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洛陽寶靈堂,王莽望著天邊的餘暉微微嘆了口氣。
「少爺,這是那邊送來的消息。」
忽然,吳祥拿著一張紙條,走到了王莽的身邊。
王莽轉過身來:「什麼消息?」
吳祥說道:「柳州傳來消息,李元芳和如燕已經進了大楊山。」
王莽微微點頭,接過了紙條,迅速掃了一眼。
忽然,王莽抬起頭來:「老師和小梅那邊也應該準備好了吧!」
吳祥說道:「小梅小姐已經帶著咱們暗夜的人潛入了蛇靈。」
王莽微微點頭:「但願一切順利吧!」
這時,吳祥說道:「可是,咱們把人都派出去了,洛陽這邊怎麼辦?」
王莽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對了,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你親自去把這封信交給寒光寺的靜空。」
說著,王莽從桌案上拿起了一封書信。
吳祥應了一聲,接過書信轉身離去。
王莽望著吳祥的背影,喃喃道:「是時候去柳州了。」
……
大楊山籠罩在雲霧之中,雲霧瀰漫,白色的濃霧隨風飄蕩,籠罩在山頭的雲霧,像戴在山頂上的白色絨帽。
那纏繞在半山腰的雲霧,像系在山間的白絲帶……
深山中矗立著一座廟,這是一座位於深山中的古廟,斷壁殘垣,破舊頹敗。
廟有兩進,一進的香堂和偏房已經基本倒塌。
二進中的正堂,門窗皆無,山牆也已大半傾倒,堂中央的須彌座上,放著一個破爛的神龕,能夠隱約看出,供奉的是土地爺的塑像。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李元芳和如燕緩緩走進廟裡,二人全神戒備,四下觀察著。
廟中一片寂靜,只有風在嗚嗚作響。
李元芳嘆了口氣道:「小梅就是死在這裡的。」
如燕點了點頭:「你看,廟中乾乾淨淨,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定是你走之後,『蛇靈』派人前來收走了小梅和那些殺手的屍身。由此斷定,總壇一定離此不遠。」
李元芳微微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茫茫大楊山,綿延數十里,這總壇到底會在哪裡呢?」
如燕笑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李將軍也有泄氣的時候。」
李元芳也笑了:「倒不是我泄氣。上一次,小梅死後,我孤身一人在大楊山中尋找『蛇靈』的蹤跡,幾乎將附近的山巒轉了個遍,也沒有發現絲毫線索。無頭無緒,真是不知從何入手。」
如燕安慰道:「別著急,這次有我陪著你,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蛇靈』的總壇。」
李元芳說道:「有你陪著和我自己有什麼不同?該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如燕一下跳了起來,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你真是不知好歹,好心好意陪你出來,你還說這種話!那我走了,你自己找吧!」
說著,她大步向廟外走去。
李元芳笑著轉過身。
如燕走到廟門前停住腳步,轉過身笑道:「你就不打算挽留我一下?」
李元芳笑道:「挽留什麼,反正你也不會走。」
如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知我者,你也。你就知道我是個好事之徒。」
說著,她走到李元芳跟前,一把將他的頭扳了過來,「看著我!」
李元芳笑道:「幹什麼?」
如燕認真地說道:「你答應我,絕對不能泄氣,一定要找到『蛇靈』的總壇,為小梅報仇!」
李元芳板著臉:「我這個人唯一的一個特點就是:永遠也不會泄氣!」
如燕笑了起來:「這才是我喜歡的人。」
李元芳搖了搖頭:「你呀,就像個孩子。如燕,我看這樣吧,咱們分開搜索,看看能不能在廟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如燕點點頭:「我搜一進,你搜二進。」
李元芳搖了搖頭:「不,我搜一進。」
如燕笑道:「你是怕『蛇靈』的殺手突然闖進來,我應付不了?」
李元芳笑了笑,沒有回答。
如燕調皮地說道:「你這是關心我呢,還是不信任我?」
李元芳笑道:「貧嘴,趕快動手!」
如燕一把拉住他:「不行,回答我!」
李元芳無奈地笑了:「好了,好了,就算是關心你。」
如燕望著他,感動地道:「謝謝你。」
說著,她抱住李元芳的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快步向二進院落跑去。
李元芳笑著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仔細地觀察著。
四周是殘牆碎瓦,蒿草片片。
忽然,蒿草中的一點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快步走了過去,撥開蒿草,定睛望去。
草叢裡有一塊紫色的綢片,李元芳趕忙伸手把它撿了起來。
綢子上面是一大塊血漬,因時日過長,已經褪成了暗紫色,李元芳馬上想起,小梅臨死時身上穿的就是紫色綢子製成的緊身夜行衣。
李元芳向手中的紫色綢子望去,這紫綢與小梅身穿的緊身衣是一個質地,一個顏色。
綢邊參差不齊,一看就是被人撕下來的。
李元芳倒抽了一口冷氣。
突然,二進院中傳來一聲尖利的驚叫,李元芳一驚,縱身而起,向二進院奔去。
如燕目瞪口呆地面對山牆而站,身體微微顫抖著。
人影一閃,李元芳飛進堂中:「怎麼了?」
如燕指著山牆:「你、你看,這是什麼?」
李元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見牆上用血繪成了一個蛇形標記。
李元芳登時驚呆了,目光望向如燕。
如燕顫抖著道:「是小梅,是小梅留下的。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李元芳將手中的紫綢遞給如燕。
如燕問道:「這是什麼?」
李元芳說道:「那天夜裡,小梅來到廟中與我見面,穿的就是這紫綢製成的夜行衣。」
如燕驚呆了:「你、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李元芳說道:「在一進院的蒿草叢中。小梅死在院門前,她身上的布片怎麼會到了蒿草之中?」
如燕思索片刻,抬頭問道:「會不會是風吹的?」
李元芳搖了搖頭:「你看這綢邊參差不齊,一看就是人手撕下來的。而且,綢上有血漬,這一定是有人撕下小梅的衣襟為傷口包紮。」
如燕大吃一驚:「有人?誰?」
李元芳的目光望向牆上的蛇形標記:「你說呢?」
如燕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難道小梅沒有死?」
李元芳問道:「這個蛇形標記除了你和小梅使用外,別人知不知道?」
如燕搖了搖頭:「這標記是我們倆發明的,絕不會有外人知道!」
李元芳點點頭:「你說得很對,小梅沒有死。可是,當時她明明已經沒有了脈搏,怎麼會……」
如燕說道:「也許,她只是因為流血過多暫時昏厥,可你卻以為她死了。」
李元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可能吧。」
如燕說道:「如果小梅真的沒有死,那麼,她既然留下了標記,就一定會回來!」
李元芳抬起頭來:「哦?」
如燕說道:「元芳,我看今夜咱們留宿古廟,看一看有什麼動靜。」
李元芳抬起頭來,此時日頭西下,夜色正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