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略顯昏沉的龍眸微斂,怒然道:「朕連他王府都封了,竟還不回來?難道真死了不成?」
群臣面面相覷,卻沒人再敢順這個話題往下。Google搜索
大勢而論,朝堂上沒有三殿下是不行的。
但三殿下被下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如今失蹤,到底是否還活著,的確很難說。
「國師!」皇帝又不耐煩的怒喝了聲。
群臣更詫異,朝堂何時設立了國師?他們竟聞所未聞。
就連王公公,都面露詫異,因為就連他,都不知有國師這號人的存在,如今也還是第一次從皇上嘴裡聽到。
沒人知道,如今的皇帝,與其說是瓊國的天子,還不如說已經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曾經皇帝想把白翊變成傀儡,但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真正成為傀儡的,會是他自己!
朝堂陰暗的角落閃出琛梧的身影,來到皇帝面前抱拳躬身:「往前有何吩咐?」
「這……」兵部尚書臉色微變:「皇上,您何時設立的國師?」
「朕設立國師,還需要向你匯報?嗯?」
「臣不是這個意思!」兵部尚書聽出皇帝語氣間的怒意,急忙跪地,匍匐下了身子。
琛梧抿唇輕笑,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尚書大人莫非想越權從兵部脫手管理起社稷之事?」
他滿腹忠言:「為百姓著想,乃朝臣之本!」
「聖上!這位兵部尚書大人有些不滿足當下官爵,在下聽聞,他此前與三殿下走的比較近?」
皇帝立即信以為真:「大膽張豐!還想僭越職權?來人,拖下去,杖斃!」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為的是皇上社稷著想!您怎可聽信旁人言語,濫殺忠臣吶!」
皇帝不為所動,那雙無神的龍眸冷漠的在他身上掃了眼,一聲冷哼。
很快,殿外便衝進來兩人,將兵部尚書往外拖。
原本還想求情的其餘大臣眼看著局勢頗為嚴重,一個個都不敢開口。
他們的皇帝何時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這是要亡國!
朝廷幾大忠臣,沒了一個丞相,上卿府又被滅門,這兵部尚書也要杖斃了。
朝廷,很快就要變成一盆散沙了啊!
「國師!你來說,染了鼠疫的這些城,理應如何治理?」一與琛梧說話,皇帝聲音就變得柔和了許多。
「此番鼠疫擴散範圍較廣,而眼下除了雲芷外,沒人能治理鼠疫,所以在下認為……不如焚城,將損失降低至最小,避免更多的百姓染上疫病!」
皇帝幾乎想也沒想,便冷漠應答:「朕同意!」
最終還是有大臣忍不住站了出來:「簡直荒繆!百姓乃國之基礎,您怎可蠱惑帝王,對百姓下殺手?」
「哦?荒繆嗎?」琛梧臉色平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內,「那麼這位大人可是有對付鼠疫的辦法?」
「沒有!」
「呵!那這位大人是想鼠疫蔓延至全國,讓瓊國亡國嗎?皇上,如今奸佞之臣,不可留!」
「這……」被倒打一耙,那名大臣臉色煞白,有些懵神,卻強做鎮定抱拳躬身:「皇上明鑑!」
「拖下去,杖斃!忤逆國師,等同忤逆朕!」
被拖拽出去,那名大臣嘶吼道:「昏君!昏君誤國!」
昏君二字,何其刺耳,皇帝燥亂的揉了揉太陽穴:「敢辱罵朕,派人滅他滿門!」
朝堂的氣氛頓時變得死氣沉沉。
曾經明察秋毫的聖上,如今卻成了草菅人命的暴君!
「國師!焚城之事,便交給你全權處理!但凡有人敢阻止,格殺勿論!」
「在下遵旨。」
……
鹽城。
過了一夜,整個鹽城大變模樣,八成的人已經染上了鼠疫,即便是府邸內的青鬼司之人也不例外,而之前買的藥,根本不夠用。
凌夜一大早便差人去購買藥材,結果人回來後卻告訴他,不僅僅鹽城有了鼠疫,其餘多個城鎮也出現鼠疫,藥材鋪子全都關了門,根本買不到藥材。
也就是說,他們手中如今的藥,只能救一部分人,剩下的,可能都得死!
難題也直接撂倒了凌夜身上,青鬼衛來報:「閣主,門外很多百姓求藥,怎麼辦?」
全府的人都吃了一副劑量的藥,眼下藥物只剩不到三成,最多只能再給一百多名百姓吃。
但他們吃了藥後,染鼠疫的跡象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忽然發燒的仍舊高燒不退,渾身起水泡紅疹的,也沒半分消減跡象。
這次的鼠疫,用六年前應對的藥方,似乎並沒有用!
凌夜狠狠咬牙:「去告訴他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
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等雲芷醒過來。
只有她醒來,才能想辦法將眼下的問題解決。
可從昨日到現在,她已經快躺了一天了,卻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這更讓他擔憂。
萬一……萬一雲芷醒不過來,那又該怎麼辦?
那青鬼衛躊躇猶豫了一下,本來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咬牙縱身而去。
門外,已經圍滿了百姓。
昨日他們還算心神安定,可今早如今鼠疫在城內橫行,一個比一個糟心,誰都想活命。
見到前去通報的青鬼衛回來,有百姓立即道:「藥呢?什麼時候給我們藥啊?」
那一家三口母子兩人之前那拿到了對抗鼠疫的藥,在城內不是什麼秘密。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閣主正在想辦法!染病的人太多了,實在沒辦法,抱歉!」
「你們不會是想把手裡的藥都留下自己用吧?那位姑娘人呢?讓我們見她!我們可都以她馬首是瞻了!她不該給我們藥嗎?」
「對!我們要見那位姑娘!讓她出來跟我們說!」
「讓她出來!」
青鬼衛滿頭大汗:「實在抱歉,我家主子身體不適,不方便見人。」
一個莽漢擠到前邊來,滿臉的紅疹和抓痕,顯得格外猙獰:「是不方便見還是不想見啊!她再不出來我就要強闖了!不給藥那就一起死了算了!」
「請注意你的態度!我家主子不是菩薩,也不欠你們什麼!其餘城也出現了鼠疫,原本閣主一大早派人去採購藥材,結果許多藥鋪已經閉門了!」
門內,凌夜聽著府邸門外傳來的喧鬧聲,感覺格外頭疼。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自私的本性會暴露無遺,若是這些人真打算強闖進來,那就更亂了!
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
心裡剛這麼想完,一名女醫士便滿臉喜色的奔了過來:「侍主醒了!」
「雲芷醒了?太好了!」即便還沒告訴雲芷眼下的情況,凌夜卻胸有成竹:「這下絕對有辦法整治鼠疫。」
雲芷房門外,他滿臉激動剛要推門跨進去,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
凌夜臉上的喜色頓然收住,現在雲芷雖然是醒了,可她身體狀態卻很差,如果再為鼠疫的事情勞累,會不會拖垮身子?
即便他躊躇不決,雲芷卻認出他的影子,聲音沙啞的說道:「站門外幹什麼?進來吧。」
他這才繃著臉,推門走進去。
藍兒正好在房間內,昨日明明只是半個手掌心有水泡和紅疹,如今臉上脖子上都是。
凌夜見狀,濃眉皺起,語氣有些不悅:「你在這裡做什麼?」
雲芷接觸的盆少,興許還沒被染上鼠疫,可他方才進門之時,卻明顯看到雲芷拉著藍兒的手。
雲芷這是想幹嘛?!給身體雪上加霜嗎?
「我……」忽然被質問,藍兒急忙起身退到一旁去,神色有些不自在。
雲芷給了他一個白眼:「凶什麼啊?你嚇到她了!」
冷笑了聲,凌夜開始陰陽怪氣:「你還有臉說?老子還沒教訓你!昨天想幹啥?不想活了是不是?咋不直接把心挖出來算了,多省事呢!」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藍兒急忙低聲提醒:「閣主,小姐不能動怒的。」
聽到這話,凌夜到嘴邊那些還沒說完的罵罵咧咧都只能憋了回去,卻不甘心哼了句:「自找的!」
「扶我出去。」雲芷沒繼續這個話題,朝停業伸出手。
「你還想幹啥?出去溜一圈也染個鼠疫?」
「白痴。」她無奈罵了聲。
凌夜唄氣笑了:「你……好!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誰才是白痴!」一把抓住雲芷的手腕,將她從床上哎拽起來,想表達自己因情緒不滿生出的狠,又怕傷了她,轉而就放緩了力道,輕扶住了她。
緊接著,便聽雲芷說道:「雖然這次的病發,和當年的鼠疫高度相似,卻並非是真的鼠疫,乃是人為造成的毒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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