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不想和江厭離獨處一個空間太久。
到底是心底藏了秘密,心虛,面對江厭離那虎視眈眈的視線,商姝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她起身跟任初薇道別,牽著顧銘揚,準備離開了。
為了讓江厭離可以多看商姝兩眼,宋知讓在商姝告別準備回去的時候,挽留了她,「吃餐飯再走吧。」
商姝斜睨了一眼正全神貫注盯著她和顧銘揚的江厭離,微笑著婉拒,「不吃了,銘揚他爸爸今日要過來,我得去接機了。」
商姝的話語自然又親昵,令江厭離的眼眸頓時深沉而幽暗,猶如黑夜中的深淵。
他緊握拳頭,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吞噬。宋知讓見狀,也不好再堅持。
他點了點頭,「行,你忙。」
商姝抬手揉了揉兒子的發頂,柔聲道,「揚揚,和叔叔阿姨再見。」
「叔叔阿姨再見。」
顧銘揚立即照做,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特別的萌化人心。
道別完,商姝對夫妻倆淡笑道,「薇薇,宋醫生,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任初薇囑咐。
「好。」商姝牽著顧銘揚慢慢走出了客廳。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跟江厭離打招呼,宛如他並不存在。
商姝走後,任初薇看著還定在那當望妻石的江厭離,沒忍住,損了他一句,「別看了,再看也不會是你的了。」
「人家姝姝的老公不僅是破案無數的刑警隊長,更重要的是,人家可沒有什麼救命恩人,不會為了別的女人,身不由己丟下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顧。」
任初薇似奉勸又似警告地道,「姝姝現在很幸福,請你不要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江厭離沒有回答任初薇,他突然抬腳追了出去。
任初薇見此,下意識便要追出去。
宋知讓拉住了她,「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任初薇瞪了他一眼,「叛徒。」
宋知讓摟住她,「就算我今日不通知他,滿月宴他們還是會遇上的,你希望咱們孩子的滿月宴,阿厭給你上演一場發瘋秀?」
任初薇當然是不希望的了。
她為了這個孩子,吃了不少苦頭,這孩子就是她的命。
誰敢在她孩子的滿月宴鬧事,看她不把他『吃』了。
*
手腕突然一緊,商姝驀地回首,只見江厭離站在身後。
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手不自主地護住了身後的孩子。
「有事?」她儘量讓聲音顯得平穩,但細微的顫抖仍難以掩飾。
江厭離並未察覺她的不安,只是看到她眼中的戒備,心中不禁感到刺痛,「你在怕我?」
「怕你?」商姝反問,卻未給出答案。
然而,江厭離的目光落在她身後藏匿的孩子身上,一切瞬間明了。
他心中苦笑,自嘲道,「怎麼?你以為我會傷害他?」
商姝並沒有回答江厭離的疑問,而是決絕地甩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的聲音冷淡而堅決,「江厭離,我已經結婚,還有了孩子,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放下?」江厭離的心中湧起一陣刺痛。
她的話語像一根尖銳的針,刺入他的耳中,讓他無法忽視。
他感到耳朵傳來陣陣疼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和不甘。
為什麼她可以如此輕易地放下過去,而他卻還困在原地,無法自拔?
江厭離猩紅的眼眸緊緊鎖定顧銘揚,內心的痛苦和無法接受她已婚生子的事實讓他無法平靜。
他質問道,「這孩子至少已經兩歲了吧,商姝,你是不是在我們分開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商姝緊緊握住顧銘揚的手,手心已濕透,她努力保持冷靜,反問道,「重要嗎?」
江厭離的心如被尖刀狠狠刺入,他原本以為商姝只是怨他,並不會輕易就開始新的感情。
然而,眼前的現實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不僅已經找到了新的依靠,甚至已經為他孕育了生命。
他痛苦地緊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不甘與困惑,「難道這都不重要嗎?」
商姝的手輕輕從江厭離手中抽離,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冷漠,「江厭離,我們早已是陌路人。我與何人在一起,何時在一起,無需向你匯報。這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選擇。」
「我希望我們能夠體面地結束這一切,不要糾纏不休,這對我和我的丈夫來說,都是一種困擾。」
商姝說完,便迅速抱起顧銘揚,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她的步伐匆匆,顯得有些慌亂。
江厭離沒有再去追。
他到底是有自尊的人。
商姝的話語如同寒風般凜冽,卻也讓江厭離徹底清醒。
他清醒的意識到,商姝是真的不會和他和好了。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且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
*
坐上計程車,商姝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不過江厭離竟然絲毫沒有懷疑顧銘揚會是他的孩子,倒是讓商姝感到無比的意外。
他似乎很篤定她不會懷上他的孩子。
江厭離為何如此篤定,商姝懶得去深究。
低頭吻了吻懷裡的顧銘揚,商姝只想活在當下。
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
她沒想改變,也不願改變。
*
商姝說要去接沈聿白的話其實並不是藉口,而是沈聿白真的過來了。
只不過,他是傍晚才到。
商姝把顧銘揚帶回去給顧夫人讓其幫忙看顧一下,她則是回了趟繡坊。
這三年來,商姝一直在群里和大家聯繫,繡坊她全程交給陸淮安幫她找的職業經理人來管理。
對方把繡坊管理得不錯。
無論是繡品還是定製旗袍的人,都蠻多的。
和繡坊的人小聚半日,商姝便開車前往機場接沈聿白。
商姝和沈聿白雖然才領證結婚不久,但兩人卻做了兩年多的鄰居。
當年她在B國生下孩子不久後,便去了瑞士。
她是在瑞士與沈聿白再遇的。
當時沈聿白母親身體不好,沈聿白在瑞士陪她治療。
商姝在瑞士落腳的地方就是沈聿白住的地方隔壁。
同是樺國人。
大家鄰里鄰舍的,來往難免多了一些。
也是因為和其當了兩年的鄰居,了解對方的為人,商姝才敢和對方結婚,讓其做顧銘揚名義上的父親。
看著一上車,就癱倒在副駕椅背,滿臉疲倦的沈聿白,商姝略顯關懷地問道,「這次的案子很棘手?」
沈聿白抬手揉了揉山根,「新型詐騙,害了不少人,更重要的是,這次的boss藏得很深,我們目前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