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這行為真是驚倒了顧清雅,涮白了剛才她對她的印象。
雖然於夫人也怕死,也怕傳染上這病,但是她能為女兒求到一個自己討厭多年的女人跟前,這也算是親娘吧?
但是顧清雅做事可不是那種毛糙的人,她連手都不伸直接說:「於夫人請起,既然夫人苦苦相求,顧氏也不能見死不救。但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以試試,如果治得不盡如人意,請別怪顧氏手藝不精。」
看著被兩個丫頭死死按著,在一邊瘋狂的女兒,於夫人哪裡還敢談什麼條件?
顧清雅話一落她趕緊應了:「小雅,只要你能出手讓琴兒不會這樣難過,老身給您磕頭了!」
到了這份上差不多也夠了,她要的不是於夢琴的命,她要的是讓於夢琴這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自卑的深淵之中。
既然於夢琴敢害她的命,那麼她就得有本事來承受後果!
「於夫人請起吧,醫者父母心,只要這病能治,我當然會給她治。既然話我已說明,你還堅持讓我治,那麼就把人扶到那邊亭子裡吧。」
聽到屋外的喧譁冷靖遠已經起來了,聽了她們的對話,他知道這是於府的夫人與小姐。
猛然看到走出來的冷靖遠,於夫人嚇了一跳。
眼前的男子縱使於夫人這把年紀,也不得不感嘆顧清雅的好福氣,冷硬的線條,如刀削般的五官,哪怕是隨意那麼一站,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氣質都是那樣逼人。
雖然她早就知道這冷將軍在陳家,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跑來站在這賤人的背後,給她當靠山。
想起剛才她一把年紀的人竟然跪在一個小輩腳步乞求的模樣讓人看到了,這讓於夫人的心底更加深了對顧清雅的恨。
可是她明白,不管有多少恨,這個女子,這個男子她都沒辦法左右。
看到於夫人的眼光,顧清雅知道她是深深的嫉妒自己,可她也不喜歡這老女人的眼神:「阿遠,你走遠點,你身體還沒好抵抗不強,這病可能會傳染,別把你給傳上就麻煩了!」
於夫人本來一時忘記了於夢琴的病會傳染之事,可一聽顧清雅一再提起,她心中猛然一室,竟然又不身自主的與於夢琴拉開三米距離。
「小雅,為難你了,表舅母對你的感激會永遠放在心上。」
看於夫人這惺惺作態,顧清雅嘴角浮上一絲諷刺:「於夫人,顧清雅是醫者,救人治醫乃是天職,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本夫人要是不客氣,你會答應給我女兒治醫?
剛才要不是老身跪下了,你會鬆口?
於夫人心中罵了幾句賤人之後,臉上卻一臉的誠意:「小雅,表舅母知道你醫術高人品好,如今你能不計前嫌幫琴兒,老身怎能不感激?你放心,老身並非無良心之人。」
感激?
她不必要!
這麼多年來,雖然於家對她有恩,可這有恩的人並非於夫人和於夢琴。
這兩人別說對她有什麼恩,甚至於總是莫明其 妙的對她生恨。
她顧清雅又不是什麼聖母,能對仇人來個一笑泯恩仇。
聖人還說,以德報怨可以報直呢!
雖然不會真正的救於夢琴,可是顧清雅也會把表面上的功夫做足,否則萬一逼得於家兩兄弟出面,那她還是難為情。
「於夫人,您這話說得真是太過客氣了,我才說了醫者父母心,不要說得病的是二少夫人,就是只阿貓阿狗求到頭上來,我也得救。不過,她這病我也沒把握,還怕它會傳染,所以就不請你們進屋,只能請你們一塊到這邊亭子上坐。」
於夫人第一回來這陳家小院,她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富裕人家的院子,可是她還沒想到這院子竟然如此漂亮。
坐在涼亭里,趁著顧清雅給於夢琴把脈的瞬間,於夫人把整個院子的外觀,在她目光所及範圍內都打量了一遍。
曲徑通幽、花繁樹茂、青磚碧瓦、白牆紅椽,這院子無論是從結構上、布局上,還是從它的富貴處,竟然無一不比於府差,甚至還要強上許多。
三處正屋、兩處偏院,看似零散,卻又結合得非常整齊。
就在於夫人一愣神之間,顧清雅已把好脈,正在用銀針驗血。
「小雅,怎麼樣?琴兒沒事吧?她這病肯定不會傳染對不對?」
肯定不會傳染,那你坐這麼遠做什麼?你可是她親娘!
「於夫人,二少夫人這病,初步看疑似是毒素引發了瘋麻病。因為毒的原因她的病情才會如此厲害,但也有一個好處,這病因發作厲害了這病種倒是變異了,所以別人只要不接觸她,應該不會傳染。不過我得提醒一句,她身上流出來的毒汁,卻是有傳染性,要不然也不會毒發全身,你們可得注意著點兒。」
啊?
還是會傳染?
於夫人這會雖然走近了一點,可是她還真不敢跟著很近。
「小雅,既然你知道她這是什麼病,你就幫幫她好不好?」
剛才於夢琴的癢痛好了一些,這一會又上來了,她急得連什麼也不顧了:「你別在那裡磨嘰了,既然知道是毒,那你趕緊給我解啊?你不是很厲害麼?我又不會虧待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有銀子顯擺是吧?
顧清雅知道於夫人本身的娘家並沒什麼厚實的家底,於夢琴的嫁妝全是她這當家人從於家摳出來給於夢琴的嫁妝,大約也就四五萬兩銀子的數量。
既然想用銀子砸人,那就如你的意。
只不過,花了銀子就能消災的事,這世上還沒有這個定律。
顧清雅知道這對母女都是口是心非的人,這會求著自己,心底里還不知道有多恨著自己呢。
不過別人要恨她也管不著,但這種讓人恨著你又巴不得討好你的感覺失在是太爽了!
顧清雅一如剛才的冷漠:「二少夫人,你不能著急,我說過了我是人不是神!」
顧清雅一張冷臉讓於夢琴想發作又不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實在是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