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走進探視室,看清對面坐著的人時,心中的喜悅瞬間凝固,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冷得她渾身一顫。
「怎麼是你?」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張二少,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和憤怒。
張二少卻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以為會是誰?被你當成冤大頭的司敘嗎?」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和戲謔,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林淼淼被他的話刺得心中一痛,她這才明白,張二少來此,並不是來救她的,而是來看她笑話的。
她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張二少,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在我面前,你就別再做戲了。」
張二少突然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林淼淼的手腕,將她猛地拉近自己。
他貼近她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還是說,你希望我們重溫一下那夜的事情?」
林淼淼心頭一顫,憤怒與羞恥交織在一起,她用力掙脫他的手,同時抬手扇了過去,「別碰我!你這個禽獸!」
「禽獸?」張二少仿佛聽到了一個極為可笑的笑話,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用力地攥住林淼淼揮過來的手,眼神中滿是輕蔑和厭惡,「別忘了,是你先主動貼上來的。」
「是誰看我家有錢,想要當豪門少奶奶,故意給我投懷送抱的?」
曾經,清純又帶著江南女子溫軟的林淼淼曾是張二少的白月光,他那般的喜歡林淼淼。
可是林淼淼卻只把他當進軍豪門的棋子。
讓張二少難以接受的是,他這個棋子最後竟然還被甩了。
林淼淼野心大,在遇見司敘後,看司敘比張二少有錢便把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張二少給丟之一旁,轉而去勾搭司敘。
張二少因愛生恨,一氣之下,就把林淼淼給強了。
第一次喜歡人卻被玩弄,張二少至今恨意未消,甚至還為此厭惡上了平民女人。
張二少抬手掐住林淼淼的下巴,滿是憎惡地瞪著她,「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是靠你表姐的威名狐假虎威的賤貨,也敢耍我。」
「那晚,我是故意的。」
「這是對你試圖玩弄我的代價!」
「混蛋!」林淼淼揚手便要扇站張二少。
張二少迅速扼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甩向一旁。
林淼淼狼狽地跌坐在地面上。
一雙精緻的高跟鞋與一雙休閒的皮鞋,突兀地映入林淼淼的眼帘,她不禁一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
隨後,她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前方。
只見黎初寒和司敘兩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那眼神冷冽如冰,讓林淼淼不寒而慄。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這一刻被抽離。
黎初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冷淡而輕蔑,「林小姐,你的行為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而司敘則是滿臉森然,語氣中充滿了寒意,「我說我喝醉酒一向不會出現記憶缺失的跡象,原來是因為我壓根沒做過,所以才會沒有和你發生關係的那段記憶!」
「林淼淼,你敢耍我!」
司敘的拳頭緊握得咯咯作響,怒火中燒,氣得他全身都在顫抖。
林淼淼萬萬沒想到,幾年前自己那小小的、心存僥倖的計謀,竟會在這樣的時刻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
她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巨石砸中,一股難以名狀的心慌感瞬間湧上心頭。
黎初寒看著她,「被強行玷污你確實很不幸,但你不該把自己的不幸加注在別人身上。」
「司敘明明沒碰過你,你卻把別人做的事情落在他頭上,讓他誤以為自己強迫了你,對你心生愧疚。」
「林淼淼,你本來很令人同情,但在你選擇吃下啞巴虧,還妄圖藉此插足我和司敘的婚姻時,你就不值得令人同情。」
「你想讓司敘撤掉我對你的起訴,做夢。」
林淼淼讓人托話給司敘,說讓他看在她第一次給了他的份上,撤消對她的起訴,說她願意離開深州。
如果不知林淼淼訛他,司敘或許會看在自己毀了她清白的份上,真對她手下留情。
只是現在。
司敘只想說,「我不會撤回對你的起訴,你——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司敘說完這句話,直接摟著黎初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探視室。
林淼淼在聽完司敘的話後,徹底慌了。
「不——」
林淼淼猛然站起身,她的聲音帶著顫抖與懇求,衝著黎初寒和司敘漸行漸遠的背影嘶喊道,「敘哥,看在我真心喜歡你的份上,你撤訴好不好?」
然而,司敘並未回頭,他的背影冷漠而堅定,仿佛沒有聽到林淼淼的哀求。
林淼淼望著那決絕的背影,心中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她幾乎要歇斯底里了,大聲喊道,「敘哥!」
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不甘,但司敘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摟著黎初寒前行,沒有半分的停留。
*
林淼淼充分的證實了不作不會死這句話。
但黎初寒也明白她為什麼敢這麼作。
她無非就是仗著司敘誤以為自己醉酒下,奪走了她的清白,會對她手下留情,不至於對她徹底的趕盡殺絕。
只可惜,她算漏了一環。
那就是,她當年的僥倖計謀,會被揭穿。
*
看著林淼淼絕望地跌坐在地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張二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他嘲諷地勾起唇角,緩步走近她,低頭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的淚水更加顯眼。
「你知道嗎?」他冷冷地開口,聲音里充滿了譏諷,「當初我已經說服我媽了,她答應讓我娶你了。」
林淼淼的瞳孔猛地放大,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可你呢?」張二少繼續嘲諷道,「你貪心不足,竟然去勾搭更有錢的司敘!為了他,你甚至不惜當小三!」
林淼淼無言以對,只能任由淚水滑落。
「林淼淼,像你這種愛慕虛榮、不知足的女人,就該有這樣的下場!」張二少說完,厭惡地鬆開她的下巴,轉身離去。
探視室內只剩下林淼淼一人。
林淼淼的眼眸緊緊追隨著張二少的背影,她突然肩膀一顫,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來。
是嗎?
原來她差點就夢想成真了嗎?
可是那又怎樣呢?
她不愛張二少。
當初接近他,純屬是為了嫁入豪門。
可是司敘,她卻是真心喜歡的。
只要司敘願意愛她,她甚至可以為他付出生命。
可是——
他不愛她。
哪怕她自甘下賤,給他當三兒,他也不要她。
她好羨慕黎初寒啊,也好妒忌她啊。
*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司敘心中的波濤似乎還未完全平息。
他抬頭望向天空,那抹蔚藍中帶著幾分深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當時她身上那樣慘烈,我還以為自己把對你愛而不得的不甘都發泄在她身上,才會把她傷成那樣,為此,每次看到她,我都愧疚不已。」
司敘雖然花名在外,卻沒有碰過任何女人。
對於自己當初占有林淼淼清白一事,他內心一直都是罪惡慚愧的。
「即便是這次被下藥,我本來也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了。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荒謬。」
「她可真行,別人幹的事情,讓我來承擔。」
司敘抓狂地撓頭,「艹,我特麼就是個冤大頭!」
黎初寒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此刻再去追究是誰的過錯,已然沒有任何意義。
與其被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困擾,不如向前走。
何況,若非經此一鬧,她或許還學不會真正去愛一個人。
黎初寒輕輕握住司敘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別想了,我們回家吧。」
「嗯。」
司敘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緊握著黎初寒的手,兩人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上,為這城市增添了一抹溫暖的光影。
司敘輕輕攬過黎初寒的腰,兩人的步伐默契而和諧,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彼此。
黎初寒抬頭望向司敘,眼中滿是柔情與信任。
而司敘,也深深地凝視著她,心中的愛意如潮水般涌動。
兩人相視而笑,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只留下他們彼此相愛的永恆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