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對他以身相許?

  男人臉色黑壓壓的,仿似她綠了他一般。

  商姝見此,心中莫名的發虛。

  他幹嘛這樣看著她……

  她和他又沒在一起……

  明明不管和誰在一起,又和誰做了什麼,商姝都不必覺得心虛的,但江厭離的目光卻叫商姝頻頻走神。

  身後的陸淮安好似成了虛無的背景牆,商姝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被江厭離帶走了。

  陸淮安注意到商姝的走神,視線投向她目光所及之處,見她在看江厭離,他眼眸倏地一沉,「專心點,開始夾了。」

  他不悅地提醒她。

  商姝聞言,立即將視線投向娃娃機。

  陸淮安滿意地勾了勾唇,他朝江厭離投去挑釁炫耀的一眼,隨即帶著商姝專心夾娃娃。

  江厭離瞳孔在陸淮安挑釁之後,變得越發的幽暗深邃,隱隱暗藏殺機。

  *

  即便沒看到兩男人之間的暗鬥,商姝也能感覺此刻的修羅場味兒有多重。

  一個玩偶成功被抓了出來,商姝如釋負重地掙脫開陸淮安的束縛,彎身撿起玩偶。

  陸淮安見又夾出來了一個,愈發來了興致,「來繼續。」

  他伸手過來拉商姝,想繼續剛剛的雙人配合。

  商姝避開他的手,搖頭,「我想試著自己玩玩。」

  江厭離的目光實在是如芒在背了,加上商姝見視頻也拍了,便不想再繼續了。

  陸淮安見此,興致瞬間消散。

  他點點頭,「好。」

  商姝拿著一半的幣,自己找了個娃娃機開始搗鼓。

  「我還以為你要沉浸在他的柔情攻陷里無法自拔了呢。」

  耳邊忽然傳來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商姝偏眸一看。

  是江厭離。

  此刻他就站在她身旁的娃娃機前,動作利索地夾著娃娃,他並沒有看她,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他對她說的一般。

  商姝抿了抿唇,沒搭理他。

  總歸和他不是情侶關係,她沒必要與他解釋什麼。

  江厭離見她不做聲,心情有點鬱結。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與他保持著距離,只要不是私下,她都一副不願與他接觸的模樣。

  江厭離有時候挺不想往她跟前湊的,因為顯得他舔狗。

  但心裡又咽不下那口氣,就想拿下她,讓她眼底從此只有他。

  心裡有著一肚子氣無處可發,他乾脆直接霍霍到娃娃機上。

  陸淮安見江厭離趁自己找路人拿回手機的功夫又纏上了商姝,他立馬捍衛領地一般地沖了過來。

  「阿姝,咱們換一個夾。」

  他故意擋在兩人中間。

  商姝看穿了他的把戲,卻沒有拆穿他,她換了個娃娃機。

  陸淮安見此,得意地看了江厭離一眼。

  就算他和商姝睡過又如何?

  能和商姝光明正大走在人群里的人,是他。

  江厭離感覺到這人的挑釁後,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他拿起一旁的遊戲幣,直接去了商姝的另一邊。

  主打就是一個,你逃,我追,你插翅難飛。

  電影院的場景再度重現,商姝無論換哪台娃娃機,兩個男人都會跟在她左右。

  她就很頭疼。

  後面她乾脆無視兩人,一心撲在娃娃機上。

  和這邊三人行不同。

  司敘和黎初寒兩人簡直不要太和諧。

  司敘問黎初寒,「你以前沒玩過這個東西嗎?」

  黎初寒點頭,「沒有,奶奶不讓玩這些。」

  司敘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抬手揉了揉黎初寒的發頂,眼底帶著幾分同情,「你奶奶真恐怖,媳婦好可憐,一點童年的美好回憶都沒有。」

  黎初寒看著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緩緩搖頭,「有的。」

  司敘帶著她的手操縱抓夾杆,聞言,他不明所以地側目看向她,「有什麼?」

  黎初寒,「有美好的童年回憶。」

  司敘哦了一聲,也沒追問。

  一晚上下來。

  江厭離抓了滿滿一袋子的娃娃。

  相對比,商姝的戰績很一般。

  她手氣是真的差,幾十個幣,能出一個娃娃,都算好的。

  陸淮安比她好,他夾了二十來個。

  「給。」

  陸淮安把自己夾好的娃娃遞給商姝。

  商姝見他強塞,只好接下。

  江厭離看到後,眼眸微微暗沉。

  夾完娃娃,就散場了。

  黎初寒和司敘一起走的。

  兩人壓根就沒專心夾娃娃,光顧著在那秀恩愛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夾了兩個。

  而且比較大的。

  黎初寒嫌丟人,不肯抱那兩個娃娃,司敘臉皮厚,他替他媳婦拿著。

  夫妻倆走在三人跟前。

  江厭離扛著一袋子的娃娃走在商姝和陸淮安的前頭。

  商姝看著他背上那一袋娃娃,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她在想,如果江厭離這個樣子被拍,人家一定會以為是江氏集團破產,江氏太子爺淪落到賣玩偶謀生了。

  陸淮安見商姝看著江厭離笑得如此開懷,心口瞬間跟被一塊巨石堵住了一般的。

  他費盡心思,也沒能讓她真心實意地笑一下,可江厭離什麼都沒做,只是一個背影,就叫她笑成這樣。

  她愛上江厭離了嗎?

  陸淮安無意識地捏起拳頭。

  他接受不了她愛上江厭離,也不願接受。

  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妒忌。

  *

  商姝要回繡坊,陸淮安也不好強求她,只能聽從她要求,將她送回繡坊。

  娃娃實在是太多了,商姝覺得占地方,乾脆把手中的娃娃,分一些給還在刺繡的繡娘們。

  剛準備上二樓。

  商姝就收到江厭離發來的信息。

  【開門】

  商姝看了看外頭,見大家都在低頭刺繡,便過去給江厭離開門。

  男人拎著一大袋娃娃走了進來。

  商姝蹙眉,但沒說話。

  兩人偷偷摸摸地上了樓。

  工作間的門剛反鎖住,江厭離就丟開手裡的娃娃,摁住商姝,瘋了一般地吻了上來。

  商姝還沒反應過來,唇就被堵上了。

  江厭離的吻太兇狠了。

  隱隱還夾著一絲泄憤之意。

  商姝蹙眉,她下意識抬手推搡江厭離,可她的力氣悍動不了江厭離分毫。

  男人強勢地撬開她的唇關,長舌直入。

  這是一個單方面索取的吻,商姝全程沒有回應,江厭離吻得憤怒又無力。

  他鬆開她,卻又控制不住滿腔的醋意,在撤離之前,輕咬她唇瓣一口。

  商姝吃痛,眼眸泛著水汽,頗為控訴地望著他。

  江厭離將額頭抵在她額頭,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語氣很是不滿,「你打算和陸淮安這樣演戲到何時?」

  商姝想躲開,卻被他死死扣住腦袋,動彈不得,她視線落在他翹長的睫毛上,「不知道。」

  她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頓了頓,她又說,「至少今年,還得演。」

  江厭離捧住她臉頰,眸光深濃地盯著她,隨即低頭又咬了她一口,「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這是在恩情綁架你嗎?」

  商姝躲避他的『懲罰』,並說,「是我心甘情願被綁架的。」

  其實陸老夫人撮合商姝和陸淮安,真算不上是在恩情綁架。

  因為商姝之前對陸淮安還抱有那麼幾分喜歡,有半推半就的成分在裡頭。

  雖說如今已經心死,但是戲已經開演,商姝自然是希望能演得物有所值。

  商姝和陸淮安肯定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但在老人家的身體穩定之前,商姝必須先和陸淮安演著,好讓老人家保持心情愉悅。

  老人家養育了自己十二年,不過演幾年戲哄老人家開心而已,這對重情義的商姝來說,真算不上是件極其委屈的事情。

  在她無家可歸的時候,是老人家給了她一個家,並待她如親孫女一般,別說演戲哄老人家開心了,只要老人家一句捨不得她,商姝想她是可以為了老人家,一輩子都不嫁人,只做老人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心肝孫女的。

  江厭離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幾秒。

  他指腹輕捻她臉頰,「那麼喜歡被恩情綁架,你怎麼不對我以身相許?」

  「不是說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麼?你也心甘情願和我談場戀愛如何?」他低頭與她鼻尖相蹭,彼此呼吸交纏,眼神交織,欲吻不吻,極其的曖昧、親昵。

  「你不能偷換概念。」商姝眼珠飄忽不定,一會兒與男人的視線對接,一會兒又立馬錯開。

  如果江厭離真用恩情來綁架她,商姝還真不知如何選擇是好。

  沒有陸老夫人,她可能會被送去當地的福利院,她無法肆意地學習繡技,不會有今日這樣的高度,更不會過上十指不沾陽春水,每天都不用為吃穿憂慮的生活十二年。

  可當年若不是江厭離將她從深海救起來,她也不會有命活到今日……

  兩份恩情的重量是一樣的。

  若真要選擇其中一方,商姝真的很難做出選擇。

  江厭離並沒有拿陸老夫人對商姝的養育之恩來跟自己的救命之恩相提並論,但他和陸淮安做起了比較,

  「陸淮安救你一命,你愛他十一年,我也救過你一命,你怎麼就不能愛我呢?」

  他目光帶著幾分控訴地睨著她,好似她做了什麼負心之舉,「商姝,一碗水要端平,他救你一次,你愛他十一年,我救你不止一次,你至少也要愛我十一年吧?」江厭離與她呼吸交纏,四目相對。

  商姝被江厭離委屈的眼神弄得很是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