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醒來,雲芷立即收起銀針,彎身問他:「鳳兄,你感覺怎麼樣?」
她是瞧著鳳舒臉色不對,額頭又冷汗密布,才想到用銀針刺穴的辦法讓他甦醒過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鳳舒目光有些渙散,一開始並未說話,緩了好一會兒,才轉動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看向雲芷,聲音帶著一絲輕顫:「阿芷?」
她以前所見到的鳳舒,從來都是風雅無雙,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他如此落魄的樣子。
「我在。」她輕輕彎下身子蹲在床前,眼眶有些發酸。
以前遇到事情,是鳳兄擋在她前邊,像維護親人一樣維護她,不管是在高太妃面前,還是在皇帝面前,他都毫不退縮。
所以昨日在知道心血鹿茸有機會將鳳舒命救回來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做了。
「我怎麼在這裡……爹和娘呢……」
現在的他,似乎受的打擊太大,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雲芷抿著唇,紅唇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阿芷,你救了我爹娘,對不對?」他有些激動的抓住雲芷的手臂,聲音中帶著一絲期盼,仿佛等待著雲芷給他一個滿意答覆。
雲芷有些心酸了。
以前鳳兄是何其要強的一個人,如今卻開始自己騙自己。
其實他心裡有一個很清楚的答案,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她輕輕咬了下唇,眼眸微垂,還沒想好要怎麼去回答。
她不想打擊鳳舒,也不讓他自我欺騙。
「阿芷……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現在的樣子?」
以前,他是一個能幫阿芷解決困難的兄長,如今卻變得這麼狼狽。
不但狼狽,還十分的可笑。
「沒有!」她輕輕搖頭,「我只是很抱歉,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派人支援上!」
雖然她派出的人也在循著皇都一帶往四周擴散尋找鳳舒一家三口,卻一直沒音訊。
待知道鳳舒重傷出現在鹽城外的時候,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只是不敢去想太多。
「呵呵呵……」他忽然薄涼一笑,像是在自嘲。
「鳳兄,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們。」雲芷反抓住他的手臂,想開導。
「阿芷……」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雲芷的身上,欲言又止,想了片刻,最終卻作罷,無奈的閉上眼帘,將內心的情緒完全掩蓋。
他能怪她麼?
不能。
錯的又不是她。
但云芷似乎已經知道了他想說什麼,抿唇道歉:「對不起,雖然不是我想讓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但一切的確因我而起。」
她這麼一說,鳳舒心裡反而堵得慌。
「咳……」雲芷轉過頭,壓抑的咳嗽了聲,心口一陣絞疼,那感覺,仿佛隨時又要暈過去,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她知道……自己因為取心頭血落下了病根。
一道情緒激動,就會發作心絞痛。
她收緊拳頭,慢慢的站起身來。
也不知是不是蹲的久了,她兩眼間的色彩有些發花,倒吸了口涼氣,稍微緩了一下,她才道:「你好好養身體,我會拼盡全力讓人找到伯伯和伯母的……遺體。」
「謝謝。」除了這個,他竟說不出別的了,以前和阿芷能侃侃而談,如今他卻無法如過往般自如。
「這是我應該做的。」
隨後兩人便沒了能說的話,雲芷強撐著走出了門,在關上門的剎那,她捂上了胸口,心跳的速度快的有些異常,還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抽痛,就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
沒走出幾步,眼前發花的情況就開始嚴重了,使她再難邁出一步。
心臟受損,放在現代,是要進急救科的吧?她揚了揚唇,心裡有些自嘲。
可現在,她哪裡有養身體的時間?她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親自去做。
從袖中取出一瓶隨身帶著的救心丹,取出一枚,服了下去。
雖然心絞痛在這一瞬間緩解了些許,可是她雙眼發花,呼吸困難的問題,卻一點也沒得到緩解。
那些在心裡積攢的陰鬱情緒,更是將她低落的情緒往深淵推去。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道白影忽然出現在眼前。
她抬起頭,卻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覺得好像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一陣淡淡的檀香。
費力的往前邁出一步,她腳下發虛,一頭栽進結實的身軀內,下意識呼喚道:「白……」卻只說了一個字便下意識的頓住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個人做過的所有事,可卻回憶不起他的面貌,連他的名字,好像都有些記不清了。
「姐姐,你是不舒服嗎?我送你回去。」
她在小白毛懷裡掙扎了一下,卻提不上力氣。
原來,是小白毛。
不是她想見的那個人。
那個人叫白什麼?名字是兩個字還是三個字?他長什麼樣子?
腦子怎麼忽然模糊了?
見她沒說話,小白毛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將她送回住處。
「姐姐臉色為什麼會這麼差?」他守在床邊,盯著雲芷蒼白的臉頰,臉色逐漸沉重。
這兩日,他跟一直在睡覺似的,分明感覺時間過去了,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伸出手,他想摸摸她的臉,可一想到姐姐之前用冰冷的語氣拒絕他,又將手乖乖的縮了回去,趴在床前,不舍的瞧著她。
如果,姐姐是他的就好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從見到姐姐的第一眼起,就格外的喜歡。
「咳咳咳。」意識昏沉的雲芷咳嗽了幾聲,唇角流出一絲血。
小白毛臉色微變,感覺事情有些嚴重,立即轉身準備出去找大夫,剛邁出一步,身後昏迷之人卻伸手,迷糊間拉扯住他的衣擺,呢喃道:「求你……不要走……」
這微弱懇求的語氣,剎那間將他腳步凍結。
姐姐是不讓他走?
還是將他認成了誰?
明明跟他極力保持距離,又怎麼可能求他不要走?
她心裡,有一個姓白的人?
垂頭看了眼自己穿著的一身白衣,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最初被姐姐救的時候,穿著如此一身白,加上被姐姐叫「小白毛」。
所以他的銀髮和白色衣服成了一種一種對自己而言擁有特殊意義的存在。
可是,他不想,成為誰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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