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的話音剛落,杜陽頓時就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從床上爬了起來,指著柳笙笙破口大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噁心的話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倘若不是受傷嚴重,體力盡失,只怕現在的杜陽早就沖向柳笙笙了。
而他罵人的語句也實在難聽,還不等南木澤發怒,文秋柔已經憤怒的將他推到了床上,然後站起身說:「你妹妹也是好心,你怎麼可以用如此無理的話來說她?」
「母后,她這明擺著是要害兒臣啊!」
文秋柔卻道:「所有的太醫都說你這毒解不了,也是太醫說要砍了你的腿來保你性命,你就算有氣,也衝著太醫發去,為何要衝你的妹妹發?她只是怕你在保住小命的過程中會太痛,所以好心提了個意見而已,你可以不喜歡,但你怎能用如此惡毒的話來說她?你瞧瞧你自己,這有半點兄長的模樣嗎?」
聽得出來文秋柔是真的很憤怒,憤怒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絲的失望。
柳笙笙拍了拍南木澤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接著才緩緩走到了文秋柔身旁。
「母后不要生氣,五哥或許太難受了,所以才會如此憤怒……」
「柳笙笙!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我現在躺在這裡,你的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吧?」
杜陽咬牙切齒的罵道:「人人都說你是神醫,可你進來之後也沒為我把脈醫治吧?開口就說要砍我的腿,這也是為我好?」
柳笙笙眨了眨眼睛,「雖然大家都稱我一聲神醫,可我最多也只是略懂感術,跟宮裡的太醫們根本沒法比呢。」
文秋柔也恨鐵不成鋼的說:「有你這樣說自己親妹妹的嗎?就算人家真的懂醫術,那也只是個小姑娘而已,一個小姑娘哪裡比得過那群年過半百的太醫?」
柳笙笙擦了擦眼角都不存在的淚。
「母后,不要凶他了,他也是太難受了,才會如此,應該不是因為討厭我……」
杜陽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文秋柔拍了拍柳笙笙的後背,「不要難受,你這兄長就是眼瞎心盲,不要把他的話往心裡放,母后知道你是好心的就行。」
柳笙笙點了點頭,「恩,大不了以後我再也不讓我的夫君來幫忙了,不過既然五哥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就讓太醫們來吧。」
文秋柔嘆了口氣,「實在是太不懂事了,都這樣了,還要犯傻。」
說完,她就走到了門口,衝著門外的太醫說:「去把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叫過來,你們好好的商量一下治療之法,無論如何,都一定要保住五皇子的性命!」
外面的太醫點頭退下。
而同一時間,柳笙笙則是緩緩坐到了床邊,「五哥,既然你也提起了我的醫術,要不我也為你把把脈吧,說不定能有其他辦法呢?」
柳笙笙的聲音特別溫柔,文秋柔回過頭來就看見了她替杜陽把脈的畫面,一時又是觸動不已。
「你瞧瞧你自己,再瞧瞧你的親妹妹!你都這樣罵她了,她還能替你把脈,還想著替你找其他的辦法,但凡是個知道感恩的人,都不應該那副表情!」
杜陽的唇角一抽一抽的,心裡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可是當著皇后的面,他又不敢發作,只能惡狠狠的瞪著柳笙笙。
隨著太醫被全部叫來,文秋柔也走到門口交代起了周圍的下人。
但都是說一些等會要小心,下手要輕點之類的話。
而床邊,柳笙笙總於忍不住揚起了笑臉。
皇后一直在旁邊,笑也不能笑,實在是太無奈了。
這會可算不用忍了。
而看見她笑的那一刻,即便早有準備,杜陽還是被氣得不輕。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那些毒蟲是你找來的吧?能夠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把那些東西扔進我屋裡的人,皇宮裡面沒有幾個,所以是不是你的夫君南木澤乾的?」
柳笙笙勾起嘴角,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杜陽氣得甩手就要打她,卻被她輕輕鬆鬆抓住了手腕,接著十分小聲的說道:「五哥這毒,我還真有解藥。」
杜陽憤怒不已,「我就知道是你乾的!就知道是你!快把解藥交出來!」
「五哥怎能如此說呢?我有解藥,又不代表這毒就是我下的。」
柳笙笙輕輕甩開了他的手,又道:「況且,就算是我把五哥害成這樣,也頂多算是以彼還彼吧?」
杜陽瞳孔一沉,「你知道了?」
「是啊,那麼大一條蛇,哪裡能猜不到是誰放的呢?」
柳笙笙笑得人畜無害,接著又小聲說道:
「其實只要五哥願意親口和母后說出,你找人偷偷在我的寢宮裡放蛇,包括你污衊二哥,想要挑撥我倆關係的事情,我便非常樂意在保住五哥的性命的同時,保住五哥的雙腿的。」
杜陽大怒,甩手就推了她一下,「你休想!你這個卑鄙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母后??母后一定會看清你的真面目……」
話還沒有說完,柳笙笙突然往後一倒,「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板上。
與此同時,文秋柔剛好進來。
從她的視角看去,就是杜陽狠狠的推了柳笙笙一把,把人都推到了地上。
一時間,文秋柔怒上心頭,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把柳笙笙一把扶起,「笙笙,你還好吧?」
柳笙笙十分委屈的說:「母后,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替五哥醫治而已,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討厭我,看來我還是離開這裡吧……」
杜陽的臉當場綠了,雖然他確實很想打死這個女人,可剛剛自己有使勁嗎??
這擺明了就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吧?
他氣得咬牙切齒,「母后,我都沒有用力推她,她是裝的!」
「夠了!人家如此好心的想要替你尋找治療的辦法,你一直罵人家侮辱人家就算了,大不了人家一走了之,現在動手算什麼事?都躺在那裡了,還能動手,你要是站著,是不是還要當著母后的面動手?」
杜陽憤怒不已,「不是,是她……」
「她就不該替你把脈!你真是太讓母后失望了!」
文秋柔怒火中燒,衝著外面就大聲說道:「商量好了沒有?」
三個太醫提著藥箱匆匆進門,其中一個小聲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開始……」
杜陽的瞳孔猛的放大,「母后,這,這是??」
「這是救你小命唯一的辦法!你實在是太不懂事了,母后是那麼的心疼你,可你卻一再惹母后生氣,真的太令母后失望了!!」
文秋柔恨鐵不成鋼的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就牽起了柳笙笙的手,「笙笙,你先回去歇著吧,這裡有母后呢。」
「母后,五哥會沒事吧?」
柳笙笙可憐兮兮的問她。
不就是玩陰的嗎?
不就是挑撥離間嗎?
她雖然不屑使用這些手段,但是以彼還彼,是她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