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岩呆坐了許久,他已經徹底絕望,也許真的如軍醫鄭文塵所說,唯有捨棄少許人,才能讓更多的人活著,想到這裡,蘇子岩的眼角濕潤了。記住本站域名
他的心如刀割,每一條生命都是陪伴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命,若可以,蘇子岩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他們的命。
可如今為了大局,唯有捨棄他們,蘇子岩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正待走出大帳外清點人數,捨棄少數,顧全大局之時,有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向蘇子岩稟報導:
「啟稟將軍,展副將回來了。」
「展飛?」
蘇子岩一愣,因為他曾經飛鴿傳書給展飛,命令他原地待命,好好照顧他的妹妹蘇穎雪,可如今展飛怎麼回來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雪兒也來了呢?
如此想著,蘇子岩驚問道:
「他可還帶著什麼……」
「人」字還未出口,那個士兵便自以為聰明地答道:
「噢!經將軍這一提,小的想起來了,展副將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著倆副棺材……」
那個士兵說到這裡,仿佛自言自語般接著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死了?展副將竟然給拉到軍營里來了,將軍可要出去瞧瞧?」
「棺材?」
蘇子岩一愣,頭嗡嗡作響,整個人都石化了,心中暗道:
「展飛是去接雪兒了,也在信中提過,雪兒被昏君元祁貶至「菩善庵」,途中遇人追殺之事,莫不是他們又遇到伏擊,雪兒她……」
接連受打擊的蘇子岩,想到的事情也是負面的,他以為棺材裡裝的是蘇穎雪的屍體,這一想,讓深受打擊又身心疲憊的蘇子岩,精神上再也承受不了。
只聽「噗」一聲,蘇子岩口吐鮮血,整個人向後倒去。
「將軍,將軍,快來人呢!快來人,將軍他暈倒了……」
而此時的蘇櫻雪卻在大帳外,絞著自己的衣襟,不知道見到蘇子岩第一句話,怎麼說?不知道蘇子岩會不會不喜歡自己或是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妹妹。
矛盾的心思,讓穿越成蘇穎雪的展小小扭扭捏捏,死活不敢進入大帳。
展飛這才著人先進大帳稟報,自己體貼地幫蘇穎雪掄著包裹,在大帳外焦急地等待著。
就在此時,聽進去稟報的人大喊說蘇子岩暈倒了,蘇穎雪再也顧不了太多,飛也般地沖了進去,大叫著:
「展飛,快,本小姐的針包。」
展飛只消片刻便反應過來,急忙打開包裹,將蘇穎雪的針包拿出來,衝進大帳,遞給正在給蘇子岩掐人中的蘇穎雪,有些懷疑地說道:
「大小姐,你真的行嗎?要不屬下還是著人喚軍醫鄭文塵來……」
話音未落,大帳里的那個士兵便一臉苦逼地耷拉著肩膀,悶聲悶氣地說道:
「展副將軍不用去請鄭大夫了,那個鄭大夫他媽的太不是個東西,一點也不仗義,已經於昨晚被瘟疫給逃跑了,軍中已無大夫,將軍他……」
「怎麼會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展飛憂心忡忡,自言自語地說著,再看了一眼蘇櫻雪,只見蘇櫻雪將蘇子岩鼻子下面掐的都變了顏色,可蘇子岩依舊沒有反應。
又見蘇穎雪拿著泛陰森森光芒的細長銀針朝著蘇子岩人中,湧泉,百會,內關等穴位上扎了幾針,可蘇子岩還是紋絲不動,展飛拳頭緊握,不敢說他懷疑蘇穎雪的醫術,但忍不住提議道:
「大小姐要不屬下快馬到離這裡最近的鎮子裡看看有沒有大夫,請個來給將軍瞧瞧吧!」
「不用了,展副將,不是小的多嘴,恐怕沒有人會來。」
旁邊的那個士兵,再次潑涼水道。
「為什麼不來?」
展飛火冒三丈,抓住那個人的衣領怒喝道。
「展……展副將饒……饒命,小的也是說實……說實話,這……這裡是瘟疫區,就連鄭大夫隨軍多年,都遺棄了我們,何況外面那些大夫。還有小的聽說,這方圓百里的藥,都被人以高價買走了。」
那個士兵被展飛的怒火嚇到,結結巴巴地說著實情。
展飛這才鬆開他的衣領,整個人都懵了。
「展副將軍,你說大將軍會不會因此死了,他若死了,我們可怎麼辦呢?」
那個士兵望著始終沒有反應的蘇子岩,忍不住地向展飛詢問著。
展飛本就心情煩躁,加上憂心忡忡,飛起一腳,朝那個士兵踹了過去,怒喝道:
「會說你便說,不會說,就閉上你的烏鴉嘴,將軍他福壽齊天,必能逢凶化吉,少說不吉利的話。」
那個士兵被展飛踢的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朝著自己「啪啪」倆巴掌,急忙道歉道:
「是,是,是,小的不會說話,不該咒大將軍,自打嘴巴,小的也相信大將軍能夠逢凶化吉,洪福齊天,可……」
望了一眼展飛嚇人的警告眼神,終究閉了嘴。
「大小姐這可怎麼辦?大將軍他……」
儘管怒斥那個士兵,可展飛心中也沒有底,不得不將希望,再次投給蘇穎雪,有些憂心地詢問著,只是他沒敢說完,怕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
蘇穎雪並沒有搭理展飛,俏眉緊縮,面色凝重,抓起蘇子岩的一隻手,將手裡閃著寒芒的銀針,扎向蘇子岩的五根指尖處,接著開始向外擠血,蘇子岩呻吟了一聲,蘇穎雪大喜,急忙呼喚著: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快醒醒。」
那個士兵和展飛一見,也急忙奔到蘇子岩面前,焦急地呼喚著:
「將軍,將軍,快醒醒,醒醒。」
也許聽到眾人呼喚,蘇子岩這才緩慢地睜開了深邃的眼眸。
待看到展飛之後,蘇子岩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如同閃電一般,一把抓住了展飛的衣領大吼道:
「本將軍不是讓你好好保護雪兒嗎?你把本將軍雪兒,還給本將軍。」
蘇穎雪因為蘇子岩的暴怒,被波及,一屁股跌坐在地,眼中泛著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個如同憤怒雄獅般的蘇子岩,渾身一哆嗦,心中有些害怕。
與此同時,展飛也被蘇子岩莫名的怒火給驚呆了,睜著無辜的眼睛望著蘇子岩身後一身男裝打扮的蘇櫻雪。
原來蘇穎雪怕進入軍營不方便,便讓展飛用倆套嶄新的女裝,與人換了一套普通的男姓不算太新的男人的衣衫,穿在身上。所以蘇子岩並沒有認出她來。
蘇子岩見展飛半天沒有說話,一拳打向展飛喝道:
「你說話啊!本將軍的雪兒到底是怎麼死的?你不是說已經接到她了嗎?為什麼她死了,你卻還活著。」
展飛無辜挨了蘇子岩一拳,被打倒在地,一陣呆愣,片刻之後反應過來,一臉無辜地說道:
「將軍在說什麼啊!誰告訴將軍大小姐死了啊?她不就在將軍你身後嗎?」
「本將軍身後?」
蘇子岩重複著,鬆開了如鐵鉗般的手,開始回頭打量,最後目光落到了一雙宛如星辰的眼眸上。
四目相對,蘇穎雪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粗礦暴戾的男子。
此人三十多歲,身材挺拔,面容俊美,有一雙斂眉,眼睛深邃如幽壇,一不小心容易讓人淪陷,還有一個高挺的鼻樑,若不是額前一縷白髮,還有許久未搭理的鬍鬚,不難看出蘇子岩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可能見蘇櫻雪一直呆愣地打量他,蘇子岩的聲音放柔和了許多,他呼喚著:
「雪兒,是你嗎?是不是大哥剛剛嚇壞了你?大哥以為你死了,對不起!對不起!大哥不是故意嚇唬你的,不是故意嚇唬你的!」
剛剛還一副暴怒野獸一般的蘇子岩,忽然之間一副無害的樣子,解釋著,眼眶泛紅,足可見原主蘇穎雪與蘇子岩的感情真的很好的。
久違的親情驅使著蘇穎雪立刻盈了眼眶,剛剛還在猶豫,見到蘇子岩將如何打招呼的她,立刻撲進了蘇子岩寬廣胸懷涕不成聲道:
「嗚嗚……大哥,雪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雪兒後悔了,不該不聽哥哥的勸阻進宮,嗚嗚!皇上他就是一個昏君,一個糊塗蛋,他是個人渣,嗚嗚……好人壞人都分不清,就看好那個妖女沐凌蝶,他還將雪兒按在水裡,他還殺了逍遙王,逍遙王救了雪兒,他卻將逍遙王殺了,嗚嗚……雪兒再也不要留在他的身邊了,嗚嗚……大哥……」
淚如雨下,蘇子岩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憤怒的火焰在胸膛燃燒,燒毀了蘇子岩所有的理智,該死的小皇帝元祁竟然如此待他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我蘇子岩返京之日,必尋他算帳。」
蘇子岩咬牙切齒地說著。蘇穎雪狠狠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說道:
「不,不,他是皇上,你不可以與他翻臉,他若死了,勢必會引起整個王朝大亂,到時候要有多少人無家可歸?所以雪兒不要哥哥為了雪兒,成為一個千古罪人。雪兒只是不想待在他的身邊,讓他還雪兒一個自由之身即可。」
蘇子岩擁著雪兒,望著她的眼淚似泉水般汨汨而出,卻依然善良的想著正個王朝的安危,如此懂事,讓蘇子岩的心更加疼痛,他的妹妹值得擁有天下間最好的東西,哪怕是感情。既然皇上不是她的良配,那麼他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的妹妹重新獲得自由之身。
「好。哥答應你,只要哥還活著,哪怕威脅,哥也會為你討一個自由之身,為你再擇一個良婿。」
蘇子岩承諾著,一旁的展飛臉色微紅,心中暗道:
「若大小姐與皇上脫離關係,那麼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
臉火辣辣地燙著,抬頭羞澀地望了一眼蘇櫻雪,臉更紅了。
「呀!不好了,展副將好像發燒了,臉怎麼如此紅?」
旁邊那個少根筋的士兵,突然大叫著。
「是嗎?本小姐給瞧瞧。」
蘇穎雪美眸流轉,從蘇子岩懷抱脫離出來,正待向展飛走去,展飛咳嗽一聲,結結巴巴地說道:
「沒……沒事,屬……屬下沒……沒事。」
說完,轉身向帳篷外跑去,卻不小心一頭撞在帳篷布上。
蘇穎雪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調侃道:
「哈哈……喂!有病要治,連門都分不清,看來病的不清,快讓本小姐瞧瞧。」
蘇子岩別有深意地望了望展飛,又望了望自己的妹妹蘇穎雪,心中狐疑,莫不是這倆人在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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