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臥室里。
剛忙完手術回家洗完澡出來的宋知讓欺在任初薇身上,溫柔地親吻著她。
任初薇勾住宋知讓的脖頸,與他吻得難分難捨。
正當宋知讓的吻往任初微鎖骨下方滑落時,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以為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宋知讓不得不先從溫柔鄉里退開。
拿起一旁的手機,見是江厭離打來的,宋知讓舌尖頂了頂內腮幫,隨後劃開接聽。
「有事?」
他聲音沙啞中透著幾分被破壞好事的不快。
江厭離並沒有察覺宋知讓語氣間的不快,又或者他壓根不管自己此時打電話會不會擾人家好事,他語氣命令道,「出來陪我喝兩杯。」
「你不和商姝辦事,找我喝兩杯?」宋知讓何其聰明,「你這是和商姝吵架了?」
「快點出來,別磨磨唧唧。」江厭離不願在電話里多說。
他吩咐完,直接掛斷了電話,一副不容商量的態度。
宋知讓放下手機,看了一眼床上媚眼如絲,等著他寵幸的任初薇,心裡忍不住大罵江厭離是祖宗。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低頭在任初薇額頭上親了一下,宋知讓還是去換衣服,出去了。
好事被打斷,任初薇心裡多少有些不爽的。
她拿出手機,給商姝發了個信息,【你和江厭離吵架啦?】
夜幕低垂,車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憂鬱氣息。
后座那,商姝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
街燈的光芒透過車窗,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為她的落寞增添了幾分蒼白。
窗外的風景在夜幕下顯得格外寂寥。
街道兩旁的樹木搖曳著枝葉,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遠處的高樓大廈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孤獨而冷漠。
偶爾有車輛疾馳而過,帶起一陣風,吹拂著商姝的髮絲,卻無法吹散她心中的沉重。
她靜靜地坐著,雙手交疊在腹部上,右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虎口上方的手背。
突然嗚呼一聲,她的手機在包里震了震。
消息的提示鈴聲讓走神的商姝回過神來。
她伸手從包里拿出手機。
打開一看,見是任初薇發來的,又是跟江厭離有關的,她下意識抿了抿唇。
她打字回復任初薇,【因為一些事情,爭執了一下。】
【能把你惹毛,他本事不小啊。】看到商姝回信的任初薇趴在床上,翹著雙腿給她回復,【他怎麼你了?】
【他不想娶我,只能和我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
商姝心情鬱結,需要有個人安慰一下她,所以她也沒和任初薇藏著掖著。
任初薇看到後面的消息,直接給商姝打了個電話過來。
電話一接通,任初薇就語氣暴躁地說道,「不是,他什麼意思啊?之前沒法娶就算了,現在你們門當戶對,還有著娃娃親,他怎麼還不想娶了?他這是想睡又不想負責?」
商姝苦笑,「薇薇,你知道嗎?他說他娶誰都可以,唯獨我不行。」
讓商姝難過的不是江厭離不想結婚,而是他和誰都可以結婚,唯獨和她不行。
「我靠,他有病吧?一直糾纏著你,卻又不想娶你,他想白嫖?」
「這人比我當初還渣。我好歹不想給名分的時候,有和宋醫生斷過的,如今更是給了宋醫生名分才繼續睡他的,他竟名分都不想給你,就只想白嫖你。」
「太過分了。」任初薇忍受不了,「姝姝,你趕緊和他分了,什麼玩意啊。」
「我跟他說了,我想結婚,如果他堅持一直不婚,那我就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
商姝這會兒並非特別想嫁人。
她只是需要江厭離的鬆口來洗刷掉她在他心裡,是助眠工具的想法。
她想要確認,他是真的喜歡她,不想結婚,只是出於對父母婚姻不幸的陰影,下意識的逃避,而非單純的不想娶她。
哪怕一瞬間的想娶她也好,至少別讓她覺得在他心裡,連嫁他的資格都沒有。
「你這樣想才是正常人的做法,他都不想娶你,你還和他談,這不是作踐自己麼?」任初薇沒覺得商姝做錯了,反而她是大大的認同商姝做法的。
「雖說結婚也還有離婚的風險,可至少離婚你能分他一半財產,可不結婚,分手後,你連個銅板都得不到。」
不僅得不到錢財,還可能被對方的出軌噁心到不想再碰感情。
後面這句話,任初薇沒說出來。
財產不財產的,商姝沒想那麼多。
她只是覺得婚姻關係更名正言順。
更令人舒適,安穩。
更重要的是,她心底渴望有個自己的家。
能讓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組成一個家庭,除了領養關係以及重組家庭外,便只有夫妻關係了。
夫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和孩子外,與你最親近的關係。
也只有夫妻生的孩子,才不會落人詬病。
才不會被人嘲笑是私生子。
*
此時夜色會所。
宋知讓也從江厭離口中得知了兩人爭執的源頭。
江厭離說他不想結婚時,宋知讓一點都不意外。
「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呢?」端起酒杯往嘴裡送入,江厭離面頰微微泛紅,眼眸帶著幾分醉意,「無論結不結婚,我都會一直喜歡她。」
面對江厭離偏執的發問,宋知讓並未附和他,而是說,「阿厭,沒有女人會想要空頭支票,你的口頭保證,在沒有婚姻的約束下,一文不值。」
「這麼多年來,我就只對她一人動心,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非她不可?」
江厭離始終不願冒險。
在他看來,結婚是叫他親手將他和商姝的關係推向有可能破裂之舉。
宋知讓知道江厭離對婚姻有陰影,他理解他,但理解不代表他贊同他的觀念,「你知道商姝的閨蜜任初薇為何在經歷過愛人出軌後仍舊願意和我結婚嗎?」
江厭離側目看向他,沒說話。
宋知讓接著往下說,「因為婚姻有保障,即便將來我不要她了,她也能從我這分到我一半的身家。」
「網上有句話說的好,說什麼男人在愛你時說的話只在愛你的時候有效。誰能保證你未來會一直愛她,商姝又憑什麼拿她的一生去賭你給予她的將來有可能根本無法兌現的口頭支票?」
「我可以把我名下一半的財產都轉給她。」
江厭離說。
宋知讓被江厭離這話哽了一下,隨後他嘆氣,「你連財產都可以拿來做愛她一輩子的賭注,那你為什麼不嘗試一下,走出你爸媽帶給你的陰影呢。」
「商姝不是個貪財的人,相反,比起錢財,你給予的名分,更能讓她歡喜。」
「再說了,你和她的婚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你不娶她,你想讓別人看她笑話?」
江厭離愣了一下,似乎沒考慮到這點。
他當時一聽到商姝說結婚,腦子就一片空白,呼吸都變得緊促了許多,整個人就像被人遞了一口燙手的熱鍋過來。
出於身體的防備機制,他下意識就想把手中的『燙手山芋』給丟掉。
宋知讓握了握他肩膀,說,「你覺得你和商姝結婚後,會步你爸媽的後塵,但阿厭,變心的人,無論結不結婚,她都會變心。」
「你父母帶給你的不幸,你不該讓商姝來買單。」
「無論是商姝過去的身份,亦是現在的身份,想娶她的人比比皆是,你與其擔心她婚後會變,還不如擔心你不娶她,你所要面對的壓力。」
「有婚姻約束,別人挖你牆角可能會顧及道德感有所遲疑,沒婚姻這層關係,光陸淮安,就得跟你死磕到底。」
「你當初算是趁人之危了,你覺得,你不娶商姝,陸淮安不會覺得自己的機會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