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送走劉斯年沒多久就遇見了陸淮南,他一見她就兩眼放光。
「哎呀,找你半天了!」
謝時暖站在電梯前,見他急火火的模樣奇道:「你不該和牧野在一起嗎?」
「你們是不是嫌棄我,一個趕我來找你,一個趕我去找他。」陸淮南臉一沉,「小謝你學壞了,和野哥一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了!」
陸淮南一向是個笑臉,少有這樣眉目深鎖的模樣,謝時暖以為他真生氣了。
「不是。」她擺手,「我只是隨口問一句,不是嫌棄你。」
她解釋得認真,陸淮南只能趕緊做了個鬼臉:「小謝你可真是不經逗啊,怪不得野哥逗得上頭根本停不下來。」
「喂!陸淮南!」
叮!
電梯到了。
謝時暖側身讓位,隨即就要進去,不想卻被陸淮南伸臂一攔。
「小謝,野哥說他馬上就下來,讓我們在下面等他。」
謝時暖回頭看他,陸淮南一張笑臉擺得好看,叫人拒絕不能,還真是沈牧野讓他來找她,想來,沈敘白是真的有留東西給他,且這個東西,私密到必須支開她。
謝時暖回了一個笑。
「行吧,我不上去了,咱們在下面等。」
他們去了一樓右側的餐吧,陸淮南飢腸轆轆點完了意面點炒飯,主打一個中西合璧,碳水加碳水。
謝時暖是吃過了孫姐操持的豐盛早餐來的,就隨了個煎餅。
意面上的最快,待得謝時暖的煎餅上來時,陸淮南已經風捲殘雲地掃完了那份意面,又伸長脖子等著炒飯了。
「淮南,你是真的餓了。」謝時暖豎起大拇指,由衷稱讚。
「哎,可不是,你是不知道為了收購這些雞零狗碎的股份,我操了多少心,好歹是在董事會前全部搞定了,這幾個月,累死我了!」
「幾個月?」謝時暖驚道,「原來你們真的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了?幾個月前,沈延清應該還沒有露馬腳啊……」
「不是,不是因為他,誰都一樣。」陸淮南喝了口橙汁,「野哥知道,只要他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沈家這一關,尤其是老父親這一關一定要過,大公子的雷他肯定不能再踩一遍,可不得未雨綢繆。」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四公子說白了,除了自己給力又有野心以外,最關鍵的還是老沈總給了機會,其實就算沒有四公子,為了打壓翅膀硬了的兒子,老沈總也會給別人機會,反正總會來這麼一次。」陸淮南一攤手,「所以野哥一直在想應對的辦法,兩年前就著手布置了。」
兩年前就讓陸淮南布局收購的話,謝時暖捧著煎餅,兩年前,他們的關係還很糟糕,沈牧野怨恨她,從不給她好臉色,兩人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肉體關係,他居然那時就想著公開?
「小謝,野哥這人吧,就是做得多說得少,有時候還反著說,不怪你驚訝,他一開始也沒說是為了你,也就最近這幾個月,因為你跟那位林醫生走得近,他著急了,怕你跟野男人跑了,所以各種動作都加快了,我這才發現,好傢夥,左一個布局右一個布局,歸根究底就是要保證你和他這關鍵的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就算不贏也不能輸啊!」
很多年前,沈牧野問過謝時暖未來計劃。
謝時暖的計劃很多,去哪裡旅遊,收入達到什麼水平,假如可以攢夠多少首付,但每一個計劃里都沒提他。
沈牧野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表示自己的每個計劃里可都有她,痛斥她沒良心。
那是謝時暖第一次知道,沈牧野是想過以後的,也是自那次起,她開始偷偷的想以後,想一些可能不大現實的好結局。
然而,每個好結局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公開,每想到公開,她就卡了殼,怎麼想都想不出完美的解法。
一晃多年,這最關鍵的一步,居然就這樣不算很完美地達成了。
謝時暖吃不下煎餅了,她放下,看著陸淮南:「淮南,你拉著我講這些,是不是阿野讓你拖時間?」
陸淮南一口炒飯差點噎住,他咳了一聲。
「有這麼明顯?」
「嗯。」
「那個……」
謝時暖伸手拍拍他的肩:「慢點吃,我不生氣,想也知道,敘白一定很想和他這個弟弟說點什麼,如果他不給他留任何東西我才奇怪呢。」
陸淮南鬆了一大口氣:「就是!我猜也是!野哥是跟著敘白大哥長大的,敘白大哥當年那樣做,即便有原因,在他心裡肯定還是有疙瘩,總不能一輩子都帶著這個疙瘩過吧!」
「所以,你放心好好吃飯,不用解釋什麼,我懂的。」謝時暖托腮,片刻後,緩緩笑起來,「來之前,我們說好了,會議結束就去看敘白,這下應該能安安心心去看他了。」
陸淮南鼓著臉連連點頭。
謝時暖便換了話題:「對了,陳石的案子審得怎麼樣了?你堂哥有沒有透露一點進度呀?」
「他?」陸淮南嫌棄道,「讓他那個老古板透露還不如我去跟保安套近乎呢,想都別想!不過就我所知,陳石審的七七八八了,你應該是想知道你爸的事吧,只有些不知道真假的風聲,好像說是……合謀。」
「合謀?」謝時暖一愣,立刻坐直,「誰和誰合謀?陳石上頭還有人?」
「沒人。」
男聲從背後傳來,「他說合謀是為了推卸責任,目前有關你爸的事都還沒有確定的結果。」
謝時暖忙回頭,男人已經走到了眼前,他示意她盤子裡的半塊煎餅。
「這么小的煎餅都吃不完,你減肥?」
「沒胃口。」謝時暖拽住他,「阿野,他們要審多久,總不能一直由著陳石信口開河吧!」
「怎麼會呢,我堂哥綽號地表最強審訊機,沒有他審不出的犯人!」陸淮南道,「我估計不會太久了,有消息,野哥肯定第一時間通知你,他可比我消息靈通。」
謝時暖嗯著便往旁邊挪,給沈牧野讓座。
不想沈牧野不坐。
他反手用力把謝時暖拽了起來,「沒空吃了,先去墓園。」
謝時暖奇道:「才中午,這麼急嗎?」
「沈延清出了金誠直接去了墓園,我們不好和他錯過。」
說著,他拿起那半塊煎餅對陸淮南道:「淮南,你吃完就去普惠,找宋伯問問我爸的情況,順便告訴他董事會的結果。」
陸淮南瞭然的比了個OK。
沈牧野便一手拉著謝時暖,一手拿著煎餅,走出了餐吧。
「阿野,是沈延清要對敘白的墓做什麼嗎?」謝時暖緊張握住手機,「要不要報警?」
沈牧野一怔,下一秒,笑出聲:「電視劇不要看太多謝時暖,沈延清再瘋也不至於氣到把大哥的墓刨了,只是,一齣戲唱到最後,總得有個趕盡殺絕的結局。」
說完,他咬了一口煎餅,眉頭微蹙。
「味道太淡,也就你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