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謝時暖的命是我的

  貨車門打開時,迎面而來的是孟錦雲的怒喝。

  「到底好了沒有,太晚了我要回家,這破地方連個信號都沒有!你們怎麼辦事的!」

  「孟小姐真是中氣十足,看起來也沒有那麼沮喪。」

  孟錦雲皺著眉回頭,看清來人,一時呆住。

  牛仔褲,粉藍色T恤,T恤上還印著蠟筆小新和他的狗,仿佛是路過的大學生,但她知道不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學生笑道:「來見見我未曾謀面的合作夥伴。」

  孟錦雲扶著貨車起身,淡定道:「劉先生,喬媽還沒回來,一直以來都是她和你聯繫,嚴格來說,你的合作夥伴是她不是我。」

  「她把你當親女兒寵,死到臨頭還在為你著想,你卻第一時間拋她出來。」劉先生搖頭嘆,「真不愧是孟大小姐,夠自私。」

  「劉斯年!」

  劉斯年不理,他對曹虎道:「她站得太高,我不喜歡,帶出來說話。」

  吩咐完,他轉身就走,十分不客氣,更不客氣的是曹虎的手下,那群混混一改之前的畢恭畢敬,粗暴地將她扭送出來。

  劉斯年在前面走,她雙臂被反剪用力押著跟在後面,兩條手臂生疼。

  孟錦雲疼得抽氣:「劉斯年!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曹虎!我是你僱主,你敢這麼對我!」

  曹虎低頭點菸,夾住,衝著孟錦雲噴出一口煙。

  「孟小姐,你是我的僱主,但人家劉先生是洪爺的僱主啊,我跟洪爺混飯吃的,你說,我聽誰的。」

  孟錦雲一愣:「你們居然接兩家生意?」

  「怎麼是兩家?」劉斯年轉身,「洪爺是誰介紹給你的,孟小姐忘了?」

  孟錦雲當然不會忘,她終於冷靜下來,四下打量,這裡是一處山林的緩坡,根本不是什麼接應的路口。

  喬媽走了,帶來的保鏢也不見蹤影,入目全是曹虎的人,還有一個劉斯年。

  顯而易見,她被騙了。

  孟錦雲心裡打鼓,語氣放緩:「我,我沒忘,但劉公子,我盡力了,沈牧野不肯上當,我能有什麼辦法。」

  劉斯年點頭:「這確實也出乎我的意料。」

  「對嘛,那個傢伙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你也知道,我保證,下次!」孟錦雲吞口水,「下次,我一定把他從謝時暖身邊搶走!」

  劉斯年噗一聲笑起來。

  「你搶不走,孟錦雲,我也不指望你搶走,但你居然連一點作用都沒有,還犯了我的忌諱,實在令我生氣。」

  「你的忌諱?」

  劉斯年身邊一直沉默的老管家道:「幾個小時前,你吩咐曹先生殺了謝時暖,有這回事嗎?」

  「……」孟錦雲眼珠左右亂竄,「我,我……你也沒說不能殺吧!我和陳曉玉合作,本來就會對謝時暖不利,當初你也沒意見啊!」

  劉斯年抱臂看他,笑意淺了。

  「因為你們做不到,我當然不會有意見,可我沒想到,該成功的部分你們也沒成功,孟錦雲,我已經給過你好幾次機會,你沒有一次把握住。」

  孟錦雲愈發慌亂起來。

  貝市的酒店她閃亮回歸,有劉斯年的幫忙,康復中心也是劉斯年給的渠道,粗粗一算,三次了,她沒有一次收穫好結果。

  「謝時暖太狡猾我確實對付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孟家欠你人情,以後我一定還。」

  「……」

  男人沉默,宛如凌遲,孟錦雲冷汗直冒。

  「劉斯年,你要對付謝時暖,那就好好跟我合作一起對付啊!你和她關係好又給她當過假男友,我們聯手一定成功,偏偏你即不出面更不出力,現在倒怪我要殺她了,你要是不想她死,那你忙前忙後地幫我,總不能是閒得無聊就想看她著急吧!」

  孟錦雲把你是不是有病這一句吞了下去,一指曹虎,「人是他殺的,命令是喬媽下的,我只是說了句氣話而已,你不滿意叫他們給謝時暖招魂好了!」

  劉斯年唇邊的笑容漸漸轉冷。

  「謝時暖的命是我的,要拿也是我來拿,你算什麼東西。」

  孟錦雲怔住。

  「曹虎,我不想再跟這個蠢女人廢話,該怎麼做趕緊做。」

  曹虎誒了一聲。

  「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就能完事,劉先生要不要先去洪爺的別墅休息,山里蚊蟲多,別咬著您。」

  他對劉斯年的諂媚實在難以忽視,孟錦雲一頭霧水的同時非常不服氣,她本就不是隱忍的性格,能忍到現在很極限了。

  「曹虎,你們洪爺想要什麼我們孟家都給得起,劉家給多少,我給雙倍!」

  曹虎不耐道:「孟小姐,你還能代表孟家?恕我直言啊,就在不久前,你的那位保姆被抓了,據說是當著你爸的面抓的,他現在已經清楚你在自導自演了,你覺得,他是回去找兒子,還是繼續救你這個女兒?」

  孟錦雲臉色大變:「怎麼會,喬媽不是……」

  「她是去找沈牧野了,不過……」劉斯年頓了頓,「聽說正是沈牧野戳破了她的詭計,孟小姐,做人做到你這麼失敗的地步,真是罕見,隔壁陳小姐都沒那麼眾叛親離。」

  孟錦雲踉蹌了一下,劉斯年揮手,示意曹虎動手。

  又有兩個身高體胖的混混上前,孟錦雲立即尖叫。

  「你們敢動我?!劉斯年,就算我爸生氣,我也是孟家的女兒,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爸不會放過你們!」

  劉斯年腳步一頓,沒回頭。

  「那也得你爸找得到我們。」他剛想起來似的,「我記得,你原本的計劃是讓陳曉玉替你殺謝時暖,這個辦法不錯。」

  孟錦雲不解,但問不出,她被膠布貼住了嘴。

  哪怕是在廠房裡裝受害人時,她都沒被貼過,畢竟,只消看看謝時暖被貼上又撕下的樣子就知道有多疼,她只是演戲又不預備真受罪。

  可惜,現在已然由不得她了。

  「由於你擅自變卦,我們陳小姐白高興一場不說,還成了純純的冤種背鍋俠,太可憐了。」他向著某一處高聲道,「陳小姐,不出來報復一下?」

  陳小姐被推了一把瑟縮著走了出來。

  她一身狼狽,蓬頭垢面,面部青紫,手裡舉著刀,但眼神呆滯。

  這架勢,傻子都能有預感。

  孟錦雲驚恐地看向劉斯年,拼命搖頭,可惜劉斯年不回頭,自然也看不到她眼神里的求饒和恐懼。

  但他仿佛長了後眼。

  「不用害怕,安心回答我幾個問題,答對了,你活下來等到爸爸的機率就大一些。」

  孟錦雲奮力點頭。

  「記得,不要說多餘的廢話,問什麼,答什麼。」

  孟錦雲的膠布被撕開,撕扯的疼痛,讓她的眼淚噴涌而出,但她已經嚇破了膽,哭都不敢大聲。

  劉斯年慢悠悠的問,她迅速地答,生怕慢一步就得罪他。

  究竟怎麼就淪落到這一步的,她沒空思考,喬媽不在,沒人能給她指明方向,她如墜深淵,無助又絕望。

  謝時暖死時是這個感覺嗎?

  孟錦雲生平第一次想到了報應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