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寧打開夜湛送過來的信,看完之後心中瞭然。♪🐠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怪不得前世她沒有聽到多少儲備糧這個消息,原來是這個原因。
京城確實有儲備糧。
儲備的糧食可供京城維持好幾個月,只是現在,儲備糧已經被搬空了。
這場大雨來得毫無預兆,十分突然,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情。
搬空糧食的人,根本做不出任何應對。
儲備糧確實是戶部所轄,但搬空糧食的,卻不是丞相。
而是薛家的人。
薛家是薛皇后的娘家,大皇子的外家。
薛家在戶部,監管了一個職位,專管京城儲備。
大皇子是嫡長子,照理來說,大皇子應該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從小到大,大皇子自己也是如此以為,大皇子的外家更是如此以為。
但大皇子此人高傲,狂妄自大,經常被皇帝教訓打壓。
因此生出了不軌的心思。
只不過這心思還沒有付諸行動,便被發現。
薛皇后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以死謝罪。
但大皇子並沒有領悟到薛皇后的苦心,在東窗事發,入宮面見皇上之後,回了大皇子府自裁而死。
這件事,屬於皇家秘辛,對外宣稱只說大皇子和皇后染上惡疾,相繼暴斃。
而皇后的母族薛家,受到牽連,這些年來幾乎不在朝廷露面。
夜湛送來的消息里,說得很明確。
薛家在朝堂立足無望,便想著在經商上有所作為,如此,也能保得一家富足。
只是薛家沒有做生意的腦子,經過這麼些年,家業被敗得七七八八。
這一回的事,是由於薛家的二房,做生意虧了錢,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儲備糧上,賣了儲備糧,來堵這個虧空,想在後面等有錢了再填上。
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檔口,碰到了京城百年難遇的大雨。
按照皇帝的性子,事關大皇子,必定不會大張旗鼓的宣揚。
京城儲糧,為了安全,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皇帝為了皇家顏面,一定會低調處理。
糧食已經沒有了,當務之急便是,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就是前世明明京城天災,而江穗寧卻沒有多少關於儲備糧消息的原因。
她看向影七:「江大小姐還說了什麼?」
影七:「江大小姐說,戶部是丞相的人,此次雖說是別的緣由,但凜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對付丞相的機會。
「眼下不適合談判,談判的事,最好等到那兩方劍拔弩張的時候,再從中插手,利益最大化,也能最快讓丞相作出決定。
「眼下卻可以對丞相賣個好。」
江穗寧略想了想,就明白了夜湛是什麼意思。
她提起筆,快速的寫了一封信,讓影七送去了衛府。
丞相府。
戴幕僚把信送了過來。
許丞相看完,面色詫異:「衛家的人要見本相?」
自從上回衛戍想要為江大小姐和夜昊說親,來過丞相府,之後便沒有交集,這個時候,衛家卻來人……
他有點摸不清衛家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在他的想法裡,衛家是夜凜的人,夜凜對於夜昊這邊的人,向來都是不安好心的。
一旁的戴幕僚開口道:「丞相大人可要去?」
許丞相想了想:「去,自然要去。」
不去如何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一刻鐘後,許丞相便坐著馬車出了門。
天上的雨沒有下小的意思。
長街上,雨落下的流水,都沒過了行人的腳踝。馬車駛過的時候,車輪濺起老高的水花。
馬車到了雲歸樓。
許丞相撐著傘下了馬車,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
因為下大雨,雲歸樓的一樓,一個人都沒有。
外頭雨大,直接湮沒了腳步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推開雅間的門,許丞相進去,雅間裡衛辰迎上來,拱手一禮:
「下官見過丞相大人。」
衛戍現在是兵部尚書,衛辰也在兵部謀了個職位。
這會,直接對許丞相行了下官禮。
許丞相見著衛辰,詫異中透著不悅。
他以為是衛戍要見他,卻沒想到是衛辰。
那這是衛辰自作主張?還是衛戍的意思,還是其他人的意思?
「衛小公子怎的在此?」
衛辰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丞相在桌前坐下,衛辰上前倒茶。
「是下官請丞相大人一敘,若有得罪,還望丞相大人見諒。」
許丞相看著他,沒有動桌上的茶,語氣嚴肅:
「見不見諒,那就要看衛小公子今日請本相來,所為何事?」
這句話就有點下馬威的意思了。
就是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否則後果自負。
衛辰絲毫不懼,禮數周全,也沒有坐,站在一側,微微躬身開口道:
「下官今日請丞相大人來,是想和丞相大人說些趣事。」
許丞相看著他不說話,一副我就看著你說的表情。
衛辰裝作沒看到,繼續開口:
「京城連日大雨,城門關閉,城外道路沖毀,風陵湖蓄水能力已經越過了警戒線。
這些許丞相應該都知道了。
「從六月初一開始,柴火開始漲價,到今日為止,所有的柴火鋪子都漲了三倍以上,多的已經六倍。
「京城的糧食,從下官剛剛到了雲歸樓之前,最高已經漲到了五倍。
「百姓們怨聲載道,去了京兆尹府衙報官。事關民生,京兆尹當即派人去了糧鋪,卻見京城所有的糧鋪都關了門。
「百姓們買不到糧食,人心惶惶,此時有幾家又開了門,這時候的四倍價格,已經再無人有怨言。
「於是,有鋪子開始翻到了五倍。
「但哪怕是翻了五倍的價格,糧鋪都限量,每人購買多少,也就是說,後面還有再漲的可能。
「今日只是第一日,丞相大人有遠見,應該可以預見到再過幾日,京城若還下雨,會是一片什麼樣的狀況。」
許丞相初聽著,眉頭緊皺。
但聽到後面說的是糧食,眉頭又舒展開。
他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目光看著衛辰,面露失望。
今日這一趟,他來得不該。
很顯然,許丞相對衛辰這樣的小官,並沒有多少耐心,若不是衛辰頭頂著一個「衛」字,他一見著人就會立馬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