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越發粘她

  鳳幼安頷首:「那我可要去看看。閱讀��

  上官虹微笑著道:「對了,上次王妃您說,想去拜訪一下那兩位死刑犯的妹妹。下官知道越老三、越老四妹妹的住處。」

  「有勞上官大人了。」

  鳳幼安接過一張書寫著詳細地址的花箋。

  城郊,松林縣,越家村。

  上官虹不由得感嘆:「胤王殿下真是好福氣,能夠娶到像王妃這樣驚才絕艷的神醫。有了您這樣的賢內助,恐怕岑王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一個能夠治癒癆症的神醫,有多恐怖的能量。

  上官虹再清楚不過了。

  不說別處,就這京都內,癆症患者就有數萬之多,而上官虹所認識的足以影響朝廷局勢的貴勛家中,就有七八個人,患了這種病。

  鳳幼安治好了他們,這些家族,就會欠了她人情。

  如果她有心為胤王拉攏,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上官大人說笑了,我只是個女人,不得參與朝堂之事。我與君千胤關係不睦,我也沒義務為他做這些。」

  鳳幼安立刻撇清關係,「他愛和岑王怎麼斗,就怎麼斗,與我無關。」

  上官虹非常震驚。

  怔愣了足足十息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下官失禮了,看來外面傳言有誤。」

  京都傳得沸沸揚揚。

  胤王妃愛胤王,愛得瘋狂。

  如今再看,根本是無稽之談。

  鳳幼安又送了他一瓶治療肺癆的利福平。

  上官虹自然是千恩萬謝。

  當天下午。

  鳳幼安就去城郊的松林縣、越家村,拜訪了越小妹。

  君傾九陪著她一起。

  「我說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和義父好好練刀,偏要跟著我來。」

  鳳幼安無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少年,近來越發粘她。

  「幼安姐若是遇到了危險,阿九可以保護你。」

  少年的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鳳幼安道:「這能有什麼危險,你多慮了。」

  君傾九不管她說什麼,就是以一個守護者的姿態,鍥而不捨地跟著。

  越家村,是個很貧困的村子。

  民風淳樸。

  有外客到來,就得到了村長和族老們的迎接。

  再加上鳳幼安大方,給了他們一點錢,村長和族老立刻眉開眼笑,把知道的,一股腦兒地都抖出來了。

  「姑娘是來找越小妹?那丫頭可憐,有癆症,治不好哩,整日咳嗽著吐血,兩個哥哥也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跟江湖人有來往,據說犯了事兒,已經被官老爺給抓起來了。」

  「什麼樣的江湖人?」鳳幼安很敏銳。

  「穿著白色道袍,頭戴黑冠,衣服後背上有火焰紋飾。一個個都佩戴著長劍,凶得很。」

  「天劍門?」

  鳳幼安整合了一下信息,迅速做出判斷。

  白袍黑冠,火焰標誌,這是江湖第一大劍派,天劍門的統一服飾。

  越老三、越老四受天劍門指使,跑不了了。

  而花喜兒,是天劍門掌門的小女兒。

  鳳幼安雖然已經洗清了嫌疑,但是不把真兇繩之以法,她都感覺對不起自己。所以,勢必要深入追查下去。

  「對對對,就是那個什麼賤門。」

  老村長捋著白鬍子,點了點頭。

  村長帶路。

  鳳幼安見到了越小妹。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由於患了癆症,異常瘦弱,皮包骨頭一樣,頭髮發黃,眼窩深陷,算不上好看。

  茅草屋裡,瀰漫著一股藥味兒。

  「咳咳咳——」

  越小妹劇烈地咳嗽著,「姑娘你是?」

  鳳幼安道:「你的兩位兄長,讓我來幫你看病。」

  越小妹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他們倆,還好麼?」

  鳳幼安給越小妹診脈:「犯了死罪,之前還做了假證,不太好。」

  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瓶利福平。

  給越小妹吃了兩顆。

  「那……還有機會麼?」越小妹絲毫不關心自己的病情,反而極為擔憂兩位哥哥的死活。

  「你的病還有救,他們,殺人要償命的,已經判了五馬分屍。」鳳幼安道。

  越小妹難過得哭了起來。

  「也不一定。」

  君傾九忽然開口了,「如果你能勸服越老三、越老四出來指認真兇,倒是可以留個全屍。你也可以無病無憂,富庶半生。」

  越小妹猛然抬起頭來:「當真?」

  她想給兩位兄長,全屍下葬的體面。

  君傾九眸如深淵:「自然。」

  越小妹心動了。

  村子的習俗,十分看重入土為安,全屍都沒有,是要做孤魂野鬼的,無法投胎轉世。

  「好,我去勸!」

  越小妹很虛弱。

  鳳幼安沒有立刻讓她去,而是給她用藥、施針,調養了幾日,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不咯血了,才把人給帶去了刑部大牢。

  有刑部侍郎上官大人行方便,過程很順利。

  逼仄的水牢內。

  越小妹見到了她的兩位兄長。

  「三哥、四哥!」

  小丫頭,當時就熱淚盈眶了。

  越老三、越老四看到了妹妹,激動不能自已,渾濁的雙目之中,升起了濃濃的喜悅:「小妹,你怎麼來了?」

  「是那位漂亮姐姐帶我來的。」

  「哦哦,是胤王妃。」

  「她是王妃?」越小妹非常詫異,「看起來不像,王妃不都是高高在上的金貴人麼,她看起來非常和善,還給我治療癆症,她的藥特別的好,我都能下床走路、不怎麼咳了。」

  「當真?」越老三想抓住妹妹的手,可他粗糙的大手很髒,他又捨不得。

  「胤王妃竟然真的兌現承諾了!」越老四難以置信,「小妹,這幾日,可有天劍門的人請了神醫來幫你治療?」

  「天劍門的神醫?」

  越小妹一臉疑惑,「沒有啊,自從你們入獄之後,我就一直一個人住在茅草屋裡。除了老村長偶爾來看看我,還有後來的胤王妃,沒有人了。」

  越老四狂怒:「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耍我們!承諾過了會幫小妹治病,卻根本沒有兌現!」

  越老三白了他一眼:「我早就說了,那個女人不靠譜,還不如站在胤王妃這邊,指認她。」

  越老四臉色蒼白:「是我錯了。」

  越小妹趁機勸說:「兩位兄長,胤王妃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和她身邊的那位九公主殿下承諾了,只要你們指認了真兇,就能……走的體面。」

  五馬分屍,曝屍荒野,那是相當的不體面。

  「除此之外,胤王妃可有保證,小妹你衣食無憂?」兩兄弟很關心這個。

  因為小妹一直重病,身體羸弱,沒有什麼賺錢能力。

  之前一直靠著他們兄弟養。

  「有。」

  「那邊好,哈哈,為兄沒有任何遺憾了!」

  「去告訴胤王妃,罪民願意指認真兇!」

  *。*。*

  距離胤王妃從王府里逃走,把君千胤從牆頭上踹下來,已經過去十日了。

  君千胤這幾天,脾氣極差。

  都是一點就炸。

  整個胤王府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直到這日。

  「胤王殿下,是王妃的信。」

  傅淵恭敬地奉上。

  君千胤原本正在處理公事,聽聞此言,豁然放下手中的批筆,站了起來:「她知道錯了?」

  傅淵:「……」

  一封信而已。

  您怎麼就知道,王妃是來求和認錯的?

  反正,以傅淵對那個女子的了解,他感覺不像,那個紅衣烈火般的女子,像高傲的鳳,輕易不會低頭。

  「呈上來。」

  君千胤眉頭微微舒展,「這個該死的女人,隔了那麼久,才知道跟本王道歉。還寫信,這麼老土,沒誠意,既然道歉的話,本人不親自來,是不行的……」

  打開信箋。

  君千胤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死死地盯著信紙上,那一行極簡短的草書,筆觸鋒利,行雲流水,恣意狂放——申時帶喜夫人來刑部結案。

  沒有道歉!

  沒有懺悔之詞!

  更沒有言辭懇切地求和!

  君千胤直接氣炸:「一封信,連個尊稱都沒有,無法無天!一點不誠懇,還一副命令的語氣,本王慣得你。」

  傅淵在一旁提醒道:「殿下,王妃會不會是這段時間查案去了,已經找到了真兇?」

  君千胤不屑:「她一個婦道人家,查什麼案,又能查出些什麼。犯人她都接觸不到……」

  「殿下,屬下聽說,王妃治好了刑部上官大人的肺癆。」

  「什麼?」

  君千胤非常震驚,「她還能治這個絕症?」

  傅淵:「道聽途說,不知真偽。」

  君千胤是不怎麼信的。

  可是——

  那日,刑部侍郎上官虹,親自送上門了新的判決書。這,是在幫鳳幼安?

  「真是小瞧她了。」

  君千胤眸光沉沉,「不安於室,在外面拋頭露面。結交朝廷要員,甚至干預刑部審案。」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補充了一句,「還對她夫君下毒手!」

  傅淵心道,最後一句才是您最在意的吧。

  「那殿下,還去麼?」

  「去!」

  「……」

  傅淵覺得,自家主子,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主。

  下午。

  申時。

  胤王府的馬車。

  抵達刑部門口。

  這是花喜兒被關禁足以來,第一次被允許出門。

  「王爺,為什麼帶妾身來這裡?」

  花喜兒有些發憷。

  可能是做賊心虛。

  君千胤冷冷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自從開始懷疑花喜兒之後,他對這個侍妾,就再也沒有好臉色了。

  花喜兒垂首,目中流露難過之色。

  她原本以為,嫁給他之後,就是幸福的好日子了,誰曾想,竟然是冰冷和災難的開始。

  沒有一日是過得舒服的。

  刑部審訊室內。

  君千胤看到了鳳幼安。

  幾乎是反射性的。

  後腦勺就開始疼了。

  那晚賞月的屈辱,一幕幕自眼前划過,一肚子的氣。

  鳳幼安:「胤王殿下來了。」

  君千胤:「呵呵。」

  鳳幼安渾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那開始吧。」

  她打了個響指。

  越老三、越老四,這兩個死刑犯,就被送了進來。

  花喜兒一看到這兩人,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後退。

  鳳幼安拉住了她:「喜夫人躲什麼啊。」

  花喜兒狡辯道:「我沒有,只是這二人殺了姐姐,我……」

  越老三立刻指著花喜兒,道:「就是這個聲音!」

  越老四也目光灼灼地盯著花喜兒,高聲道:「那日,把我們兄弟倆約出來,頭戴斗笠,身穿王妃服飾的女子,聲音與她一模一樣,個子也一樣嬌小。」

  花喜兒難以置信地看向這二人:「你們血口噴人!」

  不是收了錢了麼?

  怎麼還反咬了?

  越老三繼續道:「我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把我們約出來,一共十一個人,讓我們把花音堵在巷子裡,先尖後殺,拔掉她的手指,讓她衣不蔽體,死得越慘越好,並承諾給我們每一個人五十兩。」

  花喜兒慌了。

  她尖聲喊道:「你們休要污我名聲!這是污衊!」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叫到這裡來了。

  這是請君入甕!

  「王爺,你聽我解釋,我是無辜的。身形相似、聲音相似的人,天下間有很多,我不可能殺了姐姐!」她著急地對著君千胤解釋。

  可君千胤的眼神里滿是刻骨的恨意和殺意:「原來,真的是你乾的。本王看錯你了。」

  花喜兒渾身顫抖:「不是的,我……」

  下一瞬間。

  她看到鳳幼安愉快地笑了。

  花喜兒氣得面目猙獰,直接破防,衝著鳳幼安嘶吼:「你個賤人!你害我!這都是你設計好的!你好狠毒,一定要做那麼絕,就這麼容不下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