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一個吊墜就斷定對方是顧雲熙?這顧夫人莫不是想女兒想瘋了?」
江厭離輕蹙眉梢,心裡對顧夫人這種草率的認親行為感到很無語。
「那倒不是。」江一搖了搖頭,「顧夫人有去做親子鑑定。」
江厭離抿了抿唇角,「這麼說,這位招娣真的是顧家丟失二十七年的顧家大小姐顧雲熙?」
江一,「從鑑定結果來看,是這樣沒錯。」
江厭離,「……」
想起招娣那黝黑的皮膚,再對比一下顧家夫婦和顧雲渺三人的冷白皮,江厭離實在無法把招娣和另外三人看成一家人。
怎麼都覺得違和,活像基因突變了一般。
說到冷白皮,江厭離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商姝。
商姝的皮膚真的是白得發光。
她不經常曬太陽,那膚色,簡直如白雪一般晶瑩剔透。
江厭離想商姝了。
他讓江一把司敘送回司家。
他則是開車前往一個緋聞女友的家裡,在對方家樓下換了輛平價的車,他才驅車前往商姝繡坊後面的小區。
他這陣子都住在那。
輸入密碼,將公寓的門打開。
一室孤寂,惹人心生孤獨。
江厭離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出來躺在大床上。
他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重新加回好友的商姝發了個視頻過去。
接到視頻的商姝也剛沐浴完出來。
將手機架在床頭,商姝低頭擦拭頭髮。
商姝一邊擦拭頭髮,一邊對視頻里的江厭離說,「你真會掐時間,早一點我還在洗澡,晚一點,我又刺繡去了。」
看著濕著發,雪白膚色里透著幾分淡粉色光澤的商姝,江厭離喉結微微滾了滾。
「又趕單子?」江厭離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在趕單子了。
「嗯,在趕一幅國禮。」商姝頷首,「過年之前,要完工。」
而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了。
「好,那你忙。」江厭離是見過商姝有多勞模的。
她趕製繡品的時候,可以說,除了吃飯上廁所洗澡睡覺外,其他時間,她是能繡就繡,絕不浪費多餘的時間。
「好。」
商姝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黏她,哪怕是她愛的人。
何況她此番趕製的還是要送給國外元首的國禮,耽誤不得。
國家在前,兒女情長在後。
商姝很喜歡江厭離的黏人有度。
她空的時候,江厭離如何黏她,她都可以奉陪,只有在趕製蘇繡這點上,她很有底線,絕不會為了私事,耽誤正事兒。
掛斷視頻,商姝便去吹發了。
吹完頭髮,商姝就來到了繡棚前。
她此番繡制要送出國的是一幅雙面繡。
一般雙面繡是得由兩人共同創作,但商姝繡制的金魚,她一人就能完成。
*
司家。
江沁看著爛醉如泥的司敘微微皺眉,隨即她讓傭人幫忙把他扶回了他和黎初寒的臥室。
兩孩子喝的奶粉。
晚上在嬰兒房睡,江沁和月嫂們一起照看。
黎初寒這個准媽媽只需要空的時候和孩子們互動一下就行,其他事情,完全不需要她管。
臥室里。
黎初寒剛沐浴完出來。
看到江沁和傭人把司敘到床上,她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自從滿月宴那日起,黎初寒和司敘就再沒有同房睡過覺了。
出軌後,司敘更是沒在家住過。
江沁擅作主張地把人扶進來,她也不知道黎初寒會不會生氣,但兩人目前到底是夫妻,江沁不可能讓傭人去照看司敘。
何況她還是有私心的,希望兩人能和好,然後好好過日子。
見黎初寒從浴室出來,江沁當起了和事佬,「初寒啊,司敘喝多了,你給他擦擦然後換身衣服哈。」
黎初寒對長輩還是很敬重的,她不會去違逆長輩,她微微頷首,「好。」
江沁見她沒有直接把人轟出去,心裡也就放心了。
她對傭人使了使眼色,跟著與傭人退出了兩人臥室。
江沁出去後。
黎初寒看著床上的某個醉鬼,心裡雖很嫌棄,但還是去浴室拿來毛巾,替他擦臉,擦身。
感覺有人在扯他衣服,司敘當即抬手拽住衣襟,死死地護著,同時嘴裡氣咧咧地罵著,「哪個不要臉的脫爺衣服?」
「爺有老婆的,滾!」
眼睛都沒睜開,他爪子就先揮了上來。
黎初寒眼疾手快地躲開了司敘胡亂揮舞的手。
「……」
看著這樣守『男德』的司敘,黎初寒心頭像被針扎了一下。
這不是黎初寒第一次見這樣的司敘,他之前也喝多一次。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個反應,一副貞潔烈男的架勢,不讓酒店的服務員碰他一下,生怕別人玷污了他的清白。
直到她過去喊他,他才一把抱住她,討賞似的,跟她邀功,「媳婦兒,我沒讓她們碰我一下,我可是很守男德的好男人,只有媳婦兒才可以碰我。」
那個喝醉酒都不忘男德的男人最終還是給了其他女人近身的機會。
黎初寒的眼眸掠過一絲黯然。
男人身上的酒味實在是太重了,黎初寒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緩緩開口說道,「鬆手,給你擦擦,換身衣服,一身酒味,臭死了。」
許是認出了她的聲音,司敘支起笑臉,傻樂了一下,「是媳婦兒啊。」
「媳婦兒可以碰。」他乖乖地鬆了手,完了還不忘表忠誠,「只有媳婦兒可以碰。」
黎初寒不由想起那日林淼淼挽著他手的畫面。
什麼只有媳婦兒才可以碰,明明別人也可以。
黎初寒用力地抿了抿唇,看司敘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慍怒和不知名的委屈。
到底是人,不可能一點情緒都不外露。
黎初寒在給司敘擦身的時候,沒忍住,用力了一些,給他蜜色的肌膚都給搓紅了。
司敘倒是放心,隨黎初寒折騰。
給司敘換好衣服,黎初寒坐在床邊,並沒有上床入睡。
自打和司敘有了肌膚之親後,黎初寒幾乎沒有一個人睡過。
哪怕月子期間,司敘也會天天回家陪她。
自打滿月宴那晚司敘說公司有事突然離開後,她就開始有失眠的跡象了。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習慣了被人擁著而眠,當身邊再無那個人的時候,她只覺得孤寂的夜晚孤獨得讓人難以安眠。
黎初寒夜裡徹底無法入睡,是確定司敘出軌那晚。
側目看著床上酣然睡得正甜的司敘,黎初寒難得表露脆弱。
她抬起手,纖長好看的指尖輕輕臨摹男人清俊英氣的面容,輕輕低喃,「司敘,和她在一起,你很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