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也不是吃素的,江厭離扎他的心,他也是懂得扎回去的。
江厭離眸色一沉,濃雲翻滾,碎冰和薄霧翻飛,驟雨同狂風呼嘯。
他傾身過來一把揪住陸淮安的衣領,目光帶著幾分狠戾,「做人不要太貪心,你已經有宋昭月了,就不要再捆綁著她陪你演戲!」
「她樂意陪我演,你有本事叫她別演啊。」
陸淮安挑釁地睨著江厭離,絲毫虧都不願吃。
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匯,硝煙氣味十分濃重。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
病床上的商姝徒然發出一聲低咳。
見商姝要醒了,江厭離趕緊溜了。
不溜他怕商姝炸毛。
陸淮安見此,不由氣笑。
繼續囂張啊?跑什麼?
呵——還以為他多有底氣呢。
還不是不敢讓商姝知道他來挑釁他。
江厭離懼怕商姝知道他來挑釁他這件事,多少讓陸淮安心中怒意平復了些許。
江厭離這個態度,證明商姝是警告過他,不許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看來商姝還是在意他的,不然她為什麼怕他知道她和江厭離之間的事?
*
醒來發現自己人在醫院,商姝不禁有點懵。
「我這是怎麼了?」
她問守在床邊的陸淮安。
陸淮安壓著一肚子火氣回答的她,「醫生說你疲勞過度。」
「疲勞過度?」商姝愣住。
「這三個月,辛苦了。」
陸淮安知道她是先疲勞過度,後縱慾過度的。
無論她和江厭離如何,至少她的心,還是在陸家的。
這點無法否認。
饒是在生氣,他也還是明事理的。
該慰問還是要慰問的。
「為陸家,應該的。」商姝支著身,欲要從床上坐起來。
陸淮安見此,當即起身,托住她腋下,將她扶坐起來。
他的親近,讓商姝神情有些恍惚。
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張滿是驚慌的臉,商姝不由想起十年前,她低血糖昏迷沒徹底失去意識前,那個滿臉驚恐朝她飛奔出來,她以為對她是有意的陸淮安。
到底是會錯了意,還是那份喜歡真的存在過,她已經不想知道了。
「肚子餓不餓?」並不知商姝心中所想的陸淮安給她拿了個枕頭墊在後背上。
商姝回神,對上他滿是柔情的眼眸,目光不禁又恍了恍,不過片刻,眼眸就清明了起來。
她垂眸,點點頭,音色低柔,「有點。」
「我去買,你看會兒電視。」陸淮安將電視機給她打開。
商姝,「好。」
陸淮安給她倒了杯開水攤在那,然後起身離開了病房。
陸淮安走後不久,商姝覺得眼睛累,就閉上眯了會兒。
迷迷糊糊間,商姝忽然感覺口腔闖進來了一道溫熱的東西。
感覺似曾相識。
商姝微微睜開眼。
入目的是男人細膩冷白,深邃又俊美的臉龐。
見是江厭離,商姝瞳孔驀地放大,「唔——」
男人俯身捧著她的臉,吻得很是火熱,急切,像是要將她給吞了。
商姝下意識抬手去推江厭離。
但無用。
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最後她只能任由男人將她吻得愈發無力,身子發軟。
她眼底染上了一層水汽,有被嚇的,也有急的。
「你怎麼來了。」
商姝真是怕了他的隨心所欲。
他好像時不時就抽風一下。
每次都說話不算話。
說好以後不亂來的,卻一次比一次過分。
商姝真的是要對他無語死了。
「來看看你,不行?」
江厭離討厭她生病的時候,他只能站在門口觀望的感覺。
「那你看完了?」
商姝催促,「快走吧。」
江厭離,「……」
商姝的無情,他算是看清楚了。
江厭離抬手幫她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髮,不容拒絕地說,「出院去我那。」
商姝一心只想趕他走,「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目光一直望著病房門口,生怕陸淮安突然出現。
見她如此懼怕他們的關係被人知曉,江厭離心中很是不爽,卻又拿她無可奈何,誰讓他沒名沒分。
江厭離灰溜溜地走了。
江厭離離開的時候,和買盒飯回來的陸淮安在電梯區域那擦肩而過。
陸淮安從電梯出來,江厭離走了進去。
陸淮安回眸看了江厭離一眼。
江厭離轉身瞧見陸淮安在看他,他頓時抬手撫了一下剛剛吻過商姝的唇瓣,挑釁地沖他勾唇邪笑。
電梯門緩緩關閉,可江厭離那得意揚揚的樣子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被深深挑釁到的陸淮安用力地攥緊手中裝著盒飯的袋子。
他目光陰鬱得像即將要下暴雨的天色,那般的黑,濃,綢。
深呼吸了口氣,陸淮安這才提著盒飯朝病房走回去。
*
回到病房,看著臥在病床上,溫婉的面孔透著幾分憔悴的商姝,陸淮安心裡的鬱氣稍微消散了一些。
江厭離不過是商姝在他這愛而不得尋的一個慰藉,他相信,只要他給予商姝回應,她就不會再跟江厭離往來了。
思及此,陸淮安面容變得稍微溫柔了些許,他拎著打包好的盒飯走過來。
看到陸淮安這個時候回來了,商姝眼底不由掠過一絲慌亂,畢竟剛剛江厭離才走,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
陸淮安捕捉到商姝眼底的這抹慌亂,心中愈發篤定她還愛他,他頓時心情愉悅了不少。
過來將床尾的架子支起來,陸淮安一一將打包回來的盒飯打開。
他打開蓋子後,沖商姝揚了揚下巴,「吃飯。」
商姝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像生氣的樣子,也懶得再去想他到底有沒有遇上江厭離。
她坐了過來。
陸淮安也在床尾那坐了下來,他買了蝦,商姝愛惜自己的手,她不喜歡碰殼硬的海鮮,怕劃傷手,影響她劈絲。
在陸家,因為要演戲給陸老夫人看,陸淮安會動手給商姝剝蝦剝蟹之類的。
如果在陸家,在陸老夫人面前,陸淮安替她剝蝦殼,商姝不會覺得奇怪,但此刻——
看著米飯上剝好的蝦肉,商姝有點懵,「奶奶不在。」
她提醒他,現在不用演戲。
陸淮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手繼續剝著,「我知道。」
商姝抿唇,知道你還剝?
如果沒有發生婚房那一幕,商姝此刻大概會忍不住自作多情。
會想他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但現在,商姝心如止水,渾然沒有多想,她只當陸淮安抽風了。
*
陸淮安給予江厭離的還擊是讓他一個星期都見不著商姝,更別說睡她了。
他把商姝病倒的事情告訴陸老夫人,陸老夫人心疼壞了,強制商姝待在老宅修養,她親自監督。
一個星期沒能見到商姝的江厭離快成怨夫了。
晚上路過繡坊,見商姝工作間的燈亮著。
江厭離開車駛向後門小區,隨即給她打去了電話。
商姝是被臨時叫出來的。
有個顧客前來買繡品,揚言非要見她一面。
她只好從老宅出來了。
她剛把那名顧客送走,結果江厭離的電話就進來了。
說真的。
江厭離不聯繫她,商姝都差點忘了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這幾日她在老宅,不方便和他聯繫。
因為不是陸淮安在就是陸老夫人在。
兩人將近一個星期沒聯繫沒見面了。
剛開始第一天的時候,商姝還會因為身邊沒他,覺得不適應。
第二第三天,她就適應沒他在的夜晚了。
商姝並不是一個容易依賴他人的人。
她防備心其實挺重的,她是個不會輕易把心交出去的人。
哪怕愛陸淮安,她也只愛了六分,剩下四分用來維持理性,不讓自己愛得太滿,變成沒有男人就活不成的戀愛腦。
看著屏幕亮起的主人二字,商姝輕吐了口氣,然後接起電話。
「開門。」很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且帶著不容置喙。
商姝知道不開門的後果是什麼,她便下樓去給某人開門了。
掩護他上了樓。
剛進入工作間。
男人就帶上門,跟著,就將她抵在牆壁上,一手撐在牆上,一手掐著她下頜,強勢不容拒絕地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