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也道:「當爹的,一碗水端不平也就罷了,偏心也要有個度。」
穆輕輕微微嘆息,道:「算了,不過是一巴掌罷了,算什麼呢?好在今日打了那些刁奴一頓,也算出了一口惡氣了。」
「這倒是,那些丫鬟婆子,一個個被打的很慘呢。」錫蘭也覺得很痛快。
「這樣有福和有祿也不算白受了他們一頓打,公主這樣做,也好讓她們知道,您不是好欺負的。」紫川道。
穆輕輕問:「你們不覺得我下手太重了嗎?畢竟是一群丫鬟婆子,那麼一頓打,會不會死人?」
穆輕輕對紫川的表現很滿意,如果此時有人同情小趙氏的那些奴婢,她便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人還值不值得留在自己身邊了。
因為往後她的報復行動只會比今日更狠,不敢下手,或者太聖母心的,還真會拖後腿。
「本就是她們該受的,她們打有福和有祿的時候,可沒有手下留情。」如蘭聲音有些冷颼颼的,顯然還沒有忘記那天有福和有祿被痛打的情形。
當時她們都在場,想要阻止,卻被那群可惡的婆子狠狠摁住,挨了她們不少拳腳。
有福和有祿的慘叫聲到現在還讓如蘭心有餘悸。
就算在內廷,犯了錯的宮人受罰,也斷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打法,那就是要打死人的。
一般只有犯了大錯的奴婢才會被杖斃。
如果不是穆輕輕和秋月及時回來治療,有福和有祿都會沒命的。
穆輕輕微微點頭,道:「你說得對,她們也不曾手下留情過。」
穆輕輕終於可以放心了,沒有人同情敵人。
只要不同情敵人,便不會出現叛徒。
被自己人背叛,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穆輕輕決不允許身邊出現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公主累了吧?」青禾問。
穆輕輕點頭,道:「的確是有些累了。」
「公主先回去休息吧,等用膳的時候,奴婢們再來伺候。」青禾想讓穆輕輕清靜一會兒。
眾人跟著青禾退下了,只有秋月還在為穆輕輕處理臉上的傷。
「秋月姐,我今日是不是太衝動了?」穆輕輕問。
秋月露出安撫的笑容,道:「公主一時激憤,難免有失控的時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樣一來,穆家人都會對您更加防備了。」
「是啊,本來想要徐徐圖之的,現在好像被我自己弄砸了。」穆輕輕苦笑。
秋月安慰道:「沒關係,本來他們對你也沒有任何善意,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公主身份,怕早就對你露出獠牙了。」
「下面我該怎麼辦呢?穆恆和小趙氏都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會很快採取報復行動。」穆輕輕擔憂地道。
秋月當然也知道,激怒了穆恆和小趙氏,必然會引來對方的報復。
這也是穆輕輕回到雲夢之前,晏無悔一直警告穆輕輕要善於隱藏自己的原因。
害怕她因為太急於報仇,而不顧頭尾,反而被敵人利用,適得其反。
「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擔心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好在您一回來就占了先機,如果想要立於不敗之地,就必須要先揭穿穆家人的真面目。」
秋月看著穆輕輕,兩人都明白,要想正面為敵,就必須要做好這樣的準備。
偽善的面具要被揭開,讓輿論站在穆輕輕這邊,那穆輕輕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穆輕輕道:「那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不打算被動挨打了?」秋月問。
「沒那麼多的耐心和精力。」穆輕輕覺得,光是現在和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都覺得無比痛苦。
早點解決敵人,早點返回天元,這樣就能和師父在一起了。
穆輕輕心心念念都是回到天元和晏無悔繼續學習醫術,陪小雪兒玩耍。
仿佛肅親王府才是她真正的家。
秋月提醒道:「也不可操之過急,凡是要三思而後行,如果太急了,計劃就容易出紕漏,到時候讓敵人有了空子鑽,就麻煩了。」
「嗯,我知道,我會……很小心的。」穆輕輕道。
秋月也就不再阻攔她,她的義務是來幫助穆輕輕,而不是阻撓她。
主要決定權在穆輕輕手裡。
小趙氏和穆恆正如穆輕輕所想的那樣,正在批判穆輕輕,甚至要想辦法將穆輕輕徹底剷除。
「公爺,那丫頭是不能留了,您也看到了,她眼裡根本就沒有您這個父親,她憎恨我們。」小趙氏需要穆恆下決心。
穆恆陰沉著臉色,道:「本想著她要是真忘了從前的事情,就暫且不收拾她,免得激怒陛下,為穆家招來禍患。可她本身就是個禍患,那就不得不除!」
「公爺果然是個幹大事的人,妾身最佩服的就是您敢作敢當,果敢有決斷。」小趙氏順勢給穆恆戴了一頂高帽子。
穆恆露出幾分得意,道:「男子漢大丈夫,若是沒有這點兒決斷,那能成什麼事?還不如去當個農夫。」
「國公爺自然是要成大事的人,國公府在您的手裡,將會更加顯耀,咱們的兒子也會繼續承襲國公的爵位,而不被降爵的。」小趙氏充滿期待地道。
按規矩,國公的兒子繼承國公之位的時候要降一等繼承,變成侯爵,侯爵再將就是伯爵,伯爵再將就是子爵,子爵下面是男爵,男爵後就沒有爵位可以繼承了。
國公府傳至今日依然是伯爵,自然是因為每一代都能得到皇帝的賞識或者為國家做出過大貢獻,那么子嗣承爵時,便不用降爵。
穆恆不降爵是因為穆輕輕一早和太子定下了親事,皇帝為了讓未來太子妃的出身更高一點,所以直接讓穆恆繼續承繼國公爵位。
而穆辰要想繼續繼承國公爵位,需要穆家再努力一點,繼續維持這份榮耀。
穆恆道:「只要太子順利登基,自然不會讓辰兒降爵。」
「那倒是,不過得先除掉穆輕輕才行,她肯定是個攪屎棍。」小趙氏言語粗鄙地道。
穆恆微微有些不適應,小趙氏這些年已經收斂了很多了,不過偶爾還是難免露怯。
「嗯,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了。」穆恆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