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年的眼裡寫滿了心疼,一邊扶著半夏,一邊心疼的說:「你打我吧,罵我吧,我絕對不會還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動手吧,我等你出完氣了再說吧,別這樣子……」
他好像還是當初那位少年。
那位一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哭,就立馬不知所措的少年。
可就是這樣的少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的自己痛苦一生,害的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
明明自己該恨他恨到無法自拔,也應該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直接把他給殺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動不了手呢?
為什麼要告訴自己,一切都是誤會呀?
為什麼他也是受害者?
他憑什麼是受害者?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樣……」
半夏是真的非常不甘心,而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杜司年只能輕輕的摟著她。
「對不起,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你根本就不是錯,你是傻,你是愚笨,你是沒有腦子!」
半夏氣的推開了他,「你就是一塊沒有腦子的木頭,一個被人家殺了還幫人家數錢的傻子,當初我以為你們是親兄妹,我知道她討厭我,但我處處忍她,讓她,即便不知道她對我的惡意從何而起,我也始終沒有想過要與她為敵。」
「可是為什麼呀?為什麼要是我?我都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害死我的家人?」
半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痛苦。
杜司年一字一句的說:「你不要這樣,沒關係的,我們不是重逢了嗎?我跟你說,我沒有娶妃,直到現在都沒有,即便聽說你嫁了人,我的心裡也始終是你……」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有什麼用?又是什麼意思呢?」
半夏痛不欲生。
杜司年卻嚴肅的說:「以前的一切都可以過去,你受過的所有委屈我都會替你討回來,欺負過你的每一個人,我會一個一個教訓過去,包括杜千憶!!如果你想要她死,我絕對會想盡辦法殺了她!不僅僅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杜司年終於說出了半夏想聽的話。
可此時此刻,半夏並不敢完全相信,只苦笑著說:「她不是你的寶貝妹妹嗎?她不是你最最重要的人嗎?以往的任何時候你都護著她呢,你怎麼可能捨得殺她?」
「是!我一直念著舊情不忍心殺她,最狠心的時候也只是讓她滾蛋,讓她遠離於我,可是現在不一樣,她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杜司年迫不及待的解釋著,難得半夏願意聽,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你對我就是最重要的,我愛了你很多很多年,從當初第一眼見你,到現在也沒變過心。」
「我現在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當初的自己就是一個傻子,每一次找你的時候,杜千憶總是會跟在我們身邊,我當時把她當成了一個小孩,也完全沒有當一回事,直到現在回想,我才知道她有多麼恐怖!」
「她就是一頭恐怖的惡魔,或許在跟在我們身邊的每一次,她都在悄悄的算計著你我,不僅僅是你,她也算計了我!」
「為了霸占我們幾位兄長,為了能讓我們大家為她所用,她裝柔弱,裝可憐,裝善良,裝成了世上最美好的人,不僅僅是我,就連我的大哥他們也被騙得暈頭轉向!」
說到這裡,杜司年的眼裡寫滿了悔恨。
「我真的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從小裝到大,裝模作樣那麼多年,她也不覺得累,我們又如何能看得清呢??我說這些不是想狡辯什麼,我只是想說,她連我們都敢動,而你在她那裡必定受了更多更多的委屈……」
他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半夏,聲音裡面充滿了懊悔與愧疚。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可是我真的很想你,與你分開之後,我時常就會想起你,想起我們一起吃過的東西,一起去過的遠方,還有一起經歷過的那些種種,就像是夢一樣,完全揮之不去。」
「我真的太想你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敢去調查關於你的一切,我怕聽到你嫁人的消息,我會發狂,我怕知道你嫁給什麼人後,會忍不住的找那個人的麻煩……」
「當初的我是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沒臉見你,所以才什麼都沒有調查,所以才不知道你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
半夏痛苦的推開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給聽進去,只是很快就抱著自己的膝蓋痛哭流涕起來。
杜司年心如刀絞,只能情深意切的說:
「半夏,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討厭我,可這些話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很想說了,你說的對,我確實很愚蠢,我剛剛甚至在想,我不能讓所有人看出我對你的在意,這樣子柳笙笙他們才沒辦法拿你來威脅我,這樣子你才能夠安全……」
「確實是我太傻太傻了,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要如何彌補你,我也知道你真的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可是半夏,我想告訴你的是,那些都不是你的錯,如果你願意原諒我,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去報復杜千憶。」
「或者說我明天就娶你為妃,讓你當她的嫂嫂,讓你以同樣的方法折磨回去,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你也可以用她對你的方法對她,即便是跟我的那幾位兄弟為敵,我也再所不辭!」
聽到這些話,半夏終於抬起頭來,然後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說:
「你在開什麼玩笑,說什麼笑話??我早就不能當你妃子了,我可是青樓之女,我早就不乾淨了,我如何能嫁給你啊!你到底在開什麼玩笑啊!」
「對不對,對不起……」
杜司年立馬上前擁住了她,可此時此刻,除了說對不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旁邊的禾昔悄悄抹了一把眼淚,光是看著就心疼極了。
站在她旁邊的逸辰一臉無語,小聲說:「有什麼好哭的?」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拿出一條手帕扔給了禾昔。
禾昔明顯愣了愣,隨後看向逸辰的眼裡充滿了不好意思,連著小臉都微微的紅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