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選的賽程過半,童話王國的隊員們漸漸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第一陣列的兩位先鋒狀態下滑,這個時候就輪到尖兵鍋子上場,為其他隊員保駕護航。
關於凱希·傑拉德的替補隊員,鯊鯊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人選,這隻年紀輕輕的災獸混種心裡有個很大的夢想,這一次月神杯或許是它離冠軍獎盃最近的一回。
按照往年的人員配置,其實鯊鯊也帶過更厲害的靈能者們,卻沒有多少底氣去窺伺十二石金杯。
它最好的成績就是區域代表,在決賽日品嘗到了苦澀的失敗——那一年它的人員配置要比如今的童話王國更加豪華,是地區的種子隊伍為基礎,挑選出來最具潛力,即時戰鬥力保持的最好的八個人。
這八位隊員最次的那一個也已經化繭,最厲害的那一個即將擁有魂威,在羽化成蝶的最後一步,希望能在月神杯中完成進化。
但是在面對決賽日遭遇的對手時,要與其他區域代表隊展開完全陌生的決鬥,它手下的精兵強將一敗塗地,好像脆弱的嬰兒一樣,變得不堪一擊。
在它的職業生涯里,它一直都是非常刻苦,非常認真負責的主教練——賽後鯊鯊總結了幾點原因。
地區種子看上去似乎是最佳選擇,可是一旦來到陌生的環境,天各一方的地域差距讓他們平時很難有機會和其他區域代表隊打訓練賽。
留在地方賽區毆打同鄉的種子隊伍一旦遇見完全陌生的對手,沒有品嘗過強烈的挫敗,整支隊伍無法處理緊急危機,士氣崩潰的瞬間自然是一敗塗地。
還有金錢利益上的桎梏,像是囚牢一樣死死抓住了這些隊員的腳脖子。
月神杯的決賽日程里,每一天的賽程都要面對數以億計的曝光量,地區種子以前要面對的聚光燈,也僅僅是老家那幾個媒體電台新聞報社。
在這種舞台上,任何失誤都會被放大一千倍,一萬倍。
這些失誤帶來的後果,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工資,改變他們的生活。這些因素對於地區種子隊的成員來講,迫使他們丟掉了自己的戰鬥意志,變得膽小怕事,變得畏首畏尾。
綜上所述——
——鯊鯊之所以認為這是它距離月神杯最近的一回,是因為月神杯的賽制特殊性。
在決賽日開始之前,誰都不知道它的[主題]是什麼。
在多年之前,因為BOSS一時興起搞的[敗者晉級]主題賽制,月神杯變成了慈善表演,儘管如此大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主題]對於月神杯來說,就好比靈體蛻變化繭成蝶的過程。
世上的所有戰鬥,所有兵法——
——它們都在強調著自己的主題。
如果沒有政治主張,沒有合理的戰爭藉口,沒有理由進行騎士比武,士兵會懈怠,將軍會迷茫,面對敵人時,戰鬥意志會瞬間崩潰。
哪怕是拳擊比賽,也有高貴的金腰帶,有骯髒的地下賭場來催生出強烈的戰鬥意志。
鯊鯊教練對童話王國的信心,有一部分來源於[主題],今年的月神杯主題還沒確定,隊伍里的哥哥姐姐們似乎已經占齊了輝石的六色屬性,他們擁有強烈的個性,對藤原玉美這個新來的僱傭兵一點都不排斥,似乎不需要磨合期,像是兩股水流融合在一起,迅速變成了向心力極強的凶勐激流。
鯊鯊的另一部分信心,來自於月神杯決賽日程中的對手。
它只去過一次決賽,碰上的對手出身草莽,就是加拉哈德分校里幾個元質出眾靈能微弱的大學生組了個宿舍隊,裝備都是從他們的地區種子手裡借來的。
在靈能者的騎士比武里,能決定勝負的因素有很多很多。
元質構成,精神力量,靈力。
戰術思維,協調性,對武器的操控能力。
判斷力,和隊友的語言溝通,金錢的支持。
抽籤的順序,體能和運氣。
這些東西都很重要,缺了哪個都走不遠。
但是擊敗鯊鯊的這隊大學生,擁有幾樣最重要的特質。
他們和童話王國的哥哥姐姐出奇的相似——
——他們熱愛決鬥,享受決鬥。只有在比賽結束之後,才會在意輸贏得失。
他們的戰鬥意志堅如鋼鐵,與佛耶戈·塞巴斯蒂一樣,有極強的求勝心。
如果一支隊伍里,只有一個人特別想贏,佛耶戈就會變得特別尷尬,思維和隊長無法保持同步性。
但是一支隊伍里,所有人都特別想贏的時候,他們會忽略很多很多雜音,能自然而然的產生化學反應,團隊能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語言溝通往往不如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來的方便快捷。
鯊鯊的隊伍在被暴打的時候,見識過這種神奇宿舍隊的凝聚力。那是它的職業生涯中,在觀賽席上感受到的最美好的決鬥,如果失敗一方不是它的話就更好了。
童話王國的隊員們也有這種特質,正因為鯊鯊在初賽海選時看見了這些特質,故而它會認為,這支隊伍擁有問鼎冠軍的可能性。
儘管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點,但是五根手指頭攥在一起,就能變成拳頭。
世界上的絕大多數體育賽事,諸多俱樂部都在花費重金和時間來研究人員配置,組織隊員挺過難熬的磨合期。
讓鯊鯊感到驚訝和驚喜的地方,就是齊寂——
——原本鯊魚辣椒認為阿豪是一個極具價值的突破手,後來JK克服困難超越自我的表現,又讓小鯊鯊驚掉了下巴。
緊接著就是丹尼爾師承槍匠的處決能力,看似這些隊員的功能毫無關聯,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存在。
可是比賽錄像的音頻回到鯊鯊手裡的時候,鯊鯊才發現這一切都不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選點進攻,退縮防守,據高停留,人員走位。這一切決策都來自齊寂,來自這個泉水指揮官,幾乎一槍都沒有開的最菜隊長。
讓合適的人,去執行合適的任務,站住合適的房間,開合適的槍。
不論是布置進攻還是防守應對,齊寂小哥哥真的可以一心多用,他能站在每個隊員的立場去考慮實際的賽場情況,最後迅速的下達正確的指令。
如果世界上有「冠軍相」這種東西,那麼齊寂已經有冠軍之姿了——
——鯊魚辣椒從來沒見過如此謙卑樸素的隊長,光是能讓小隊所有人都乖乖聽令,把命令聽明白,最終完美的執行,只這一點就可以讓百分之八十的隊伍望塵莫及自慚形穢。
月神杯的比賽烈度非常高,在緊張的槍彈對決中,從來都是強者說了算,這幾乎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比賽的生態。
擊殺比最高的那一個似乎永遠都是領袖,只因為他們的槍夠狠。
在觀眾眼裡,能拿到最多的人頭,就必須成為教練欽定的隊長。否則拿不到商品代言,沒有企業贊助,輿論風波也會摧毀隊伍的向心力。
童話王國沒有這種問題,因為隊員們大多數都是槍匠的學生。他們的老師是整個地下世界槍最狠的人,擊殺比最離譜的精英單位。
可是在現實發生的戰鬥中,槍匠卻很少做決策,對癲狂蝶聖教的戰略決策是傲狠明德與智庫來決定。
地方執政官的配合下,具體行動如何進行,是攻堅隊伍與無名氏一起做部署決策。
到了戰術決策層面,要是有嗅覺敏銳的青金衛士存在,槍匠會把決策權交給傑森·梅根,他自認為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他可以為自己設計一套攻堅辦法,能夠利用各種各樣的奇門兵器殺傷敵人,敲碎電子彷生人的腦殼,但是極少數情況下,他才會給無名氏的其他戰士提出決策意見。
攻破小兄弟會,剿滅勞倫斯·麥迪遜手下戰幫的快速反應部隊,這些兵哥哥們曾經收到了大姐大的作戰意見指導書,那也僅僅是指導,具體如何執行,還得看各個戰團的團長如何微操。
童話王國的隊員們都是槍匠的學生,他們從來都不在乎隊長是誰,因為老師也沒有正兒八經的當過隊長,如果要無名氏來組個團,槍匠不會是隊長,身為青金半狼的傑森·梅根才是決策者——
——現在他們清楚了,鯊魚辣椒是對的,齊寂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個看上去好像從來沒開過槍的小兄弟,心算和記性都非常好,他有很棒的空間感,能準確的知道一陣二陣的隊員們到底在什麼位置,距離的判斷和計算能力是世界頂級。
仿佛在虛擬遊戲的世界裡,齊寂小子已經遭遇過無數次類似的場景。
對齊寂來講,騎士比武非常有意思。
一開始他覺著遊戲不如現實,有許多參數和物理規律對他來說都非常陌生。
再後來他覺著現實還不如遊戲,因為沒有哪個人能一直保持反應時間一百毫秒,定位時間一百八十毫秒的日常生活。
靈能者的條件反射和生物電系統已經遠超常人,在CS:GO的頂級賽事選手中,能夠保持兩百毫秒的定位能力,已經是世界上反應最快的那群人。
這裡的[定位],指的是[看見敵人→完成瞄準]的時間。
曾經我們在槍匠射爆電子彷生人的鏡頭,見識過神靈般操縱槍械的技藝,那是外掛鎖頭,用芬芳幻夢的靈體強行帶動肉身,完成了多點定位擊殺。
對於齊寂來說,他的日常工作需要他一直都保持著類似的條件反射,幾乎和呼吸一樣自然。
在拍賣行爭搶撿漏,與腳本機對抗。
在香蕉道選點拉槍,然後被當做外掛VAC封禁。
是一邊打字,一邊超神。
每個操作決定他每天的收入,每頓飯吃什麼,是挨餓還是繼續逍遙快活。
他熱愛遊戲,並且沉迷其中,這使得他擁有了一套腦內工作清單時間表格。
將平時排得滿滿當當的日程都清理出去,把童話王國的每個隊員都當做一個遊戲角色,經過反覆訓練,輸入語言和得到有效反饋的計數簡單做一道數學題,齊寂在前半程的比賽中完成了蛻變,已經來到了化繭階段。
而且這小子嘴真的很甜,隊員們聽見命令時,就像一個小弟弟在向考試中的哥哥姐姐們遞紙條,紙條上寫的就是正確答桉。
躺在俱樂部辦公室的搖椅上,鯊魚辣椒樂不可支。
複賽剛剛結束,又是一場大勝,童話王國已經提前鎖定了城市爭霸賽的席位,要去爭奪區域代表。
隊員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其中半天還要留給車程,半天留給採訪,滿打滿算能休息二十六個小時。
童話王國的總部就在海螺鎮的小商品市場旁邊,這裡是鎮子最熱鬧的地方。
打完複賽的小夥伴們比其他一敗隊伍擁有更多的時間來調整狀態,但是今天隊員們要和老闆見個面。
值得一提的是,槍匠與童話王國總經理的會晤特地留到了最後。
學生們的狀態還好,只有豪哥和凱希看上去精神不振,隊伍里的補劑所剩無幾,上一回企業贊助的巧克力,能夠補充體力和精神力的靈藥也吃光了。
鯊鯊特地委託槍匠,希望槍匠能夠多弄幾顆大補丸,不然城市爭霸賽的路會很難走。
等到學生們和老闆打過招呼,江雪明終於換下加菲貓的玩偶服,把洗得發白的貓貓頭給摘下來。
他一言不發,衝著老闆辦公室走去,越過轟隆隆的吹糖工作室,展品柜上有許許多多彩糖人偶,心中默默想著——
——要不要給老婆孩子帶點?這些糖果看上去真的很漂亮。
他是心猿意馬毫無防備,完全放鬆的狀態,一腳踩進辦公室的瞬間,卻感覺到了熟悉的靈壓。
小鯊鯊之前和他講過,童話王國的老闆似乎對他很感興趣,是個姑娘家。
槍匠沒有多想,大抵是衝著無名氏的傳記或者英雄故事來的,就和藤原玉美一樣,見面聊幾句,把濾鏡都摘掉,也能好好相處吧?
可是踏進大門的一瞬間,他不由自主的向腰間摸槍。
充滿了腥臭味道的靈壓散發著危險的信號,等到大門完全打開時,老闆椅上坐著一個面善的老熟人——弗拉薇亞。
曾經在小兄弟會紅糖廠打工的罪犯,再次出現在槍匠面前。
一旁站得筆直的秘書,正是與黑蛇對應的白蛇——杜蘭。
兩姐妹一人是紅黑配色的西裝襯衫,一人是藍白搭配的裙褲外套。
等到槍匠完全把門打開,杜蘭如沐春風開口笑道:「請進!」
江雪明站在大門前,沒有其他動作,他慎而又慎的問道。
「這娘們不會抱我,不會親吻我,也不會讓我老婆知道,我進了這間屋子,對不?」
杜蘭眯眼咬牙露出落井下石喪心病狂的笑容。
「當然不會!哎喲!你怕什麼呀!我們應該怕你才對!」
槍匠強調著——
「——她不會知道,有個富婆包養了我的俱樂部,給我的教練打錢,還要我單獨來這個辦公室,和你倆會面,對不?」
杜蘭哈哈大笑,一旁的弗拉薇亞卻沒有任何動作,以她這個樂子人習性來講,應該早就笑彎腰了才對。
這對姐妹本該受刑,哪怕作為污點證人,在小兄弟會犯的罪過也要逐一清算。自從兩人送去青金裁判所之後音訊全無,似乎被保護了起來。
今時今日,再次與這兩位改變他命運的人重逢時,她們卻搖身一變,成了世界衛生組織的雇員,在四十一區開了一家療愈肉身與精神的食品藥品廠。
弗拉薇亞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她看向槍匠時,就像是在觀察著一個陌生人。
過了很久很久,這位大老闆仰起頭,與身邊的好秘書杜蘭問道。
「我認識他嗎?杜蘭!我應該認識他嗎?這小子以前和我有故事?長得不賴嘛?沒想到我也能泡到這種貨色呀?」
杜蘭輕輕抽了弗拉薇亞一耳光,是只動手,連身體姿態都沒有半分變化,像是做過很多次這種親昵的動作了。
「人家現在已經結婚了!你清醒一點!」
弗拉薇亞張著嘴,看上去不太聰明,有點呆呆的。
「唔!那也挺好的!省得我再心碎一回。」
江雪明走上前去,終於看清弗拉薇亞的臉色——
——這拉美裔的姑娘抬起頭,從襯衫領口能望見鎖骨和脖頸的健康膚色。
皮膚上密密麻麻排布著一列列散發出金紅色火焰的文字,是大衛·維克托的手筆,地獄高速公路為這條兇悍的黑蛇重寫了一段人生。
江雪明向杜蘭問道:「老師幫了你們?」
杜蘭聳肩無謂,神情坦然。
「是傷筋動骨,四處奔走,從安防護衛開始做起,配合廣陵止息作戰,害了多少人,就要償多少債——死罪已免,活罪難逃。」
江雪明:「看起來近況挺好的?」
杜蘭望著這間辦公室,歪著腦袋笑了笑。
「嗯,至少有個地方安身了。給孩子們做糖果,給老人家送好吃的救心丸,平時出遠門也有特情人員看著,BOSS一直都在關注著我們。」
江雪明湊到杜蘭耳邊小聲問:「弗拉薇亞她」
「什麼都不記得了。」杜蘭低聲回道:「關於她的故事,維克托先生重新寫了一遍,她現在是心地善良,好色貪財的小公主。連名字都改了,她現在不叫茜茜,叫愛麗絲。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維克托先生」
「你們擠在一起說什麼悄悄話呢!」弗拉薇亞嚷嚷著:「杜蘭!你不是說他結婚了嗎?難道你要和他搞點婚外情?這麼刺激的事兒你得帶上我呀!」
杜蘭翻了個白眼,又輕輕抽了弗拉薇亞一耳光。
她與槍匠無可奈何的說——
「——但是嘴臉還是和以前一樣,維克托先生特地囑咐過,元質會影響思維模式,人的天性是無法改變的。給您添麻煩了。」
挨了耳光的弗拉薇亞張著嘴,看上去一點都不生氣,嘴裡的虎牙是授血之身的特徵,它亮晶晶的。
杜蘭與槍匠一起看向弗拉薇亞,並且說。
「她一直都這樣,思想無恥下流,性情貪財好色,怎麼寫都改不了。」
弗拉薇亞神情得意,自豪的抱起雙手仰起頭。
「謝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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