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退了出去,南木澤也已不知所蹤,大傢伙都關注著杜司年與半夏,確實沒注意到他們是何時出去的。
或許是想讓他倆獨處,禾昔與逸辰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半夏太可憐了,其實我看得出來,她的心裡還是喜歡四殿下的,只是滅門之仇太深,她根本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現在雖然知道滅門之仇與四殿下無關,她的心裡卻不會因此而感到半點輕鬆,我能感受到她的糾結與崩潰。」
剛一出去,禾昔就語重心長的說了這麼一段。
逸辰沒有說話,這種情情愛愛的東西他沒興趣。
禾昔又說:「明明相愛卻無法在一起,其實四殿下也挺可憐的,他一定恨極了自己的愚蠢吧?你看他們兩個又吵又鬧了大半天,最後還是抱到一起痛哭了一場,唉……」
「你自己不是更可憐?」
逸辰有些無語的開口。
禾昔一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她與半夏,其實半斤八兩。
可自己為何會心疼半夏呢?
或許心底的最深處,也是心疼自己的吧?
「可是我沒有失去愛人,也沒有愛而不得呀,相比之下,我多多少少比半夏會好一點,心疼她也是應該的。」
禾昔扯了一個淺淺的笑臉,又看著逸辰說:「公子有沒有愛而不得過?」
突然被問到這個,逸辰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可記憶卻被拉回了很久以前。
還記得最初的時候,自己與逸舟一同跟到姑娘身邊,那個時候自己也認識了一個十分有才情的女子。
其實現在想來,那女子的名字都有點模糊不清了,不過仔細想了想,還能記得她叫永萱。
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那個時候自己不止一次的和姑娘誇過她來著,又有才華,性格又直率……
可當自己落水之際,她卻跑的比誰都快。
想到這裡,逸辰又搖了搖頭。
不想也罷,都是過去式了。
如今,姑娘身邊只剩自己。
而自己的兄長逸舟,也娶了心愛的嫂子,在爾熊族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不得不說,時間過得是真的快。
還記得逸舟好幾次給自己傳信,說那位叫婉音的嫂子多好多好,還說他們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這樣一想,他嘆了口氣。
那種生活估計一輩子也輪不到自己了。
大概是見他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又嘆氣的,禾昔好像明白了什麼,便尷尬的說:「抱歉,我不是有意問到你的傷心事的。」
逸辰的唇角抽了抽,「什麼傷心事??」
等等,這女的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對什麼人愛而不得了吧?
這樣一想,他立馬否認:「你別多想,我只是想到了我哥而已。」
「你還有哥啊??」
「多正常?」
「說的也是,不過之前沒聽你們提起過,呵呵呵……」
禾昔說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找話題,只能望著天空說:「今天的月亮可真好看,呵呵……」
逸辰並沒有理會她,而是上前幾步,詢問旁邊的宮女,「公主呢?」
那個宮女低下頭說:「方才永康殿那邊來了人,說是皇后娘娘夜裡突然頭疼,公主殿下心中擔心,便特意過去看望了。」
逸辰有些無語,怎麼這麼突然?
而且這會都大半夜了,皇后頭疼不去找太醫,幹嘛要找他家姑娘?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抬步走了出去。
罷了,那自己就去永康宮外面等等吧。
「……」
永康宮內。
即便已經夜半三更,但是皇后的寢宮內此時依舊燈火通明。
只見文秋柔言笑晏晏的坐在桌邊,一臉和藹的說:「我的乖女兒,你怎麼跑過來了?這麼晚了,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柳笙笙溫柔的說:「是您身邊的宮女,她說母后夜裡頭疼,而且一直喚我名字,雖然已經有太醫過來,可我覺得母后應該是想我了,便……」
「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現在是休息時間,不知道公主晚上需要好好睡覺的嗎?」
文秋柔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宮女。
宮女立馬低下了頭。
柳笙笙笑了笑說:「母后,不要怪她,是我之前悄悄叮囑過她,讓她在母后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過來找我的……」
聽到這裡,文秋柔莫名覺得十分感動,「還得是我的乖女兒,你能這麼在意母后,母后真的太開心了。」
說到這裡,文秋柔又閉起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柳笙笙蹙了蹙眉,「母后,您的頭還疼嗎?」
「傻丫頭,沒什麼事,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柳笙笙直接拉過她的手,為她輕輕把脈。
「我不累,用不著休息,而且剛剛我根本就沒有休息,我呀,剛好去外面找了兩個姑娘到身邊伺候,不久前呢,又約了四哥一同飲茶,本就想要解一解我與四哥之間的誤會,所以根本就沒有睡呢。」
文秋柔一臉欣慰,「太好了,你們兄妹能夠和平共處,母后真的很開心。」
柳笙笙實在無奈。
這個皇后三句不離「真的很開心」,看得出來她是真開心了。
只是把完了脈,柳笙笙的臉色並不好看。
文秋柔輕輕的抽回了手,「傻丫頭,你能有心給母后看病,母后已經很欣慰了,就算看不出什麼也沒關係的,不是說你四哥來找你了嗎?要不你們繼續聊聊??母后明日再……」
「母后,我與四哥已經和好了,母后不必為我們擔心,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母后的身體,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柳笙笙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文秋柔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母后的情況很糟糕嗎?」
柳笙笙輕輕點了點頭。
文秋柔似乎早有預料,只是語重心長的說:「太醫也說母后的情況有點糟糕,不過這都是舊疾了,無大礙的,只要把藥吃了,過一會兒腦袋就不疼了。」
「怎麼可以一直靠著藥物呢?」
柳笙笙一臉擔心,「我之前跟母后說過的話,母后還記得吧?」
文秋柔笑了笑,「當然記得了,你那藥方母后一直留著,吃過你開的藥後,母后最近的狀況已經好許多了,特別是清晨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睜開眼睛便覺神清氣爽,確確實實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