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夜溫言又睡著了。«-(¯`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人就窩在師離淵懷裡,睡得都做了個把美男推倒的夢。
師離淵無奈地把人抱起來,看了一會兒,然後挪移的術法一運,眨眼工夫,人已經在一品將軍府夜溫言的房間裡。
只是今夜屋裡有人值守,是被提前送回來的墜兒。
師離淵皺皺眉,墜兒立即領會,頭都沒回地就出了屋。
師離淵把懷裡的小姑娘放到床榻上,鞋襪脫好就往被子裡塞,然後掐了個法訣,利落地褪了小姑娘的衣物,再一件一件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榻邊。 ✹
然後他就開始坐在榻沿上思考人生,思考自己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竟也習慣侍候別人了?這又疊衣裳又掖被子的,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不過再看看小姑娘睡得香甜,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便覺得就算成了個老媽子也是值得的。畢竟天底下像他這麼好命能撿著個仙女做媳婦的人也沒有,他這是占了大便宜了。
活了四百多歲的人也開始感謝老天,也開始覺得自己單身四百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老天爺就是在苦他心志,讓他等著這個小仙女。這不,小仙女來了,單身的生活就要結束了。
師離淵陪了一會兒,捏了一會兒小姑娘的臉蛋,心滿意足地走了。
走時沒用挪移的術法,因為聽說連時買下了整條巷子的官邸,全都用來給他家小姑娘放聘禮。他就想起小姑娘在自己的小院兒里挖密室的事,於是順手就把那些收上來的官邸全都給挖了。挖完之後就覺得還是不夠四通八達,也不夠寬敞,再想想,反正整條巷子都是小姑娘的產業,不如乾脆就所有府邸都通連起來吧,街道的地下也挖空好了,用起來更方便。«-(¯`v´¯)-« ➅❾𝓢ĤⓊ᙭.𝕔𝐎м »-(¯`v´¯)-»
於是帝尊大人施大手筆,趁著人們都熟睡的時候,幹了好大一項土木工程。
好在這些工程進行得很快,也就一柱香的工夫就全部完成,在陣法的護佑下,地面顫都沒顫一下。一切都是悄悄的開始再悄悄的結束,只是師離淵在做完這些終於準備回炎華宮時,一抬頭,就看著了兩個熟人,權青允和夜飛舟。
一時間,三人相對無言,都有些尷尬。後來還是權青允打破了尷尬,說了句:「帝尊大人送四小姐回家啊!好巧,我也是送飛舟回家。」說完就覺得好像更尷尬了。
夜飛舟輕咳了兩聲,衝著師離淵行了個禮,然後跟權青允說:「就送到這吧!我先回去。」
他默默地回府了,翻牆進去的,動作利落得一點聲音都沒留下。
權青允就在心裡感嘆,認識了帝尊大人和四小姐可真好,最起碼這孩子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還能留口氣帶到他們面前,眨眼工夫就能恢復如初。這不,都能翻牆。
師離淵看了權青允一會兒,說了句:「你隨本尊走走。」
權青允一怔,隨即狂喜。帝尊大人讓他陪著走走,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啊!
於是立即點頭,緊緊跟隨。
兩人從一品將軍府走起,奔的是皇宮方向。師離淵問他:「落雲村的事,你如何打算?」
「嗯?」權青允又愣了,落雲村?帝尊大人怎麼打聽起這事兒了?他之前帶夜飛舟去找帝尊大人,只管求救命,提都沒敢提落雲村的事。因為帝尊大人不管閒事,只管天塌不塌。
見老半天沒人回話,師離淵半回了頭看他,「不好說?」
權青允趕緊道:「不是,好說,就是怕擾了帝尊您的清靜。」
師離淵冷哼,「真要怕擾了本尊清靜,你們就不該進宮。說吧,本尊也聽聽你們權家人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阿言護著她二哥,本尊總不能不加理會。」
權青允再度感慨:果然是靠夜四小姐的面子,有夜四小姐可真好。
於是他講起落雲村的事,講起他多年以前為了不被送到歸月國為質,揭發了黎妃與侍衛有染,從而導致質子由他變成了權青畫。
他對師離淵沒有任何隱瞞,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這些年曾為皇位做過的努力,包括手裡握著的山脈、田地還有莊園,也包括曾經府里養著的那些妾室和夜飛舟。
他說:「飛舟那孩子命不好,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從他才那麼大時就跟著我。」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兒時夜飛舟的高度,再繼續道:「後來外界總傳我與他之間如何如何,這話傳到父皇耳朵里,我遭到了訓斥。雖然當時飛舟還小,但李皇后作祟,說了不少不好聽的話,父皇對我十分失望。正巧有歸月交換質子這件事情,我猜著被送去的十有八九就得是我了,就很慌。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絕不能去歸月,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留在北齊。
可是我不去,就要有另外的皇子去,我必須得選出一個能接替我的人。這個人還必須得犯下大錯,錯到讓父皇對他失去所有信心。於是一念之差,作為兄長,我選中了我的四弟。因為我知道他生母與侍衛通歡的秘密,我只要把這個秘密給說出來,他就完了。」
師離淵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所以他這些年一直恨你。」
「是。」權青允嘆氣,「質子的人生是看不見陽光的,若非歸月國君再無更多子嗣,那位在北齊做質子的皇子,也不可能被召回去坐到國君之位。北齊皇子多,他去了歸月,這一生就跟皇位再無緣分了。雖說他也不見得就在意那個皇位,但卻沒有人不在意自己的人生。
這些我當時全明白,只是我也別無選擇。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飛舟就完了。至於他,雖說是我揭發在先,可他母妃所為,確實令皇族蒙羞,就算我不說,也會有別人說。不管由誰說,父皇都會大怒,他都非去歸月不可。
所以我理解他恨我,也理解為何他去歸月九年,再回來後人就變得很彆扭。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恨誰,恨我也不對,畢竟他母妃有錯。恨他母妃也不對,因為那是生他的人。
但我是有些生他的氣的,因為他這些年在歸月也沒閒著,看似遠離他鄉為人質,實則上北齊基業他一點兒也沒放鬆過。臨安城事務不碰,其它省府的生意卻是做得風生水起,且處處針對我。以至於這九年間,我除了山脈和土地房屋以外,生意處處碰壁,竟是一丁點都沒發展起來。所以他剛回來時,我往塵王府走過一趟,壞了他的府門。」
一口氣說了這許多,權青允反倒覺得輕鬆了不少,於是笑笑,再道:「從來也沒跟誰說過這麼多事,跟飛舟都沒說過。今夜帝尊大人問起,我不敢有任何隱瞞,能說的就都說了。黎妃娘娘後來在冷宮放火,我的人把她救了出來。可是人瘋了,我只好把她藏在落雲村,還留了個奶娘的女兒在她身邊照顧。
此番出事,落雲村沒了,她的命卻被飛舟保了下來,我還不知道該如何跟老四說。」
兩人一路走到這裡,已經能看見皇宮了。師離淵沒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只是淡淡地對權青允說:「你回吧!」
天已經大亮了,仁王府里,黎妃早早的就醒來,正坐在院子裡梳頭,一邊梳還一邊唱,唱得還是那種不堪入耳的戲詞。
雲生在她身邊坐著,也不理會她能不能聽得進去,只自顧地說話:「以前青畫在歸月,我見不著他。現在他回來了,我們也回京了,總是要見一面的。有些事我覺得必須得跟他有個交代,且這個交代不該推給三殿下,該由你去說。可你看你這個樣子,瘋瘋癲癲的,能說明白什麼?就你唱的這些個東西,如果到他面前去唱,你讓他該如何面對你這個娘?」
雲生伸手把黎妃拿著的梳子給搶了過來,情緒逐漸激動。
「別梳了,都已經十年了,他都從歸月回了北齊,你還想躲避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好好的皇帝妃子不做,偏偏要對侍衛鍾情。鍾情一個還不夠,你還一口氣鍾情三個,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替自己的兒子想一想?他那麼好的一個人,雲淡風輕,一身無染,卻被你一盆髒水潑得洗都洗不淨,你心裡有沒有愧?」
黎妃的唱腔停了一會兒,卻很快又繼續,好像雲生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只管唱自己的。
雲生兩眼通紅,毫不避諱地說:「我真想殺死你,你死了,這個世界就都乾淨了。他乾淨了,我也乾淨了。」她朝著黎妃伸出自己的手,「你看看我這雙手,不管我洗多少遍,洗得多乾淨,我都能聞到上面的血腥氣。那股味道讓我噁心,可是沾上了,就去不掉了。
落雲村十年,你勾搭了三個村民。其中一個是上門女婿,另外兩個是三殿下的線人。我已經盡最大努力寸步不離跟在你身邊了,可總有疏漏之時,你就是能找准一切時機往外跑,去做那些不堪之事。我就想不明白,那些事有什麼好,能讓你惦記到這個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