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聞言,身形一晃,幾乎站立不穩。
藍色的血,不正是安安前陣子和自己所說的,她研製出的新毒藥的效果之一嗎?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冷靜下來,沉聲道:「立刻派人去找安安,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她親自查看。」
「快去。」
「另外,幫我安排一輛馬車,我去一下劉家。」
李潤之將摺扇收起,在掌心合攏,隨即站起身。
「江夫人,勞煩你照料好劉家小孫子,這件事,我去同劉家人講。」
「好,多謝。」
江雲語氣誠懇道謝。
------------
另一邊,蘇-富婆-安安,在酒樓內點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點心,大口大口的吃著,隨便豎起耳朵,聽著周圍人的談話。
「誒誒誒,你知道嗎?三清觀要閉觀了。」
「誒?為啥啊?是要修繕嗎?」
「我也不清楚,我是聽街上賣柴火的老譚說道,聽說要封山呢。」
「啊~我還想著三日後,趁著我家小孫子一周歲,去三清觀祈福呢,誒~看來是去不了了。」
.............
【誒?三清觀?為什麼要閉觀啊?上次去看那裡也沒有什麼需要修繕的地方啊?難道是和這次的事情有關?】
蘇安安小口的咬著酥油糕,小眼神時不時的往那桌人的位置看去。
一旁的趙牡丹,撐著下巴,眉眼含笑的望著蘇安安,雙眸中,是止不住的憐愛之情。
若不是發生意外,自己的孩子應該也這麼大了。
真是好想你啊,柳風。
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回家啊。
想著想著,雙眸中的情緒漸漸被憂愁所占據。
趙牡丹輕輕搖了搖頭。
差點忘了,家已經被火焰吞噬,柳風也已經隨春季的風離去了。
「哎~」
聽到趙牡丹嘆氣,嘴巴里塞得滿滿的蘇安安,含糊不清的說道。
「怎麼了,牡丹姐姐。」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趙牡丹瞬間收斂起雙眸中的情緒,凝注著蘇安安。
「沒事啊。」
「我啊,只是擔心。」
她說著,用手帕輕輕擦了擦蘇安安的嘴角,順帶,摸了一下,她那圓圓滾滾的小肚子。
只是擔心你啊,這小肚皮會被撐破啊!」
趙牡丹說完,低低的笑了兩聲,眉眼彎彎的。
聽到趙牡丹的話,蘇安安的小臉瞬間爆紅。
「哼!」
她嬌滴滴的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肚肚才不會撐破呢!」
「好好好。」
趙牡丹笑著應答。
兩人說話間,距離她們三桌遠的地方,忽然起了爭執。
只見,酒樓小廝,提溜著一個身穿灰色衣衫男子的衣領。
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怎麼吃飯不給錢啊!」
「不給錢就算了,你在這裝病是幾個意思啊!」
「我們芙蓉閣已經在京城開了50多年了,菜品從來就沒有出過問題!」
「你這是幾個意思啊!該不會是其他酒樓請來故意設計我們家酒樓名聲的吧!」
「臭不要臉的!」
「大傢伙都過來看看。」
聽到那小廝的話,不少在酒樓大堂吃東西的客人,朝著他們的方向望去,包括蘇安安。
【咋的了?】
她好奇的睜大眼睛,眺望著。
只一眼,蘇安安就看出了問題。
那身穿灰色衣裳的男子,雙手緊緊的抓著喉嚨,臉上表情驚恐,不斷發粗短促的尖叫聲。
【那男的是食物卡嗓子了啊!不是中毒啊!】
蘇安安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竄了下去,抓著趙牡丹的手,著急的朝著那男子身邊趕。
作為一個醫生,她真是接受不了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和自己有仇的除外。)
另外,蘇安安瞧著那灰衣男子的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怎麼了安安?」
趙牡丹已經猜測到蘇安安大致的意思,但還是詢問道。
「咱們去救那個哥哥!」
蘇安安小腿倒騰的可快了,生怕因為自己步子慢了,那人就死了自己面前了。
「牡丹姐姐,到時候你這樣,然後那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海姆立克急救法告訴趙牡丹。
趙牡丹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子,有些為難的扯了扯嘴角。
啊?自己嗎?
但在蘇安安祈求的目光下,還是走了上去。
「等一下叔叔!」
蘇安安奶聲奶氣的朝著那小廝喊道。
「那個灰色衣服的叔叔不是中毒了,而是被噎住了。」
她說著,用手指向身邊的趙牡丹。
「我姐姐可以有辦法救他。」
「安安小姐,這是真的假的。」
那小廝詢問道,眼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但他是認識蘇安安,畢竟,誰會不記得自己店中的常客呢,還是這種大方的常客。
他也是知道蘇安安會醫術,所以才願意相信。
那灰衣男子,聽到那人叫蘇安安,安安小姐,眼眸亮了一瞬。
「好吧。」
小廝鬆開手,示意趙牡丹上前。
趙牡丹在心中糾結一下,抬起步子上前,三兩下,那灰色衣裳男子口中就吐出一塊骨頭。
「咳咳咳.....咳咳咳......」
那灰衣男子,身上無力癱軟的倒在地上,手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脯,劇烈的咳嗽。
【哎~又做了一件好事。】
蘇安安見那男子沒事了,就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自己卻被那男子抓住了小腿。
灰衣男子虛弱地跪坐在地,雙手緊緊環抱著蘇安安細瘦的小腿,眼神中滿是懇切。
「小姐求求你了。好人做到底,幫我將這飯錢給付了吧!」
他的聲音雖微弱,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願意用餘生來報答。請讓我跟隨您,做您的侍衛,保護您免受任何傷害。」
他見蘇安安沒有反應,認為蘇安安是嫌棄他,賣力的自我推銷道。
「我武功不錯的小姐,我小姐,我認識字,我還會餵雞鴨的!小姐,你將我帶回去是不會吃虧的!」
「每個月給我一兩銀子就行。」
說著,他試圖掙扎著站起來,卻因體力不支,再次跌坐回去,只能以這樣的姿態,用眼神傳遞著他的決心。
周圍的食客們見狀,紛紛投來好奇與議論的目光,酒樓內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蘇安安愣住了。
【誒?不是,這什麼情況啊!怎麼還訛上自己了呢?】
她低頭望著那雙布滿塵土卻依然緊握著自己小腿的手,心中五味雜陳。
【他怎麼還連吃帶拿的啊?】
她從未想過,一次簡單的援手,竟會引來這樣的「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