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用犧牲的方式換取他逃生的可能性,他決不能被抓回皇都!。Google搜索
忍不住多看了眼地上的兩具屍體,他強忍著淚,轉身往山林更深處沖。
眼睜睜看著爹娘死在眼前,還不能幫他們收屍,這或許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傷痛。
僅僅一日的時間,他便從明揚皇都的鳳少卿成了家破人亡的「逃犯」。
昏君,為了自身利益,何其荒繆殘忍!
「沒路了!」強撐著身子跑出了一段距離後,他忽然停駐下腳步,面前,是懸崖。
黑色之下看不清深度,要麼被抓走,要麼跳下去粉身碎骨。
他緊握著拳頭,緩緩轉身看向已經包圍過來的殺手,手中的短刀握得更緊。
「少卿大人,只要你乖乖配合,跟我們會皇都,皇上會從輕發落!」
他蒼白的唇一陣輕顫,壓著聲音咆哮質問:「那我爹娘的死呢?!」
為首之人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冷淡的說著:「上卿大人和夫人是自己撞上我們劍刃的,都說刀劍無眼,他們自己尋死,我們也沒辦法!」
現在到了絕路,橫豎都是死,從這裡跳下去再死,未免太沒骨氣。
父親從小便教導他,鳳家雖是文官出身,卻生來一身傲骨。
此刻,他腦海間迴蕩起幼年間父親的迅捷:「舒兒啊,你看爹這幅畫,懸崖邊上一點梅,你可知這其中意味?這意味著,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梅花,它的根牢固的盤踞在崖石上,象徵著堅強的生存意志與傲骨,咱們鳳家雖然是文官,但你要答應爹,以後長大不管是在朝堂還是獨自行走於江湖,決不能丟了鳳家的傲骨!」
鳳家的傲骨!不該被骯髒的皇室所玷污!
「我要你們償命!」他染血的唇角一陣低喃,後背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上!」
夜色下,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鳳舒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勉勉強強殺了十餘人,但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呼吸愈來愈困難,緊握著手中的短箭,他艱難的往後邁了一步,腳下瞬間失足,追下萬丈深淵。
身體失重下墜的瞬間,他閉上眼睛,酸澀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爹……娘……孩兒不孝。
他沒有生路,也沒有退路,最終,只有死路一條。
「噗通!」水花四濺,血色瞬間將水面染紅,鳳舒翻躺在池面上,不省人事。
黑暗中,傳來神秘老翁的哀嘆:「這瓊國,真是要亂嘍!」
……
翌日,鹽城。
青兒端著一碗蔥油麵送到雲芷面前,「小姐,你好歹吃點東西吧!從早上醒過來到現在,你一口東西都不吃,臉色瞧著也差。」
「沒胃口。」她的語調很輕,輕到聽不出情緒,可偏偏聲音沙啞杏眸浮腫,給人濃烈的憂鬱感。
她現在後悔了,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真相?
為什麼不能裝作糊塗,不去追究過往,這樣一來,她可以繼續恨白翊了!
恨他將感情當做兒戲,恨他傷害她,羞辱她!
可現在,她根本做不到這些。
因為她已經深深地認知到,不久前白翊的那些作為,只是為了將她趕走,和最初的誠心羞辱,完全不是相同的概念。
他眼裡的掙扎,是最好的答案。
「青兒,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一切才會變成現在這樣?」這一刻,她變得很迷茫。
是不是她就不該擁有京其堂?不該擁有青鬼司?
「小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青兒怕她想的極端,慌忙抓住她的手,「奴婢嘴笨,不會說一些好聽的話安慰你,但小姐一定要振作,能建立起京其堂和青鬼司,是說明小姐有這個能力。」
「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本沒有錯,但現在,京其堂就像是一塊肥肉,而皇上,是一匹餓狼,他就看準了這塊肥肉,想吃到嘴裡,即便這塊肥肉是有主的,他也不惜一切。奴婢覺得錯在皇上的極端,和小姐建立不建立京其堂青鬼司沒任何關係。」
說完,青兒又滿臉憂心的道:「小姐,奴婢說的這些,你能聽懂嗎?是不是有些繞了?」其實說了這麼多,她自己都沒拎清楚自己表達的邏輯。
抬起手輕輕拍了拍青兒的手背,雲芷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笑意:「我懂你的話,我也深刻的明白,這塊肥肉放在我這裡,我卻沒有任何能保護它的能力,反而讓身邊的人一個個牽連進來……」
「先是姑姑,然後是父親……白翊,下一個,不知道又會是誰,我只是覺得,自己越來越迷茫了,最初建立京其堂的時候,我只不過想將自己的醫術揮發出去罷了,從未想過名聲大振,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到這種境地。」
「小姐!不是你要牽連這些人的!是皇上,想用他們來威脅您!奴婢明白這一點,您應該也明白啊!」
雲芷微微垂首,在抬頭時,杏眸中泛著些許霧光,聲音顫抖又哽咽:「明白有什麼用?我什麼也改變不了!皇帝可以隻手遮天,決定任何人的生死,而我就像是一隻螞蟻,只能在他的天下到處狼狽躲藏,我像什麼啊……」
「小姐……」青兒眼眶跟著泛紅,說不出話,但她知道,現在小姐很難受,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從不輕易對她袒露心聲的小姐,快要崩潰了。
世間人多道女子矯情。可小姐在她眼裡,已經足夠堅強了,先沒了對小姐極好的德妃娘娘,現在還沒了最初討厭小姐,後來卻拿命護著小姐的王爺。
小姐她……怎麼可能不難受啊!
她的心,又不是鐵打的。
如果身邊重要之人出了事或者丟了命,還能喜笑顏開的一點也不難過。
那還是人嗎?
「侍主!」一道黑影落在她的腳邊,單膝跪地。
雲芷瞬間轉換神色,抬手使勁擦了擦眼角,正起臉色:「什麼事?」
「鹽城外昏倒了一名男子,傷勢極重,但城內百姓有所顧忌,不肯讓他進城,您看……」
「若是非必要之人,無須插手管,由他去吧!」
青鬼衛猶豫的應了聲,剛要起身離開,卻又試探著道:「那位男子渾身是傷臉上也都是血難以分辨,但是腰間卻有塊官令,那官令似乎被什麼利器斬斷了一半,看不太清……可屬下斗膽,若此人死在鹽城外的話,並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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