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昊說完,看向富貴:
「怎麼樣,記住了嗎?」
富貴點頭:「王爺,奴才記住了,奴才這就去下帖子,爭取明日一早,各個府上就能收到帖子。👊♘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那麼大的事,定然是要人多才熱鬧。若不然,沒人去多尷尬,王爺臉上掛不住。
富貴話才落,就被夜昊打了一下。
「發什麼帖子,發帖子還得本王寫,還得浪費筆墨,沒請到的人還得怨本王,別麻煩了,你這樣,找匠人扎籬笆圍起來,再去丞相府,把府兵都借來,直接把那一片地圈起來圍上,想要進去,一人一千兩銀子。」
富貴扼住:「王爺,還收費啊,而且……一千兩銀子,會不會有點多。」
且不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賞花會,也沒什麼特點特色,除了風景不錯,但是一般的畫舫宴,詩會,都會選風景好的地方。
就說這件事本身,請人去人也不一定會去,現在居然要收一千的門票,他感覺自家王爺絕對是異想天開。
一千兩銀子,他家王爺還真敢要。
夜昊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當然要收費,不收費大家可能還不來,收費了就一定會來。
「京城那些公子哥,他們缺錢嗎?不,他們缺樂子。我不替他們花,自然有人替他們花,竟然他們都要花,不如給我花。」
富貴聽著好有道理:「王爺說得對。」
「不過,咱們的內容是不是多增加一些,畢竟……一千兩銀子。」
夜昊:「不用,給他們看看山看看水就得了,我還招攬了那麼多人陪他們聊天說話,完全值那麼多錢。
「富貴啊,你不知道,覺得不值的人,來不起,來得起的人,不會問值不值,只要開心了就行。
「這幫人啊,就是圖開心,你以為我賣的是幾隻雞腿嗎,不,我賣的是人生體驗,快樂開心。」
夜昊說的時候,抬手做了一個橫切的手勢,一副展望未來的模樣。
富貴似懂非懂。
默默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王爺說得對。」
夜昊:「那行,就這樣安排。」
「好的王爺。」
富貴準備退出去,夜昊一下又叫住了他:
「等等,那個,女子的費用就不用了。」
不過,完全不用也不行。怕被御史彈劾利用女子行生意,鬧出去了形象不好。
夜昊抬頭望天,腦中琢磨著這件事要怎麼辦最合適。
他想了好一會,終於眼睛一亮,說道:
「你這樣,把女子鋪子裡的衣裳首飾的成品,全部都搬過去,女賓們可選上一樣,只要買了一樣,就能進去。
「價格嘛,比普通的翻倍就行。」
富貴聽著,覺得好有道理,雖然他說不出哪裡好,但是就覺得十分厲害。
「好的王爺。」
夜昊一揮手:「去吧,去吧,按照老規矩去吩咐。」
「是。」
富貴離開,夜昊想到自己的決定,把事情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心中非常滿意,感覺自己就是個天才,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招數。
他有預感,等這件事傳開去,他以後便能適時舉辦這樣的活動,沒準能大賺一筆。
以後一定會有無數人效仿,而他就是那個首發人,說不好還能在商界引起一股轟動。
夜昊美滋滋的想著,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兒。
只是才走了幾步,剛剛走到自己屋子門口,就看到屋子裡坐著一個人。
待走近些,看清來人是誰時,夜昊一張臉登時皺成了苦瓜。
「你來做什麼?」
許致遠聽著夜昊這沒好氣的語氣,開口道:「祖父讓我來的。」
一說到是許丞相讓他來的,夜昊一下沒了脾氣,嘀咕道:
「好好的,祖父怎麼讓你來了。」
許致遠:「今日是中秋,祖父想要讓你回去過中秋,一起慶賀。」
夜昊:「中秋都過完了,不用過了,你回去吧。」
他和許致遠從小一起長大,許致遠還是他的陪讀,他們就是兩個極端,他愛玩功課每一樣行,許致遠功課卻是樣樣好。
每次只有他和許致遠的時候,太傅都夸許致遠,提起他都搖頭。
對比於許致遠,他就是那個典型的反面教材。長此以往,導致他見到許致遠就有心理陰影,很不喜歡。
雖然許致遠不愛仕途只愛釣魚,但是不妨礙他每次看到他都不喜。
這會見著,說話自然也沒好氣。
許致遠並不在意他的態度。
往屋子裡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的開口道:
「屋子裡都是藥味,你生病了?」
夜昊:「你才生病了,本王身體康健,長命百歲,有藥味是本王想補補氣血。」
許致遠:「你生病了,卻否認,所以:生病的理由不能讓人知道。」
夜昊:「沒有,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是本王自己不小心。」
許致遠:「哦,和某人有關係,而你想保護對方。」
「瞎說,沒有的事,許致遠我跟你說,你不要瞎說,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夜昊有些氣急敗壞。
這許致遠每次見面都這麼討人厭,真是好氣啊。
許致遠:「你打不過我。」
「你你你……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夜昊指著他,就要大罵出聲,許致遠又說話了。
「祖父說了,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去一趟丞相府。
「今日,祖父讓我來尋你,你府上的人,說你去了湛王府,湛王府的人說,你去了衛府。
「我只能回來繼續查,發現你其實去了蕭府,一通下來,我回去稟報了外祖父,外祖父知道你去了衛府,吩咐我來等著,務必讓你去一趟丞相府。」
夜昊聽著許致遠說話,眉頭直皺。
「你可不愛聽你說話,說了一大堆要不是我聰明我都聽不懂。」
許致遠:「回丞相府。」
夜昊:「不回。」
許致遠:「你生病了。」
「我去。」夜昊嘆氣,對著許致遠翻了個白眼。
「咱倆以後別見面行不行,見你准沒好事。」
許致遠:「那倒也不必,咱們兄弟情深,下回我送你兩條好魚吃。」
夜昊:「也別改日了,就明日吧,給我二十條風陵湖黑魚。」
許致遠:「行。」
夜昊抬頭,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嘀咕:「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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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快點,晚了我可就不去了。」
許致遠起身,跟著夜昊往外頭走去。
夜昊心不甘情不願,一路走一路嘀咕:
「祖父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很閒,我可以馬上讓他忙起來……」
一旁的許致遠聽著這話,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你今兒去衛府做什麼啊?」
夜昊:「不告訴你。」
許致遠:「那我來猜猜?」
夜昊停下腳步,回身看向他,一臉驚恐:
「我求求你,你千萬別猜,你說的都對,猜得都准,你別說話,我耳朵疼想靜一靜。」
許致遠看向他:「找了那麼多藉口和理由,還不許我猜,怎麼,讓你生病的人在衛府?」
「哎我說,你別瞎猜啊,你消停點消停點,拜託拜託,你不說話咱們還是好兄弟,你說話咱們就是仇人。」
許致遠:「行,那我就不猜了。」
夜昊聽著這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而後一臉狐疑的看向許致遠,見他面色從容,不似捉弄他,開口提醒道:
「男子漢大丈夫,可要說話算話啊。還有,我跟你一起去了丞相府,你就不能再提我生病的事啊。」
夜昊一邊說著,目光一直盯著許致遠。
許致遠:「嗯,好。」
夜昊聽他答應,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以前每次有點什麼事,許致遠都是不會放過的,比如他功課沒寫,比如他去偷了別人地里的白菜,比如他偷偷去揪了某個御史的鬍子,只要許致遠知道,他就得挨批評。
現在居然那麼好說話,他感覺有點不認識這個人了。
「你最好說話算話啊。」
雖然不相信,但是既然許致遠這麼說了,他就暫時先相信。
二人一路無話,坐上馬車,往丞相府而去。
此時,丞相府。
夜深人靜,丞相府依舊燈火通明。
許丞相坐在首位上,看著外頭。
剛剛許致遠傳了消息過來,說夜昊回了王府。
看看時間,這會,應該差不多到丞相府了。
坐了一會,才喝了一杯茶,外頭管家便來報:「主家,昊王和大公子回來了。」
「嗯。」丞相應聲,管家退了出去,很快,夜昊和許致遠便過來了。
夜昊有些忐忑的進屋。
一眼就看到了首位上的許丞相,只是,除了許丞相,還有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和四舅母。
夜昊傻眼了,不知道許丞相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唱的是哪一出,不由得有些戰戰兢兢。
他定了定神,對著首位的許丞相行了,晚輩禮:「見過祖父。
「見過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
「昊王殿下不必多禮。」
夜昊一一行過禮,四位舅母都笑著點了點頭,一臉慈愛的表情,看得夜昊心裡發毛。
他看向首位上的許丞相:
「祖父尋我,可是何事?」
夜昊一邊說,一邊心中暗道不好,每次有什麼事,外祖父都直接找他,但今日居然還有四位舅母。
他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心中一下警惕起來,眼睛往左往右往後四處看著,恨不得能有八隻眼睛盯著四方。
許丞相應了一聲,看了夜昊,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許致遠。
最後的目光又落在夜昊身上,開口道:
「你去衛府了。」
許丞相開門見山,夜昊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
琢磨著該怎麼說才好。
因為心虛,腦子裡突然就一團亂麻。不知道外祖父對這件事什麼態度,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夜昊悄悄的瞥了許丞相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然後又悄悄的瞥了許致遠一眼,一副生怕他說什麼的神情。
表情變幻,點了點頭:「是。」
他大喇喇的去了衛府,丞相府若有心查,肯定能查到,他否認不了,只能承認。
許丞相見他這般模樣,微微皺眉:
「去了就去了,這是什麼表情?」
夜昊低聲道:「這不是怕你老人家說嘛。」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說你做什麼。」
許丞相一句話就把夜昊的目的說破了,夜昊很感覺有些窘迫。
許丞相見夜昊始終低著頭,耐心解釋道:
「沒有要說你的意思。」
夜昊那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若沒有怪他的意思,深更半夜的把他叫過來幹嘛?
許丞相嘆了一氣,沒有再對他說話,而是對著一旁他的幾位舅母招了招手,示意她們說話。
幾位夫人得到授意,齊齊看向夜昊,笑得一臉慈愛。
夜昊後背莫名吹過一陣涼風。
大舅母:「殿下年紀小,不懂得女子的心理,我們幾個呢,便給殿下分析分析,這女子心中都在想些什麼。」
二舅母:「對待女子,需要關懷和體貼,切記一定要耐心,態度一定要端正。」
三舅母:「對待其家人,一定要恭敬謙讓,女子呢都比較細心,比較從細節看問題,只要細節做好了,哪怕有的地方沒有做好,對方也是可以諒解的。」
四舅母:「和女子一起,很容易也很難,主要是找到竅門,真誠是唯一的必殺技,有時候做錯了事情,我們要虛心認錯,不要死鴨子嘴硬,態度最重要……」
四位舅母,你一句我一句,不一會,就說了一大堆。
夜昊聽著,耳朵起繭子的同時,目瞪口呆。
這個場景,他頭一回遇到……
四位舅母大半夜不睡覺,和他說這些?……
「這……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許致遠過來提醒:
「快記啊,別傻愣著。」
「哦哦,好的。」
夜昊嘴上應著,但是腦袋一陣發懵。
什麼情況?
發生了什麼?
我在哪裡?我是誰?
……
許致遠示意他看向一旁。
夜昊往側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旁還有四位先生,飛快的記著四位舅母的話。
這會已經有小廝把寫好的遞了過來,直接塞入了夜昊的懷中。
夜昊下意識的接過,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感覺自己像明白了什麼,又像是沒有想明白。
他看向首位上的許丞相:
「祖父,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