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氣氛已經和一開始完全不同。
夜湛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一下想著阿寧說的那句:我喜歡跟殿下在一起。
再一下又想到阿寧說的另外一句:殿下要以身相許嗎?
這兩句話來來回回的在他耳邊迴響。
他心裡的小人兒,跑的跑,跳的跳,飄的飄,蹦的蹦,搖的搖……
個個看起來都開心得不得了。
他也很開心。
「阿寧,今兒十六了。」
穗寧:「嗯。」
夜湛:「距離成婚,還有二十一日。」
穗寧:「嗯。」
夜湛抬頭,看向她:「你緊不緊張?害不害怕?」
穗寧想了想:「還好。」
「其實對於我們來說,這場婚事只是走個過場,最主要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可以避免很多問題,以及更好的解決各類事情,這個是最重要的。」
夜湛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說……,成婚本身,就是我們兩個要成婚這件事情。」
穗寧見到他臉上的窘迫,一下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笑了笑:
「嗯,就是很期待呀!」
夜湛聽到這句話,眼睛發亮,嘴角揚起。
他也很期待。
「二十一日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便可以日日都在一起。」
穗寧望著他笑:「是的呢!」
馬車外,依舊下著雨,卻不似前幾日那般的瓢潑大雨。
明顯的小了許多,算是正常的雨量。
雨聲嘩啦嘩啦,隔絕了馬車和外頭的聲音。
馬車外的陳副將,一邊趕車,十分自覺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沒有特意去探聽馬車內的聲音。
心中卻是道:江大小姐真的是太好了。江大小姐對自家主子也實在是用心,天底下也再找不出一個這樣好的王妃了。
自家主子若是以後對江大小姐不好,他們都不同意。
江大小姐如此,每日風雨無阻的接送,整個大周,自家主子都是頭一份。
不知道主子心裡笑瘋了沒有?
反正對於這一門親事,他們都是很喜聞樂見的。
陳副將認真的趕著馬車,把注意力放在四周。
平時,只有主子在的時候,他們偶爾還能稍微鬆懈。他家主子的能力,他們心知肚明。
但現在,江大小姐也在,就半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陳副將一邊趕著馬車往前走,一邊警惕著四周。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側面有一輛馬車駛過。
這些日子,連日大雨,街上的商鋪幾乎都關著門,就連早點鋪子都沒有開。
而且現在時間尚早,街上更是一個行人也沒有。
馬車駛進巷子,走了一小段路,陳副將便發現,剛剛過去的那輛馬車掉了頭,此時堵住了巷子的路口。
他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
隨著破空而來的箭從雨中射過來,陳副將一躍而起,拔刀打落箭身,同時大喝一身:
「保護殿下,有刺客。」
馬車裡,夜湛神情一凜,兩手飛快的把兩邊的車簾木拴直接關了下來。
往外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凌厲的光。
他看向穗寧:「你在裡面待著,馬車四周都鑲了精鐵,箭來也不怕,我去去就來。」
說著,他又握了握穗寧的手:「別怕,我會保護好你。」
穗寧瞥見外頭,知道事情緊急,點了點頭:「你小心。」
這種事,夜湛擅長,她護著自己最重要,不去添亂就是幫忙。
「嗯。」夜湛鬆開她的手,一躍而出,把馬車車簾處面向著牆避箭。
又召了四個暗衛護著馬車。
此時,巷子裡的大雨中,兩方人馬已經膠著纏鬥在一起。
四周,隨著雨聲傳來兵刃相撞的聲音。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除了黑衣人侍衛,還有箭衛。
人數比他明面上多了五倍。
若不是他早有預防,暗中派了兩隊影衛護著,說不好就真著了道。
而且對方下的是死手,目的昭然若揭。
有人,要他的命。
夜湛看了一眼四周的形勢,估算著對手人數,做了安排,箭衛直接射殺,黑衣人也不必留活口。
而後,提劍沖向黑衣人。
夜湛出手很辣,手起刀落。
動手沒有半點花哨,全部都是一招致命下死手。
殺伐之勢,饒是那些干多了殺人越貨的死士都感到膽顫心驚。
隨著地上死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大家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黑衣人打了個暗號,大家改變戰略,避開侍衛,對著馬車群起而攻之。
嗖嗖的箭劃破雨簾,被守在馬車旁的影衛打落,一隻都沒有落在馬車上。
這邊的黑衣人給被湛王府的侍衛攔住,一個一個相繼倒下。
根本沒有任何人能靠近馬車。
暗處,還藏著一撥人,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
他們原本是準備了一批人,專門對付湛王的,但現在,出來一個這麼厲害的侍衛,若是他們出去,幾乎沒有勝算。
但是他們不出去,按眼前的形勢,已經出去的人必死無疑,一個都救不回來。
而現在,湛王還沒有出手。
暗處幾人,紛紛看向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蒙著面,看著眼前的戰局,當機立斷:「撤。」
陳副將這邊收割了五個箭衛,見人要跑,一揮手,拿到箭弩的影衛嗖嗖嗖幾箭出去,那幾個人倒了一排。
巷子裡,夜湛手中的劍滿是鮮血又被雨水沖刷乾淨,很快又都是鮮血,如此往復,最後鮮血雨水混在一起往下落,把眼前的黑衣人一個個斬於劍下。
小巷中血流成河。
影衛們動手的同時瞥見這一幕,內心震撼。
解決了黑衣人和逃走的幾人,夜湛還發現了一個。
就是平時,他絕對不會讓人活著離開,但現在阿寧還在,他怕中了對方掉虎離山之計,讓阿寧陷入危險。
他叫來影二,讓他跟上查探,他最擅追蹤。
影二領命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