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瑤渾身打著哆嗦說不出話來。
她怕死，不想死。
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沐繼紅怎麼就像是換了一個靈魂。
「心瑤啊，你怎麼不罵我了，平日裡你看到我的時候，不是最喜歡罵我了嗎？你這不說話的樣子，我真的是好不習慣啊……」
沐繼紅見她不說話，縮成一團的樣子，好生無趣搖搖頭道。
柳心瑤也搖頭，她看著沐繼紅，驚恐的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不要殺我，我錯了，繼紅，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啊……！」
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沐繼紅猛地抬手，刀一揮，又一道血痕出現柳心瑤的臉上。
皮肉翻飛，血流了出來。
「我不喜歡聽這個，嗯？我就喜歡你像平日裡那樣罵我，罵呀，你給我罵，罵的我順耳了你就能多活一會兒了，嗯？」
沐繼紅瞪著柳心瑤，面目都有些扭曲。
柳心瑤覺得眼前的人就是個瘋子，變態。
她到底是有多糊塗，才會當眼前的這個人一無是處，是個老實的慫貨。
此時的柳心瑤只覺得可怕，二十多年她沒有發現枕邊人是這樣變態的一個人，他隱藏的何其之深……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柳心瑤紅著眼看他，哽咽出聲。
「為什麼？我讓你罵，你沒聽到嗎！？」
沐繼紅陡然大怒，手中的刀抬起，在空中一揮，刀鋒划過，柳心瑤的一隻耳朵瞬間就被切了下來。
「啊……」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好疼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柳心瑤捂著耳朵蜷縮在地上，不停打滾。
她的眼中一片絕望。
口中嘶啞的叫喊，祈求有個人來救救她。
「罵我，像平日裡那樣罵我，否則我就割掉你的另一隻耳朵，嗯？」
沐繼紅湊近柳心瑤，陰惻惻的開口。
柳心瑤整個人都嚇傻了，呆若木雞……
那是她的耳朵。
可是她卻是不敢平日裡那麼大聲的辱罵。
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張著嘴，哆哆嗦嗦帶著哭腔開口。
「沐繼紅，你，你變態，你，你窩囊廢，你一無是處……」
柳心瑤眼神直愣愣，只是機械性的張著嘴說道。
——唰。
又是一刀下去，這一刀直接披在柳心瑤的肩膀上，鏗的一聲，似乎能聽到骨頭被劈斷的聲音。
柳心瑤張大嘴，她已經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口氣不對，像平日裡那樣的口氣，嗯？」
沐繼紅嘴角勾起陰曆的笑，嘴角還帶著血沫，像是魔鬼。
柳心瑤終於崩潰了，她看的明白，沐繼紅沒打算放過她，是在故意折磨她，這麼多年她對他的羞辱，他都記在心裡，就等著這一天，全部奉還給了他。
「沐繼紅，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這麼多年羞辱你，罵你，你一刀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柳心瑤瞪大眼，衝著沐繼紅大聲的喊道。
今日，她死有餘辜。
誰讓她識人不清，將一個心理狠辣的豺狼當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綿羊。
聽到柳心瑤的話，沐繼紅臉上的表情一收，狠毒之色盡顯，可語氣卻仍像是往日裡那般，就聽他道，「心瑤，你到底在想什麼美事呢？一刀解決了你，那我怎麼捨得？呵呵呵……我必然是要砍掉你的四肢，挖掉你的五官，剖出你的五臟六腑，讓你全身的血液都流盡而亡啊……」
柳心瑤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此時的她那麼狼狽，耳朵被削掉了一隻，臉上被劃了兩刀，右胳膊也是抬不起來了。
柳心瑤是真的疼極了害怕到了極致，眸中深處又是痛苦又是憤恨，「沐繼紅，你就這麼恨我嗎？這麼折磨我，能讓你的心裡好受嗎？」
她疼得渾身哆嗦，喃喃的出聲。
「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你不好，你由愛生恨，但是這麼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還給你生了一個女兒，我們的女兒韻兒，你忘記了嗎？」
柳心瑤整個人都在打顫，她真的是太害怕了，沐繼紅是真的太可怕了。
他說的那些話……
她有一種感覺，他真的會這麼做。
她的姿態放的很低。
如果能夠感動到他，或許自己還能僥倖活命，如果不能……那麼至少她想求個痛快的死法，不用忍受折磨了。
可沒有想到，她的話落下，卻見沐繼紅仰頭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笑的笑話，就聽他嘲弄的開口道，「心瑤啊，誰告訴你，我對你由愛生恨，嗯？」
這話什麼意思……
柳心瑤愣了一下，然後她仰頭看向沐繼紅，「你，你這話……繼紅，我知道過去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做錯了事，但是只要你肯原諒我，放過我這一次，我願意愛你，日後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好不好……」
柳心瑤祈求道。
心裡存了最後一點兒僥倖。
沐繼紅曾經是真的很愛她的，如今這般對她，是因為她做錯了事，加上這麼多年的羞辱擠壓，終於爆發了。
對，一定是這樣。
下一刻，卻見沐繼紅冷血的勾了勾唇角，嘲弄的眼神落在柳心瑤的臉上，就聽他道，「愛你？就你也配？柳心瑤，你在我心裡連狗屁都不如，知道嗎？還有你生的女兒，我也不稀罕。」
沐繼紅的話殘忍的落在柳心瑤的心上。
柳心瑤整個人怔住了，捂著耳朵的手也不自覺的放了下來。
其實已經沒什麼好捂的，血糊了半邊臉，都粘稠在一起。
她甚至麻木到感覺不到疼。
雖然一邊耳朵被削掉了，但是她聽的清清楚楚。
沐繼紅不愛她，從來沒有愛過，甚至連她生的女兒也不稀罕……
不，不是的。
她不相信。
這麼多年，二十幾年的時間，他對她的關心是無微不至，愛護也是真的，她一直知道沐繼紅很愛她，什麼事都寵著她，當年為了娶她，更是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誠意。
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