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聞香教首
謝言的話語讓李真感到有些不舒服。🐼💚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
就像是強盜無由來的闖入有主的院落,理直氣壯的質問主人家一般。
這是不對的。
眼下的世道,也並非是禮崩樂壞的亂世。
出門在外,就算是裝。
最起碼的表面功夫也要裝一裝的吧?
但他沒有。
而且,還擺出眼下這麼一番讓李真看不慣的姿態。
當然了,他更不喜歡眼前這個娘娘腔的威脅。
如果換做是其他的人的話。
看到眼前烏泱泱一片人的情況下,可能就忍氣吞聲,心想算了。
但李真不一樣,他有表達自己不喜歡的底氣與實力。
於是乎
他上前一步,直面眾多教派中人:
「你們這事做的是不對的!」
「不對?」
「哪裡不對!」
「這個世界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你要多反思反思自己。」
謝言笑了。
身後那一群教派中人也笑了。
或許眼前的人認識道門的問天道長,也是個舊時代的高手。
但那又如何?
老東西,時代已經變了。
不加入教派,終上不了台面。
而他們可以十分確定的事情就是。
眼前這個道人的身上,沒有一點香火信仰殘存的跡象。
這也是他們絲毫不把李真放在眼中的緣故。
將一切姿態神情盡收眼底,李真沒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他只是淡淡看著謝言。
卻也,不單單是看著謝言。
「哪裡都不對。」
李真輕說道:
「長生是貧道一手養大的,它便為貧道所有,這是誰來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而世人雖然有選擇信仰的自由,卻也不是你們愚弄他們的理由。」
「更不是你們現在自持著幾分武力,匯聚京城意圖弒帝的原由。」
「這些」
「都不對。」
這淡淡言語迴響在此間的時候,讓所有人都有些錯愕。
現在不是說這湖裡靈龜歸屬的問題嗎?
現在怎麼一下子就偏題了這麼多。
難道說,此人就是京城裡狗皇帝請來的援手?
而在李真出現後,便束手站在一旁的問天道長。
此時此刻,也在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心中暗道一聲果然的同時。
也明白,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場景。
終究,還是發生了。
而此時的謝言同樣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他微微收斂了下那般高傲姿態,挑眉說道:
「我道是什麼來頭,原來是狗皇帝派來的人。」
「怎麼」
只是言語才剛開了個頭,便被李真打斷:
「貧道還沒說完呢!」
「方才只是其一。」
「其二,貧道是來解決問題的,但卻不是誰派來的。」
「所為者,只為天下億萬黎民百姓。」
「至於其三~」
李真頓了頓。
打量著面色越發難看的謝言。
以及在他身旁,一眾聽到他的話語卻露出不以為意甚至戲謔譏諷神情的教派中人。
眸光一冷,面無表情的說道:
「其三!」
「你這後生仔,態度不對!」
話語被打斷的時候,謝言是惱怒的。
聽到其一以及其二的時候,他是不屑與譏諷的。
而當其聽到其三的時候,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肆無忌憚,笑的忍俊不禁。
仿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就你」
他的視線在李真身上上下掃視。
就像是在重新審視他一般。
但片刻後,淡淡譏諷笑意掛在嘴邊:
「你說,本教首的態度,不對?」
「是。」
李真風輕雲淡的一頷首。
謝言怒極反笑:
「好、好、好。」
「那本教首倒想問問,你是誰,又有什麼資格質疑本教首的態度?」
他的眼中有冷厲寒光。
同樣,也有按捺不住的森森殺意。
作為一個白手起家,將三仙教在群狼環伺中做大做強的教一代。
現在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不知名人物。
指著鼻頭說他是後生仔,更批判他的態度不對。
這於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不過心中怒火雖盛。
謝言卻也不急。
他十分好奇,這看起來拽拽的道士。
究竟
是何方人物。
「呵呵。」
李真笑了笑。
看來太過低調也不是什麼好事。
久不在江湖行走,江湖都沒有貧道的聲名流傳了。
雖然他以前也沒怎麼在江湖裡廝混過。
但李大道長還是感覺有些被人看不起了。
所以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有必要和一個面帶衰氣,註定過不了多久就要有血光之災的人的說自己是誰嗎?
沒必要的。
難道說,還要讓他下去和閻王爺講述一番自己李大道長的名頭?
李真想想就覺得算了。
有時候低調點,也挺好的。
「行了,都是誤會一場,解開就好了。」
問天道長在看了看後,終於是站出來當和事佬。
至於其他人
謝言又不是他們的教首,擔心那麼多幹什麼?
他們巴不得兩人現在就打起來,好讓他們有熱鬧看。
李真沒有拒絕問天道長的好意。
淡淡笑著,向後退了一步。
只是視線不禁意間略過角落,卻發現那個疑似法慶的存在。
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眉頭微微皺了下。
暗道這老東西果然有點東西。
怪不得能在那條蠢龍眼皮子底下偷偷截流了那麼多年的國運。
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
只要他繼續搞事情,那就肯定會漏出馬腳。
到時候再找也不遲。
倒是眼下
「誤會?」
「本教首這裡從沒有誤會!」
謝言冷聲。
他的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李真。
竟然顯露出女人般的陰柔與嫵媚。
目光落在身上,頓時讓李真上下一寒。
倒不是因為那目光中還沒元君廟裡狐狸塑像來的壓迫大的威壓。
而是
怪噁心的。
好好一個大好男兒。
又不是宮裡的公公,何必呢。
但在看他身後隱隱約約浮現出來的法相。
李真只能說:
信仰有風險,入教需謹慎。
李真不想搭理這貨。
問天道長卻是有些看不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顯然是對其的眼下的態度有些不滿。
伱一個小小民間教派的教首,擱我道門掌教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李道友,不用理睬此人。」
「我之前雖與你只有一面之緣,但也相見如故。」
「眼下你既已回返,想必也是知道京城裡發生的事情。」
「此事還需你多加斡旋我等教派並無對抗朝廷的想法。」
問天道長雖為道門掌教。
然而,天下道門何其之廣,內里山頭何其之多。
即便是身為掌教,某些事情他也不能全權掌握。
就好比,眼下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
而是在道門中有人將皇帝要掃除教派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後,才後知後覺。
但卻也,為時已晚。
此時下山,沒有什麼其它的原由。
只為亡羊補牢,做兩件事。
一是要阻止教派們做蠢事。
二,就是儘量打消皇帝消滅天下教派的想法。
教派猶如野草,燒之不盡。
一旦春風又起,就會再度生長。
大周耗費心力去做這種事情,註定是徒勞無功。
與其白費精力,倒不如維持現狀,慢慢限制。
而且如果現在的教派全都被消滅之後。
他道門,不就成為了全天下實力最龐大的教派?
皇帝豈能繼續容忍道門的存在?
這麼簡單的道理。
卻總有些蠢貨看不清楚。
正因如此。
所以,他下山了。
儘管其無心將道門發展成國教。
只想賺得一點香火,足夠修行就成。
但道門中有人並不這麼想。
眼下的謝言,包括其餘的教派中人也並不這麼想。
隱藏在暗中,策劃著名一切的聞香教同樣也不這麼想
「對不對抗的,你說的不算,貧道說的也不算。」
李真心中搖頭,不看好他的想法。
眾所周知,什麼都想要的人。
最後,往往什麼都得不到。
無它,想的太天真。
「不過」
「這正也是我回來的原因,貧道盡力而為。」
微微頷首。
比起覬覦他的龜的這些人。
和問天道長交流起來,就舒服多了。
不像某些人,娘娘唧唧的,心眼還不大。
看什麼看?
說的就是你!
瞥一眼在問天道長目光下,心不甘情不願閉上嘴的謝言。
李真挑了挑眉頭,毫不在意的對視向他那雙越發生冷的眼眸。
最後,掉過頭。
和長生嘀咕了一陣。
在目視著它消失在水中深處之後。
轉身拔地而起,頭也不回的飛入仙茗。
不過,即便沒有回頭。
他也能感覺到身後屬於謝言的那一雙冰冷的目光。
眾所周知:
視線,是有重量的。
而當一個人心裡惦記一個人的時候,尤甚。
嘶~
李真頓時感覺渾身一陣不舒服。
趕緊將這般想法從腦海當中祛除出去。
不過同時,卻也在念叨著:
「貧道看你當有血光之災」
給人看相看不准怎麼辦?
不要緊,事後找補上不就行了。
多大點事兒。
而在李真離去之後。
一眾教派人的當中,才有人後知後覺的說道:
「姓李,是個道士,又住在仙茗山」
「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道長終於回來了。」
剛走下天都峰,走入通往垂象樓的道路。
李真就看到了一個人正等候著自己。
他站在道路的盡頭。
一身樸素的白衣。
好奇的打量著樹下兩個字跡已然模糊的牌子。
在聽到身後動靜之後,轉過頭。
如此一語。
頗有幾分超然出塵,遺世而獨立的味道。
而這人,李真也在方才見過。
那個隱藏在教派眾人里其貌不揚的存在。
法慶!
「你就是聞香教現在的教首,法慶?」
李真微微眯縫起雙眼。
依舊向前走動的同時,出言問道。
「李道長慧眼如炬,便是在下了。」
法慶微微笑著。
似乎,並不意外李真能夠叫破他的名目。
「道長眼下既然回京,那想必對京城裡發生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就也不知道,道長如何看?」
聞言,李真頓下腳步。
幾個意思這是?
你一個造成親手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跑到貧道這個道聽途說的人面前,問貧道怎麼看?
擱這跟貧道炫耀呢是吧!
怎麼看?
貧道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看。
心裡沒幾分好氣,李真直接說道:
「與其來問貧道怎麼看,倒不如問問你自己。」
「法慶,你做出這一切,又想要幹什麼呢?」
話音落下。
法慶神色動了動,直接沉默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想要幹的事情可太多了。
一樁樁,一件件。
完全說出來,就算說道天明也將不完。
但捫心試問,他做出這一切的初衷是什麼呢?
法慶陷入了沉思。
李真也不著急。
就那樣看著他。
說實話,他這一次回來。
主要就是為了就是大周的尋常百姓。
至於在別人眼中,教派與趙平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在李真看來,也不算是個什麼事。
不就區區香火成神道嗎!
雖然在眼下受到萬人追捧,是當今時代的香餑餑。
但由於其天生需要尋常百姓供奉才能修行的局限性。
就註定了,它不是什麼通天大道。
眼下火熱。
也僅僅是因為靈機方才出現在世人眼中。
其餘的,更有潛力的修行道路還未曾被人們發掘出來。
李真始終相信。
只要給予時間,利用香火信仰修行的道路終究會被打入歷史的故舊紙堆當中。
不過這事問題就出在,沒幾個人能看的通透。
為了爭奪眼下的香火利益,紛紛打的頭破血流。
這在李真看來,實在是有些
嘖嘖~
上不了台面。
不過這也正是常人眼光的局限性。
李真表示鄙視,卻也不會自視甚高。
於是,他便試探性的開口說道:
「要不」
「貧道來當個中間人,你去和皇帝坐下來談談?」
「成不成另說,談談總沒壞處。」
法慶依舊沉默。
但他抬起了頭,有些疑惑的看向李真。
似乎不解,他為什麼會想出這麼個愚蠢的辦法。
姓趙的奪取了他的國家,又破滅了他的教會。
而今他重頭再來,為的是什麼?
法慶終於想清楚了。
他不在乎香火,也不在乎修為。
他只要。
大周與他一同陪葬!
這是延綿將近百年時光的家仇國恨。
亦是銘刻在他血脈深處,支持他活下去的信念。
豈能是坐下談談就能解決的事情?
不過
「怎麼,信不過貧道?」
李真激將。
「好,那便談談吧。」
法慶頷首,像是終於做下了什麼決定。
李真笑了。
事情這不就邁出了解決的第一步。
多大點事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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