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男人進了馬車後,百里緋月還是大大方方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是往攝政王府的方向走的,百里緋月挑眉。所謂情兒想她,明顯只是一個說詞而已。
雖然小世子很有可能還真想她,畢竟,那孩子和她莫名挺親近的。
但是吧,今日生辰宴上還有很多後續的事等著她做,她現在可沒打算真去攝政王府。
早點說清楚早點下去才是正經。
看向上了馬車,也不急著說話,斜倚在馬車裡軟榻上的男人。
黑眸帶了點笑意,「王爺,不如直接說說,需要臣女做什麼?」
明知道她失身後,卻把這事攬在他自己身上。
抱歉,實在無法讓人相信,他就是有那麼博大的胸懷。
那邊閉目養神的男人面具下的紫眸緩緩睜開,低笑了聲,「你以為呢?」
她以為?
當然是眼前這個男人需要她當這個攝政王妃,需要她用這個『攝政王妃』給他做某種程度的擋箭牌啊。
眨眨眼,「這個,臣女實在不知道啊。啊,對了。上次王爺願意讓臣女把殷離帶走,還沒謝謝王爺呢。」
「所以,自毀名聲,解除婚約,就是你給本王的謝禮?」
這百里緋月就要糾正他了,「王爺,臣女並非自毀名聲。臣女的確是今日才知道已非清白之身。既然已非清白之身,怎麼能配得上王爺呢?臣女也是為了不讓王爺因為臣女被旁人暗地裡笑話。」
男人面具下看向的紫眸,似笑非笑。
百里緋月繼續道,「不過,王爺你現在既然已經當著大家的面那樣說了,臣女自然也願意配合王爺。」
她露在面紗外的眼,無比的虔誠模樣,「所以,王爺需要臣女怎麼做,直說便可。王爺之前讓臣女帶走了殷離,臣女欠人的人情才得以償還。臣女也不是那種不知道感恩的人。」
「能感恩到什麼程度?」男人沖她招手。
這次百里緋月很爽快就坐過去了,鼻息間都是男人身上的馥郁魅香。
只聞得男人低笑了聲,「這次怎麼這麼乖。」
「王爺擔下臣女的清白,不就是要臣女做好這個攝政王妃給旁人看麼?那臣女現在就開始配合呀。」
這次真正感受到了男人的笑,切切實實的。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視線落在她臉上,語音意味不明,「凌婧,很討厭本王?」
百里緋月忍住沒拍開他的手,畢竟,剛剛才說了要開始配合,不能這麼快打自己的臉吧。
「自然不會。」說了句半實話。
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是她打定主意和這人恩怨兩不相欠後,就不要沾惹的問題。
男人手在她臉上順勢一掐。
這她就不滿了,她都把臉任由他摸了,他還掐!
當她臉不是肉長的啊。
就在她十分不滿的時候,男人淡淡道,「在動婚約的心思,想個好點的理由。」
百里緋月眸光一閃,精神十足,「王爺這意思,這婚約還是可以解除的,只要理由合適?」
「你盡可以去試試看。」男人帶著笑意的話意味莫測。
百里緋月才不管他這麼多,一把抓住他衣袖,「王爺說話算話。那我們就達成協議了。現在階段,我乖乖繼續把這攝政王妃的名頭頂著,等王爺不需要了時,我在找個好點的理由解除婚約。」
話落,還不忘誇他一句,「王爺,今天的你實在太順眼了。臣女就不打擾了,王爺早些回府去休息吧!」
「呵,開始體貼了。」他還真沒難為她,直接道,「停車,放她下去。」
馬車一停,百里緋月就直接掀開帘子跳了下去,還對馬車裡面的人揮了揮手,「回見啦,王爺。」
簡直生平第一次這麼平和說完話,還能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遠走。
馬車消失在視線後,非常自認倒霉的嘖了一聲。
看樣子,這攝政王妃的名頭,還真只有繼續先頂著了。
聳聳肩,直接回將軍府。
只是等她回到將軍府時,將軍府的賓客已經提前散了。
而正在收拾各種東西的下人看見她時,一時眼光都難言的複雜。
凌晟完全不見蹤影。
一直等著的姽嫿和素衣迎上來,「小姐,你沒事吧?」
一邊往清風閣走一邊問道,「沒事,剩下的人都怎麼處理的?」
素衣皺眉道,「那個叫陳天寶的暫時收監,還沒判。陳天寶的家人暫時也由刑部的人看著,主要是她們一個勁兒的拼命。」
又嘆了口氣,「可憐那個叫圓兒的孩子了。陳天寶的家人都說不認識他,陳天寶說那孩子是他撿來的。那孩子恢復精神後,不哭不笑不說話,整個空殼子一樣。」
又忿忿罵道,「這陳天寶和五小姐真不是東西。找個和小姐這麼像的小娃娃來冤枉小姐。這種歹毒的招數也想得出來!」
「還有那個叫柴進的人,因為刑部的大人確實沒查出他犯過命案,只是教育了一通就放回去了。」
結果還沒等她們走到清風閣,一名小廝走上來。
「三小姐,老爺讓您去書房。」
百里緋月黑眸微閃,在素衣和姽嫿擔憂的目光中跟隨小廝往書房而去。
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爹,我進來了?」
等了一下,沒等到應答的聲音,百里緋月也不意外,直接推門進去。
一眼看到凌晟背對著她,聽到聲響,凌晟回頭,眸子深沉得看不到底。
「今日的事,都是真的?」
百里緋月挑眉,「爹您是指哪件事?」
又道,「如果您是指凌嫣然和李氏害我的事,那就是真的,而且比今日說出來的更複雜。如果您是關心我是否真的失身攝政王,那女兒可以很明白告訴爹,女兒失身全拜凌嫣然這個好妹妹所賜,和攝政王沒關係。」
哪怕已經痛得麻木了,凌晟瞳孔還是微不可見的一縮。
這意思……
「她五年前對你……」
百里緋月笑了聲,「難道女兒這臉,這身上的疤痕是劃著名玩的麼?難道女兒失去清白之身,是假的麼?」
凌晟痛心的緩緩閉上眼睛,這個時候再去問為什麼,只是加重他心底的痛罷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你這次回府,就是為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