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實在是太陰冷嚇人了,商姝下意識抬手推搡他,卻被男人牢牢地壓制住。
江厭離擒住她的雙手,將她的雙手高舉頭頂,隨即俯身親吻她。
商姝別開頭,避開了他的吻。
江厭離見此,眸光掠過一絲晦暗。
但他並未執著於她的唇。
他低頭吻上了她雪白誘人的頸子。
空閒的手撫上她的柔軟,他不再溫柔,而是變得兇狠。
商姝被他弄得發疼,她淚眼模糊地望著他,卻換不來分毫的憐惜。
男人動作粗魯地揉著她,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帶著懲罰與發泄之意。
他不再和往日那般克制隱忍,不在她脖頸處留痕。
他宣告主權般地在她身上的每一處,都烙下一顆顆專屬於他的印記。
商姝試圖躲避,但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她被死死壓制,只能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一般,任江厭離為所欲為。
結合的瞬間,江厭離扣住商姝的手,與她十指緊緊相扣。
他眼眸泛著薄紅,像失去理智的野獸,「商姝,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一下又一下地攻占城池,低啞的聲線一聲比一聲偏執。
「你休想甩開我。」
商姝咬著唇,心在牴觸,可身卻沉淪在男人的征伐下。
意識消失前,商姝聽到男人似嘆息又似呢喃地在她耳邊說了句,「商姝,你當初不該招惹我。」
商姝眼角掠過一橫清淚。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一定,不去招惹江厭離。
*
從偵探那得知商姝又去找了江厭離的陸淮安坐在婚房的床尾那,撲哧了一夜的煙,地面上全是菸頭。
看來,他們陸家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十二年的養育之恩竟不敵一個男人。
呵……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一道提示聲響起。
陸淮安側目看了一眼,僅是一眼,他眼底就瞬間捲起了狂風暴雨。
*
御庭灣主臥。
發完閃電合照挑釁陸淮安的江厭離緊緊地摟住了被他折騰到昏過去的商姝。
他迷戀地在商姝的額頭落下一吻,眼底儘是偏執與瘋狂。
他輕輕呢喃,帶著些許病嬌,「商姝,是你讓我食髓知味,上了癮,你休想,擺脫我。」
*
睜開眼的瞬間,商姝滿腦海都是昨晚男人的狠戾與瘋狂。
無論她怎麼哀求,他都不肯放過她,瘋了一般的索取,有那一麼瞬間,商姝覺得江厭離想把她做死在床上。
推門進來,看到商姝睜開了眼,江厭離當即走了過來,「醒了?」
江厭離的靠近讓商姝瞳孔驟然染上了幾分懼意,她身體瑟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驚喊道,「你別過來!」
聞言,江厭離腳步驀地一頓。
商姝害怕地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你——離我遠點!」
商姝到底是怕了。
過度的索取讓她下身麻木,她感覺那一塊,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見她如此恐懼自己,江厭離的心口,像是被人拿著一個大鐵錘,狠狠地捶了一下。
她怕他……
以前她怕他,他覺得委屈冤枉。但此刻,他深知,他昨晚確實做了傷害她的事情。
她說要和平分開,他被她的話氣瘋了,要的有點狠。
多年來的失眠,導致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他易怒易躁,但他很少會對人撒氣。
他沒想到,情緒的不穩定會導致他在情事上,變得極其貪歡,甚至有些無法節制。
江厭離在床上坐了下來,他神色布滿內疚自責地睨著商姝,艱難地滾動喉頭,「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以後不會了。」
他抬手,想要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頂,卻不想還沒碰到她,她便如受驚的幼獸,猛地戰慄了起來。
他動作驟然頓住。
商姝抱住自己,苦苦哀求,「江厭離,你放過我好不好?」
像是沒聽到她的哀求一般,江厭離抬手溫柔地幫商姝將額前的秀髮撥到耳後,「餓了嗎?家政阿姨做了飯,我抱你起來吃點。」
商姝別開臉,避開他的觸碰。
江厭離指尖一滯。
「我要回去。」見他不打算放過自己,商姝一句廢話都不想和他說。
努力從床上爬起來,商姝搖搖晃晃地下了床。
她下床的時候,腿有點軟,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江厭離抬手扶她,她冷漠地甩開。
江厭離緊緊地盯著她背影,胸口有股鬱結的氣,卻無處可發。
商姝撿起自己的衣服,將其穿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
回到繡坊,商姝剛準備上樓,表妹林淼淼便走了過來,神色擔憂地看著她,「姝姐,陸少在樓上等你一個多小時了。」
大概是知道商姝和陸淮安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林淼淼說話都帶著一股小心翼翼的謹慎。
陸淮安又來了?
商姝抬手揉了揉眉心,隨後對林淼淼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上到二樓。
商姝就看到接待廳的地上,丟了一地的菸頭。
見陸淮安隨地丟垃圾,商姝下意識蹙了蹙眉。
她上前拿過掃把和簸箕過來將地上的菸頭打掃乾淨。
陸淮安幽幽抬起頭看向她,「看來現在奶奶也比不上他在你心裡的位置了是嗎?」
商姝握著掃把的手驀地一頓。
「商姝,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是玩玩你。」
他繼續說著扎心的話。
他點開江厭離之前發給他的音頻,譏諷道,「你看,他不過把你當成是跟我炫耀的工具。」
他定定地盯著她,冷笑反問,「這樣的人,也值得你為了他,不顧奶奶安危?」
商姝聽著音頻里那句江厭離在情濃時,哄著她說的話,心在淌血。
她知道自己在江厭離心中,不過是個玩意兒。
只是他的助眠工具,可她沒想到,他竟然給陸淮安發這種音頻。
用力地握緊掃把手柄,商姝風輕雲淡地一笑,不以為然地道,「不過是個吃醋之舉,你何必曲解他的用意。」
「難道你吃宋昭月醋的時候,沒做過類似這樣的事情?」
她反問。
吃醋?
陸淮安還真沒吃過這個。
他從不吃宋昭月和別的男人的醋。
見商姝如此維護江厭離,陸淮安心中那股無名的火苗又開始蹭蹭地往上漲。
他目光冰寒地盯著她。
良久,他忽地冷嗤一聲,「商姝,是不是誰救了你,你就愛誰啊?」
陸淮安以為商姝之所以那麼快愛上江厭離,是因為知道了江厭離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商姝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什麼?」
「你說你愛他。」陸淮安將手中新燃的香菸擱置唇邊深深地吸了口,因吸得過急,他直接難受地咳了起來。
商姝站在那靜靜地看著他咳。
咳嗽完的陸淮安抬眸看向商姝,他眼眸泛著猩紅,隱約帶著水光,「三個多月前,你還在歡天喜地地等著做我的新娘。」
陸淮安禪了禪指尖的菸灰,眼底布滿疑惑和不理解地說,「除了你知道了他才是當年你落海救你的人,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那麼快愛上他。」
商姝是個極度慢熱的人,她不會莫名其妙就快速愛上一個人,就連當初的他用了一年時間……也沒讓她愛上。
這樣慢熱的她,卻和江厭離打得火熱,他很難不往她已經知道當年救她的人是江厭離身上想。
畢竟她就是這樣突然就『愛上』他的。
「你……剛剛說什麼?」
商姝整個人定在了那。
見她在那裝糊塗,陸淮安諷刺道,「怎麼?你突然不在意我,改愛他,不就是因為知道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才是麼?」
商姝腦子嗡嗡的,她定定地看著陸淮安,好半天,才消化掉他話語間的話。
當年救她的人,不是陸淮安,是江厭離?
突然間,商姝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苦笑一聲,「你說我的喜歡噁心,說它假,就因為你覺得我只是因為救命之恩,才喜歡的你?」
「難道不是嗎?」陸淮安抿了口煙。
「哈……」商姝忍不住笑了笑。
她啞然了片刻,隨即解釋道,「陸淮安,我確實是因為落海被救後,才開始喜歡的你。」
「可是這十年來,我對你的喜歡,沒有半分虛假。」
「我喜歡的是你陸淮安這個人,不是所謂的救命之恩!」
商姝設想過,如果當年她就知道救她的人是江厭離,她會喜歡上江厭離嗎?
她想,她也許會喜歡江厭離,但不會放任自己愛上他,更不會去接觸他。
她會因為心動而被他吸引,卻也會因為身份之別,而掐斷那份不該生出的情感。
她並不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她比許多人懂得克制,她懂什麼是她可以喜歡的,她不會愛不該愛的人。
陸淮安是她可以愛的人,所以她才會在『心動』後,放任自己去喜歡他。
——我喜歡的是你陸淮安這個人,不是所謂的救命之恩。
從商姝的繡坊出來後。
陸淮安才知道,他錯得有離譜。
他一直以為商姝喜歡他,是因為救命之恩。
所以他不屑這份來源於他人才得到的喜歡。
可他又不願看她去喜歡他討厭的那個人,所以他卑劣地取代了那個人的位置,享受著本該屬於那個人的喜歡。
直到這一刻,陸淮安才明白,他不是真的討厭商姝,他只是討厭,她的喜歡不是對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