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鳳儀宮是凶宅。
可雲嫿怎麼來了這么半天,也沒瞧見一個鬼魅?
她不害怕鬼魅,甚至還隱隱期待,若是能遇見,是不是就能看一眼母親。
可轉念又想,瞧不見也好,那是不是說明母親已經去投胎了?
若真有來世,願你一生幸福順遂……
蕭玄辰就陪伴在雲嫿身邊,默默地陪伴。
不問緣故,不談其他。
半個多時辰之後,雲嫿轉而對他微微一笑:「我看夠了,走吧。」
「好。」蕭玄辰輕輕應了一聲。
第二天正午,江宏茂在菜市口被處死。
當天來了很多百姓,把街道都圍了個密不透風。
腰斬是很殘酷的死刑,一般是現場是要掛上帷幕再行刑的。
但楚召帝恨毒了江宏茂,連最後一絲尊嚴都不願意給他留,特意撤銷帷幔,讓他在眾多百姓的見證下被腰斬而死!
這既是江宏茂的懲罰,也讓百姓知道貪官的下場。更是彰顯了自己的聖明和公正。
與此同時,蕭玄辰和雲嫿帶了幾名隨從去了離城郊外的燕皇陵尋找藏寶圖上的寶藏。
本來蕭玄辰詢問楚召帝是否要親自前往,楚召帝拒絕了。
他帝王的身份已經被揭開了,若是公然前往燕國皇陵,那簡直就是給燕國人貼金。
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再者,他現在對蕭玄辰完全信任,由蕭玄辰代替自己前去尋寶即可。
蕭玄辰和雲嫿在燕國皇陵走了一圈,順利地找到了藏寶地點,裡面果然如預料的一般空空如也。
原本的寶物早就被慕容庭揮霍一空了。
雲嫿和蕭玄辰回來的途中,故意失蹤了一會兒,獨身一人去了燕帝和文孝皇后的墓前祭拜,也算是她這個當女兒的今生唯一能替他們盡的一點孝心了。
往後,她會和蕭玄辰好好的生活,幸福過一生,不再記掛前塵往事。
祭拜完之後,剛剛離開文孝皇后的墳墓,蕭玄辰就慌裡慌張地找到了她。
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餘悸未消地道:「你去了哪裡?讓我好一通找!」
雲嫿心裡也有些抱歉。
只是她也沒辦法呀,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
祭祀又不像逛宮殿,隨便就能做。
一定被人發現她祭祀亡國的燕帝、燕後,勢必要惹上麻煩。
「我剛才瞧見林子邊有兩株罕見的草藥,就去摘了,一不小心就和你們走散了。」
雲嫿說著,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幾株新鮮的草藥。
別人若是想要欺瞞蕭玄辰,那是千難萬難。
可他對雲嫿實在太過信任了,說什麼他都相信。
「這裡畢竟是皇陵可能會有機關,不要隨便亂走,不然怕有危險。」蕭玄辰一心只考慮的是雲嫿的安全,至於她話里的漏洞他根本也不在意。
雲嫿點點頭,牽住了蕭玄辰的手:「回去吧!」
燕國亡國,皇陵雖然還在,但沒人看護早就荒蕪。
蕭玄辰和雲嫿就這樣攜手走在荒蕪的山路上相互閒聊著。
也不知道怎麼,聊著聊著又聊到了燕國皇室的事情上。
蕭玄辰道:「聽聞那位文孝皇后還有一女。」
雲嫿恍惚了下,故意道:「你是說慕容玉?」
蕭玄辰道:「慕容玉是養女,我是說文孝皇后還有個親生女兒,自幼失散,不知身在何方。」
雲嫿順勢問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把那位亡國公主找出來?」
蕭玄辰笑了笑:「我找她幹什麼?再說,當年燕國集舉國之力也沒能找回失散的公主,我又何必去費那個勁?」
雲嫿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若是有一天你知道她的下落,可會派人去抓?」
蕭玄辰道:「看情況。」
「比如呢?」
「她若不知身份,只是尋常人,也不會跳出來惹事,我便當作不知道。倘若是像慕容庭那樣,妄圖復國,我自然不能容她胡來。」
「都那麼久沒消息了,肯定就是徹底變成了尋常人。」雲嫿親昵地把頭靠在蕭玄辰的肩頭,笑眯眯地道:「想不到曾經的戰神,也有心慈手軟的一面。」
蕭玄辰笑著道:「戰神也只對敵人狠毒而已,無辜之人我有何必費心對付?」
兩人在迎著夕陽緩步下山,金色的餘暉在他們的背後拖出一道長長的剪影。
忽然一陣風起,路邊的枝丫輕輕搖曳,好像是在像雲嫿招手作別——徹底和她過去的身世作別。
回到燕宮,蕭玄辰如實向楚召帝稟報了寶藏情況。
楚召帝明顯有點失望,畢竟江湖傳言燕國寶藏數量驚人,得知即可暴富。
他雖然貴為皇帝,且已經坐擁天下財富,可有便宜誰不想侵占呢?
「當真沒有?可里里外外仔細找過了?」楚召帝還是有點不死心。
「確實沒有,不過在藏寶圖標示的所在地附近,發現了些足跡。還有些破碎無用古董瓷器。」
蕭玄辰頓了頓,繼續道:「因此兒臣想,那寶藏應該早就被人動了。」
「會是誰?」
「兒臣猜測可能是慕容庭。慕容庭當初一心復國,若真掌握了寶藏怎麼可能不用?他曾經糾結了上萬人馬意圖造反,還花下巨資拉攏了忻州官員。寶藏里的財物或許就是這樣被揮霍一空。」
蕭玄辰分析得在理,楚召帝儘管有些失望,可又能怎麼樣呢?沒有寶物,也不能憑空變出來啊。
楚召帝嘆了口氣,心中略有些不爽。
自己千里迢迢為寶藏而來,結果空手而歸不說,這一路上還吃了那麼多苦,差點死在礦上……
想到那個礦,楚召帝頓時又來了精神。
「黑峰礦山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礦山去年被發現,江宏茂隱瞞朝廷私自開採,僅僅一年時間礦山上就有八百多礦工過勞而死!」
「朕不是問你礦工如何,是問你那銀礦的出銀量如何?」
「銀礦才開採不到一年,只零星開採了淺表處的銀礦原石。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深處的銀礦數量將十分巨量。」
楚召帝的唇角慢慢地露出笑意:「所以朕這一趟也不算是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