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愣住,瞪大眼睛,眼睛就這麼盯著衛辰一眨不眨。💜♢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感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覺,聽差了,怎麼……怎麼可能?怎麼會?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左邊拍了兩下,右邊拍了兩下,一雙杏眼,還帶著淚,但此刻全都是懵懂和天真。
她沒有喝酒,但是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醉得不行,若不然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衛辰見她還要拍自己的臉,一把抓住她的手,又說了一遍:
「如果你願意,我們便成親。」
林晚盯著他,眼中水光涌動,嘴唇囁嚅,喃喃道:
「你……你再說一遍,你一定想好了,想好了再說,要不然,我可是要親你的。」
衛辰失笑,目光看向外頭,又看向林晚,
「林晚,我們成親吧。」
林晚哆嗦著,眼睛瞪大:
「衛辰,你再說一遍。」
衛辰聽到林晚叫他的名字,眼眸微垂:
「林晚,我們成親吧。」
林晚頓住,踮起腳尖,兩手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
衛辰只感覺到脖頸微微一疼,下一瞬身上一輕,她鬆開了手,徑直逃了出去。
衛辰在屋子裡看著林晚消失的背影,抬手撫上脖頸,少女的馨香還縈繞在鼻尖,脖頸還有些微的癢疼,他微微一笑。
走到窗前,看著林晚幾乎落荒而逃,下了樓走到後院,上了馬車。
車夫似乎是得了什麼吩咐,倉促的帶著馬車往前而去,他看清了是林府的方向。
他收回目光,卻沒有著急下樓,喝光了杯中的茶,手撫上脖頸。
這小丫頭,還真是膽大妄為。
馬車上,林晚胸口劇烈起伏著,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腦子裡嗡嗡作響,一想到衛辰剛剛說的話,她整個人還暈乎乎的,至今還不相信,這一切真實發生了,而不是她的幻覺。
可是怎麼可能?
怎麼會呢?
可是他就是說了……
他說了……
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整個人燒得慌,她抬手,兩手捂在臉頰,一雙杏眼靈動,眨了又眨。
馬車到了林府,她直接回了雲霽院。
雲鸞見著林晚一個人回來,「小姐,雲雀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啊。」林晚這才後知後覺,她把雲雀落在了景桑樓,忙讓雲鸞去傳話讓雲雀回來。
當時太子和太子妃過來,她讓人都退下了,後頭雲雀一定是見到衛辰過來,所以也沒有上前來。
她離開的時候匆忙,一溜煙便跑下了樓,也沒有注意到身邊是否有人。
想到景桑樓,林晚腦子裡來來回回的想著衛辰說的話,整個人激動不已,感覺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她在屋子裡踱著步,左手手指握成拳,大拇指放在唇便,牙齒一下一下的咬著指甲,
為什麼呢?
想不通啊?
衛辰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雖然衛辰沒有特別看重女子家世,但是她感覺自己也沒有優秀到能得衛辰另眼相待。
哪怕他對自己有三分的新鮮,也不會一開口就直接說要成婚吧。
衛辰也不是那種為了應付家裡催婚,就隨意找個好交代的人。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林晚想了許久,依舊想不通,太奇怪了。
從外在條件看,自己沒有任何優勢,從個人條件,她實在想不通衛辰會看中她什麼。
就是換成別人,此時此刻她定然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渣男,對方是不是想要騙財騙色,或者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但是她知道衛辰不是,衛辰不會。
他深情且專一,若他認定的一個人,定然會以真心相待且是真心想娶。
她向來都自信,但這一刻,卻心虛得不得了。
明日她要去見他,她要跟他問清楚,要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想到剛剛,林晚暗自跺腳,她剛剛怎麼就一溜煙跑了呢?
實在是應該跟他約好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再跑才對啊。
林晚腦中越想越亂,她在床上坐下,往床榻上一倒,閉上眼睛,回味著自己的那個大膽的舉動,羞得滿臉通紅。
雖然她長在新時代,親吻擁抱,甚至是同居都是非常正常的社會現象,但這裡是古代,她也是頭一回對喜歡的人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說心如止水,半點沒有波動,那絕對不可能。
事實上在親他的那一下,她感覺到腦袋都幾乎要炸開。
以前看電視劇都這麼演,她覺得這個時候確實要親親一下才能表達出自己的心意。所以她親了。
她真的親了他,而且是以一種強硬的態度親了他,他居然沒有生氣,任由她親,是不是代表他並不抗拒……
林晚想著想著,不知道是太入迷,還是因為剛剛哭得累,不知不覺睡著了過去。
外頭,雲雀回來了,進屋一看,便見到自家小姐躺在床上睡著了,她躡手躡腳的上前為自家小姐脫了鞋襪和外衫,拆掉了髮髻釵環,然後悄悄的退了出來。
剛剛自家小姐在屋中,隨後,衛大公子也進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她往門口看的時候,見自家小姐哭得厲害,但衛大公子在她也不好進去打擾,還以為他們鬧不好了,只是後來她見衛大公子離開的時候,臉上分明是笑著的。
次日一早,林晚起來。
這一覺睡得非常好,等睡醒,已經過了辰時,她不用晨昏定省,這些日子打理酒樓又忙,楊氏特地囑咐府中人不許打擾,而且還把她院中的人都敲打精簡了一番。
用了早膳,林晚去了景桑樓。
一到景桑樓,想到昨夜的事情,心怦怦跳得飛快,上了二樓雅間。
如果衛辰沒有誆騙她,不是為了安慰她才說的那些話,今日一定會來,她就在這等著就好。
雲雀上了茶,而後在後頭守著。
林晚在雅間裡坐立難安,不停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她希望衛辰會來,又怕他來,還有些困惑,來了之後說什麼?又有一些害怕,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一時竟不知如何自處才好。
她昨晚說那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說的胡話。
林晚心中一團亂麻。
外頭傳來敲門聲:「小姐,衛大公子來了。」
林晚一聽到這個名字,心整個被提起,怦怦跳的飛快。
飛快的整理了自己的髮髻和衣裳,而後脊背挺直,面容沉靜。
「請進。」
兩個字說完,她心如擂鼓,眼睛都不敢往門口看。
她坐下來,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在衛辰進門的那一瞬,她下意識的又站了起來,然後又坐下,想了想,不對,還是站起來,對上衛辰的目光臉頰發熱,到底還是行了個禮:
「林晚見過衛大公子。」
衛辰看著她一下坐一下站,坐立難安的模樣心中好笑,只覺得她靈動可愛至極。
隨後又聽著這句「衛大公子」,眉頭一挑:昨日還叫他的名字,今日便成了衛大公子,這小丫頭變臉還真是快。
衛辰也對她拱手一禮,「衛某見過林大小姐。」
二人這般生疏的模樣,似乎忘了昨夜發生了什麼。
似乎忘了昨夜差點談婚論嫁。
也似乎忘了昨夜抱了人親……
只是衛辰隱隱覺得自己的脖頸還微微發癢。
他抬手,往脖頸肩摸了摸,林晚一眼便看到了他脖頸上那一顆碩大的草莓,臉上爆紅。
之前沒想太多,想親就親了,覺得應該親,所以就親了,但是現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林晚不淡定了。
她大概是瘋了,居然做了這樣的事。
雖然這在現代沒什麼,是習以平常的事,但是放在古代,這於禮不合。
也不知道衛辰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覺得她輕浮。
她生在現代,有些想法做法是下意識的,根本來不及想這件事在這裡合不合理。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但是二十多年形成的習慣和觀念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更何況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衛辰,見衛辰臉上沒有別的情緒,微鬆了一口氣。
兩人一起坐下,衛辰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看到她面前的茶杯,為她蓄了杯。
衛辰沒說話,林晚卻是忍不住了:
「那個……,昨夜……」
衛辰向她看過來:「嗯。」
林晚:「昨夜你喝酒了?」
衛辰:「沒有。」
林晚:「昨夜你心情不好?」
衛辰:「沒有。」
林晚臉上疑惑更深,「那昨夜你說的話?」
衛辰看向她:「那林大小姐的意思是……」
林晚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覺得我可憐,就衝動做了決定,這種事,事關一輩子,還是要深思熟慮的好。」
現在不像現代,現代離婚普遍,也很正常,但哪怕如此,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離個婚依舊傷筋動骨,更何況是在古代。
衛辰略微皺眉:她以為他是隨意說說?
「所以林大小姐反悔了,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
最後開玩笑三個字,衛辰咬字尤其清晰。
他的語氣隱隱帶著些怒意,脖頸上有些痒痒的痛感:這小丫頭片子,吃干抹淨就不認人了,想得美。
「沒有沒有,我沒有,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是肺腑之言。
「我的意思是:咱們如此太兒戲了,太快了,還是需要慎重一些。」
衛辰臉上表情變幻:「林大小姐想如何?」
林晚偷偷摸摸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躊躇著開口,「我的意思是,成婚這種事情太沉重了,需要深思熟慮。
「若你對我……,那個,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覺,那咱們可以先談談戀愛。如果談得好,咱們再討論成婚的事情,若談得不好,也好過以後和離,你說對吧。」
衛辰眉心皺在一處:這婚還沒成,就想到要和離了,真是天底下離經叛道頭一樁。
不過,想想也是,她從小病著,也不見外人,心思單純,家裡父親寵妾滅妻,定然是對成婚之事有些恐懼,倒也可以理解。
罷了,自己長了她那麼多歲,該讓一讓她。
「何為談戀愛?」
林晚睜著一雙杏眼,望著他眨了眨,長長的眼睫忽閃忽閃,透露著天真和懵懂,還有一絲看起來像聰慧的思考,這般違和的神態,倒教人見著感覺十分可愛。
「談戀愛就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但是先不成婚,了解了解。我們可以在一起吃飯游湖,出去玩,也可以通信,這是一個相互了解的過程。」
衛辰聽完,腦中琢磨了一個圈,大體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開口:
「你想怎麼談?」
聽見這句話,林晚面露雀躍,她起身站在桌旁,整個上半身壓在桌子上,手肘支著,手掌撐著下巴,湊近衛辰:
「所以,你同意跟我談戀愛了?」
衛辰愣了愣,看著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下意識的身體往後退了退,耳尖莫名有些發熱,「嗯。」
林晚聽著這話,心中像打翻了十罐甜蜜醬,整個人都被粉紅色的泡泡包圍起來。
書上說:戀愛的美好,沒有遇到過的人永遠體會不到。
原來這就是嗎,她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她望著衛辰,眼睛亮晶晶:
「那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衛辰:「……」
林晚見衛辰錯愕,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身子輕輕的從旁邊挪出來,湊近衛辰,低頭彎腰,在他臉頰印下一吻,然後紅著一張臉,跑了出去。
等跑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望向衛辰:
「明日下午申時,我們去游湖,我在風陵湖等你。
「若你明日忙,不能來也沒有關係,送封信給我就好,我們下次再約時間。」
說完她一手提著裙擺,一溜煙便跑沒影了。
屋子裡寂靜無聲。
衛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有清風從窗前拂來,吹到他臉上痒痒的。
他腦子裡出現剛剛一瞬而逝的感覺,溫軟的唇落在臉頰,馨香縈繞鼻尖……
他抬手,撫上臉頰,低聲慢慢:
「真是,膽大包天。」
只是話才落,嘴角的笑意便向後揚起,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