句卻見她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

  「你為什麼救我?我和你沒交情。」

  「但我和劉斯年有交情,我不希望他繼續被你們家拖累。」

  劉心玫聞言,譏諷道:「我們家拖累他?謝小姐,你對他到底有什麼誤解,哦,他喜歡你肯定會在你面前裝腔作勢,也不對啊,你看見了今天上午我和他的會面,怎麼還會覺得他是個可憐的傻白甜?」

  謝時暖心下一動,作沉思狀:「他確實有很多問題……他小時候就這樣嗎?」

  「哼,這野種生來就是個變態,他媽也討厭他,曾經將他從樓梯上推下來差點要了他的命,我爸嘛,花心好色,饞他媽的身子,這才不計較他,誰知道謝玫這個女人吃劉家的喝劉家的還靠劉家養野種,居然不給我爸生孩子,那我爸怎麼忍得了呢?後來她死了,我爸恨急了把她埋在後頭花園,我們都嚇壞了,劉斯年居然可以親眼看著她下葬,那時他才五歲誒。」

  「五歲,也許不懂事。」

  「呸,他早懂事了,我們騙他跳泳池,他藉口找了一堆就是不跳。」劉心玫撇嘴,「還有八歲時,他不聽話我關了他幾天,他幾天沒吃沒喝還能從三樓翻下去惹事,那天爸請了家裡的長輩吃飯,他就從餐廳外頭的窗子上跳下來,刻意摔在長輩眼前,害得我也得受罰,謝小姐,我和你講,他這個人滿肚子壞水一腦袋壞主意,黑著呢。」

  「……怪不得你這麼了解他,原來你們小時相處了這麼久。」

  「當然。」劉心玫一臉揭破真相的得意,「我是劉家長女,幾乎是看著他出生,看著他被爸帶走培養,就這麼說吧,他是個什麼玩意沒人比我更清楚,別說我,我們劉家的幾個女兒,哪個不清楚他?」

  「這麼說,你是領頭的,那三四五六七個姐妹是幫手。」

  劉心玫沒聽懂:「什麼?」

  謝時暖也不預備解釋。

  「劉大小姐,這裡不是適合聊天的地方還是說回正題,我確實和沈牧野聯繫上了,我們有辦法救你出去,你要不要走?」

  「……」

  對方再次沉默,謝時暖既意外又不意外,劉心玫之所以走到這個地步,如沈牧野所說,貪心不足,她多半是想一邊指望沈牧野,一邊和劉斯年博弈好把父親的遺囑騙來,踩蹺蹺板一樣,琢磨著,成了哪一個都不虧。

  想到這裡,謝時暖笑了。

  「我數五個數,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拒絕。」她伸出手指,「五」

  「……」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