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平陽小世子嗎?我在二小姐身邊見過一次!」廚房裡,有人發現了踏步而來的楚可卿和江子煊。Google搜索
「小世子一定是來收拾楚可卿的!」這句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提到楚可卿,整個廚房的人都恨得牙痒痒。
這大小姐究竟是從哪變異而來的煞星,像以前那樣,讓她們時不時撒氣不好嗎?
楚可卿率先走進廚房,打量了一眼,「第一道菜就做糖醋排骨好了。小鬼,去把排骨洗乾淨。」
「她竟然敢指揮小世子?」
廚房裡的人個個都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結果沒等來江子煊的怒火,而是等來楚可卿冰涼的眼神威脅。
這些人杵在這,簡直礙手礙腳。
「滾出去。」楚可卿張開紅唇,冷漠地說著。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們。」
「我們都是侯府的奴才,並不是你大小姐的奴才。」
或許是因為江子煊在這裡,廚房的人都放開膽子。
不是她的奴才?
很快就是了。
楚可卿不想和這些人浪費唇舌,沒有必要。她拿起一把菜刀,沒有做多餘的威脅,只是嘴角勾起淡笑看著他們。
平靜之中,仿佛有火山即將噴發。
眾人不寒而慄,又見江子煊不說話,他們一個個衝出廚房,生怕自己成為第二個被砍手的大廚。
江子煊皺眉。「你這麼凶,和嬌蘭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楚嬌蘭?」楚可卿翻不出多少關於這個二堂妹的記憶,她撇了撇嘴角,隨意地丟下菜刀。
菜刀直挺挺地立在菜板上,發出寒光。
「洗。」她將一小筐排骨丟到江子煊面前。
江子煊一臉嫌棄,將排骨一點點洗乾淨,隨後看著自己油膩的雙手,忍不住發出乾嘔。
「矯情。」楚可卿說。
「小世子,你受委屈了。」楚寶香走進來,一臉心疼不忿。
她拿著錦帕走向江子煊,腰肢一扭,清洗乾淨的排骨被撞落,撒了一地。
楚寶香很誇張很做作地叫起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給姐夫遞帕子擦一擦!」
她回頭,瞪著楚可卿,抬腳狠狠地踩上那些排骨。
眼睛裡充滿挑釁。
她就是故意的。
楚可卿只配吃她腳下的髒菜!
楚可卿忽然走到一旁,撩起衣袖,雙手放進水缸里,隨後,撈出了一條肥美的鯉魚。
「哎呀,今晚不吃排骨了,就吃糖醋魚好了,來來來,小鬼,把它洗乾淨。」
楚可卿抓著那條鯉魚走過來,手裡一松。
鯉魚得到自由,變得活蹦亂跳,魚尾擺動,啪地一聲打上楚寶香滿是脂粉的臉,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印記。
楚寶香尖叫一聲,正欲躲開,頭髮卻被一隻命運的白手揪住。
啪啪啪啪……
楚寶香精心打扮的妝容花掉,雙頰布滿紅印。她狼狽地哭了出來。「姐夫,救我!」
看著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江子煊正看得津津有味。一聲姐夫,令他想起,楚寶香可是嬌蘭姐姐的親妹妹!
他立即挺身而出,將楚寶香拉到自己身後。
楚可卿適時鬆開手裡的頭髮,她可不想因為楚寶香變身潑婦。
「姐夫?哪門子的姐夫?要稱呼,你也該稱呼堂姐夫。」楚可卿嘲諷道。
楚寶香冷哼一聲,「那算什麼。」
江子煊想起那個婚約,心情不悅,同時夾雜著一絲絲的心虛。
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或許是因為隱蔽的地方疼痛,他在楚可卿面前,竟然沒有勇氣。
楚可卿把鯉魚丟進江子煊懷中,「刮魚鱗。」
腥氣的鯉魚在懷裡胡亂翻滾,江子煊對上那雙黝黑的眼珠,他心一驚,這雙眼睛好像把他看透了。
楚可卿對楚寶香道:「還不滾?在這裡等著吃魚鱗嗎?」
楚寶香打了個冷顫,她氣憤地跺了跺腳,想到自己的儀態,連忙離開廚房。
在楚可卿的調教下,三菜一湯總算出爐,喜寶也帶著楚蘇氏來到廚房。
幾人坐在廚房裡的小桌子,楚可卿真的餓了。她先給楚蘇氏盛飯,將筷子送到楚蘇氏的手裡,動作輕柔,同時細心地提醒楚蘇氏。
「娘,小心燙。旁邊是魚湯,待會再喝。」
溫柔,從少女丑黑的眉眼透出。
和江子煊之前看見的模樣截然相反。
江子煊不禁懷疑,楚可卿之前的惡劣是不是假的。
她其實還是溫柔的。
楚蘇氏笑著把魚湯推到楚可卿面前,「卿兒,你辛苦了,你才要先喝魚湯。還有小世子也是,你們兩個做了這些菜,是最辛苦的人,趕緊多喝點湯補一補。」
楚蘇氏並沒有厚此薄彼。
被長輩這麼溫柔對待,江子煊有點臉紅,
「這是什麼地方,世子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用膳呢?」吃了藥趕來的侯夫人,看見江子煊和楚蘇氏母女其樂融融地坐在桌旁,眼珠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吃人。
或許是因為看見楚可卿溫柔的一面,江子煊看著一桌簡單的飯菜,心裡竟覺得滿足。他對侯夫人說:「不要緊,偶爾吃一次也很新鮮。」
沒想到一會功夫,驕橫的小世子,竟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楚可卿怎麼能和嬌蘭搶夫婿?
侯夫人眼裡噴出火光,她故意挑刺,「這裡不符合我的身份,更不符合小世子的身份,世子,不如讓婢女將這幾道菜送到前廳,我們在那兒吃,不是更舒服嗎?」
小世子是什麼身份?
吃飯從來都是張口就來,僕人環伺。
在簡陋的廚房自己一個人吃飯,恐怕前所未有過。
她就不信,小世子會適應!
江子煊確實沒在這種地方吃飯過,他想了想,「楚可卿,要不我們換地吃吧。」
侯夫人心裡一驚,小世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現,小世子還會問別人的意見!
楚可卿吞下食物,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一股疑惑。
「嬸嬸,這些飯菜難道有你的份嗎?你跑到我們面前指手畫腳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沒有我的份?」侯夫人像打了鳴的公雞,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
她不惜身份跑到廚房,一是為了看看楚可卿和江子煊相處得怎麼樣了,二是想吃小世子親手做的飯菜。
以後她出去參加宴會,或是去哪兒遊玩,都能提上一嘴:平陽王小世子專門給她下廚做菜呢!
這樣一來,嬌蘭的世子妃之位,還不穩穩噹噹?
可是楚可卿這小蹄子,竟然又跑出來攪亂!
「這菜是小世子專門做給我和我娘吃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填飽肚子,好幫小世子解決病痛。可是嬸嬸,你一沒有參與下廚,二不會幫世子解決病痛,卻跑來我們這裡蹭飯,難道侯府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嗎?」
楚可卿一臉驚訝與理解,她看見侯夫人的臉色氣得鐵青之後,順手奪過喜寶嘴裡的雞腿骨,遞給侯夫人。
「嬸嬸,這上面還有一點肉,你先墊著,等叔叔回府,你再讓他去買米,叔叔是朝廷命官,他一定有錢吃飯的。」
那雞腿骨沾滿亮晶晶的口水,還有被咬過的痕跡。
侯夫人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明晃晃的羞辱?她可是楚郡主的母親,宮裡宮外的人都敬她三分的!
侯夫人氣得大叫:「楚可卿,你將我當成乞丐嗎?!侯府多的是錢,根本不缺區區一頓飯菜!」
楚可卿收回骨頭,一臉惋惜地說道:「既然嬸嬸不用我的幫助,就請回吧。」
她其實是在惋惜,不能把雞骨頭塞進侯夫人這張嘰里咕嚕的嘴裡。
侯夫人根本待不下去了!她滿臉難堪,臉色無比難看地離開廚房。
她就不信,楚可卿還真能把小世子給治好!
「她要是能治好,母豬都能上樹了!我就看著她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江子煊覺得,之前都是他的錯覺。楚可卿這女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變得兇悍無比。
「楚可卿,你幫我解毒,我就不計較你威脅我,並且還給我下毒的事兒了。」
江子煊已經認定,是楚可卿給自己下毒了,否則她怎麼可能會醫?
楚可卿難道比宮裡的御醫們還厲害嗎?
別搞笑了。
楚可卿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小鬼心裡在想什麼。「你心裡現在一定是在罵我吧?我治好你了,是不是反過來輪到你治我了?」
江子煊像跳腳的貓似的,一下子就被踩中尾巴,變得惱羞成怒。
「你對我下毒,戲耍我,威脅我,難道我不能報復你嗎?」
今天一直以來溫柔待人的楚蘇氏,收起自己的笑容,生氣地說道:「小世子,還請你注意言辭!我家卿兒是最聽話的孩子,她絕對不會下毒。」
「她聽話?」江子煊瞪凸了眼睛。
楚蘇氏認真地點頭,「沒錯,所以,你不能隨便冤枉卿兒。」
面對母親對自己女兒的完美濾鏡,江子煊無話可說。
楚蘇氏在給自己女兒辯解之後,想到他們二人之間的婚約,斟酌了一下,她還是眉眼緩和,關心道:「小世子,你要注意身體,尤其是吃食,不興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食物。」
撲面而來的真誠關心,帶著溫熱的暖意,讓江子煊愣住。
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嗎?
他晃神的功夫,楚蘇氏和喜寶已經離開了。
楚可卿敲了敲桌子,「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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