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
「是柳葉!」
不少賓客震驚的拔身而起,下人們更是看了過來,就連楚聿辭都驚怔了下。
葉錦瀟將荷包扔在地上。
啪!
「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平日裡哭哭啼啼、小打小鬧也就罷了,你竟想找人毀我清白!同為女人,你下手這般陰毒!」
不趁此時機,好好教訓教訓她,她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我!」
柳明月心虛的心跳漏了一拍。
到了這裡,她算是明白過來了。
葉錦瀟故意擋住荷包上的刺繡,引誘她主動交代鎖邊繡與十字鎖針法,以及柳葉的象徵。
故意引她上套!
現在,她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不好解釋了。
「我……我沒有……我……」
頂著那麼多雙注視的目光,柳明月慌亂的語無倫次:「我,我……」
「王妃故意下套,陷害我家側妃!」
月珠突然站了出來,大聲辯解:
「側妃今日忙著給夫人過生辰,根本無暇顧及聿王府的事,王妃竟抽著這個空子,自導自演這齣戲,實在是太卑鄙了!」
柳明月一聽此話,像是找到主心骨般,立即穩住心神,眼珠一轉便紅了眼眶:
「天啊!」
眼淚迸出:
「姐姐,我知道你性子要強,眼裡揉不下一粒沙子,可你為何要將月兒逼上死路呀!」
踉蹌的坐回椅子上,悲痛的哭了起來。
月珠悲哭:「王妃,你好狠的心,毀壞我家側妃名聲,讓她以後怎麼在帝都城抬得起頭?」
翊王妃拍桌而起,厲聲道:
「明月今日一直在柳府,哪有空害你?」
這就是葉錦瀟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眾賓客低聲私語。
德王與逍遙王看著地上的荷包,互相交涉著什麼。
一時間,非議不斷。
座中,一直未說話的雲微微站起身來,「表姐。」
她嗓音柔柔的,小臉有幾分稚嫩與單純:
「表姐,你不要害柳側妃好不好?柳家的藥田裡種出了好藥,能醫三表哥的腿,看在三表哥的面子上,你放過柳側妃吧……」
今夜生辰宴,她特地來柳府求藥的。
葉錦瀟:「你先閉嘴,我現在沒空管你。」
雲微微面色一僵,登時尷尬。
「表姐,我……」
「別管她!」葉暮辰拄著拐杖,牽住雲微微的手,冷冷地瞪視著葉錦瀟。
「太傅府門楣不幸,才出了個這般歹毒、善妒的大小姐!」
柳明月還在悲傷的哭泣著。
所有的議論聲倒向她那邊,幾乎全在指責葉錦瀟心胸狹隘,善妒,容不下側妃。
她哭著:「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月珠也哭著:「側妃,我可憐的側妃,你只是深愛王爺,有什麼錯啊?」
柳明月哭泣:「為了聿辭哥哥,我甘願做妾,別無他求,姐姐為何容不下我?嗚嗚嗚……」
主僕二人好像受盡了委屈折辱。
葉錦瀟受千夫所指,仍從容的坐在那裡,撥弄著圓潤的指甲蓋。
「王爺,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麼話來著,是不是警告過你,管好你的小情人,別來招惹我?」
楚聿辭眸子一沉。
是啊。
她這薄涼無情的性格,怎麼可能耍這種手段,跟柳明月爭寵?
她若真容不下柳明月,憑藉她的武功,早就動手了。
她若真想爭寵,飲酒的那晚,他們都已經到了床上,她卻咬他、踢他,抗拒的將他逼走。
這七八天,她天天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仿佛眼中從來都沒有他。
同在一個屋檐下,可她與他的疏離,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今夜若非出了這種事,她恐怕也不會主動找上門來。
掃了眼地上的荷包,楚聿辭的眸色有些複雜。
出於當年的救命之恩,他一直相信柳明月,不願懷疑她。
可翠兒娘之死,今夜之事……
再鬧下去,只怕收不了場。
「葉錦瀟,」
他看向她:「將此人交給本王,本王去查,必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先回去。」
今夜是柳夫人的生辰,那麼多人在場,不便鬧得難看。
「怎麼?」
趕她走?
護著他的小情人。
「現在知道丟臉,早幹什麼去了?」
毀人清白無異於要人性命,若是原主被男人玷污,恐怕早就羞愧的尋死了。
楚聿辭不分青紅皂白,竟然還護著她。
二人如一丘之貉,令人不齒。
楚聿辭沉眸:「你先回去。」
有什麼事回府再說。
在此處爭執,只會鬧笑話。
「姐姐,我真的沒有害你,你放過我吧嗚嗚……」柳明月委屈可憐的哭著。
葉錦瀟真不知楚聿辭看上她哪點了。
「行,我可以把人給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楚聿辭抿唇:「你說。」
「在這裡審。」
「當著所有人的面審。」
楚聿辭神色略沉。
她這樣做,跟當眾鬧大有何兩樣?
「你一定非要如此?」
「我非要如此?」葉錦瀟譏笑一聲,「我險些遭人凌辱清白,連自衛的權利都沒有?難道就此忍氣吞聲,白白受著?」
柳母慍怒:「你不是沒有失身嗎?」
「我要是真失身了,你們全都得死,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一句反問,眉骨鋒利,冷意逼人,驚得柳母又急又怒:
「你!你!」
狂妄!
實在狂妄!
好好的過個生辰,卻詛咒柳府滿門。
這賤人實在歹毒!
葉錦瀟提步,直接走到那男人身側:「說說吧,柳側妃想要賴帳,你們交易的時候還有什麼證據?」
男人心底一驚。
穿著斗篷,給他二百兩的女人竟是柳側妃!
柳側妃可是聿王殿下的掌中寶!
若是得罪,他豈有活路?
「我……當,當時……」
正想著該怎麼撒謊時,只見聿王妃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把刀子,正漫不經心的摩著指腹,嚇得他後背一寒,斷腿仿佛撒了鹽巴般劇痛。
哪裡還敢扯謊?
急忙道:「帕子!」
「帕子!」
他趕緊從裡衣那層,取出一塊收的極好的手帕。
「這是我從柳側妃身上偷來的!」
「當是柳側妃說給我五百兩,讓我玷污聿王妃,我雖然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整天無所事事,可此事若是敗露,只怕小命不保。」
「為了確保萬一,她給我銀子時,我趁她不注意,將她廣袖裡的手帕偷來了。」
若是成功,既玷污了聿王妃,還掙了五百兩,兩全其美。
若是失敗,他便拿出帕子,將對方拉下水,也能保命。
柳明月臉色大變,下意識摸向腰間。
她的手帕!
該死!
這雜碎是什麼時候偷走的!
葉錦瀟食指挑起那手帕,輕盈的蠶絲娟秀,上方的『柳葉』刺花栩栩如生。
她勾唇:「不知柳側妃還有什麼話要說?」
柳明月臉色難看,頭皮發硬。
這哪能承認?
眼珠子一轉,立即哭道:「姐姐,今日我不在府上,你到我屋裡偷走荷包與手帕,還收買這個男人,陷害於我。」
「既然你這般容不下我,我……我去死就是了!」
說完,毅然決然的撞向柱子。
「月兒!」
「側妃!」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