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助我一臂之力!

  鹿知之平日解決的都是小問題,藉助各種各樣的符籙來施咒。

  那些簡單的小術法甚至連符籙都不需要,只需結印調動靈氣即可。

  她已經好久沒有雙手結印。

  雙手結印配合咒語,就相當於創造出一個小型的法陣。

  法陣的功效有所不同,能量也根據施法人的修為而定。

  鹿知之的手迅速地結出一個防禦陣拍向地心。

  以她為中心十米內迅速風平浪靜。

  像是個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罩一樣,罡風不破水土不侵。

  鹿知之沖顧言洲發脾氣。

  「我叫你守著他們,你怎麼帶他們來這裡!」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鹿知之說話間手中並未停頓。

  「呆在車裡不要過來!」

  鹿母剛要下車,可看著鹿知之的模樣又關上了車門。

  她攥緊了拳頭,透過玻璃窗看著鹿知之。

  本就白皙的臉頰愈發蒼白,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朦朧的水霧,眼睛裡布滿紅血絲。

  纖細的手臂因著用力而青筋迸起,本該健康粉紅的手指甲,已經因為充血而變成淺紫色。

  鹿母再也看不下去,流著眼淚一頭扎進了鹿父懷裡。

  「遠山,女兒在受苦啊!」

  鹿父板著臉,脫著身上的外套,露出裡面純白的襯衣。

  「我從來不知道知之做的事情會這麼危險,要是知道,我不會讓她這樣做!」

  鹿父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我是知之的父親,也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冒險!」

  「你在這裡,我去幫忙!」

  鹿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顧言洲也跳下了車,他脫掉西裝外套,將身上那塊玉佩摘下遞給鹿母。

  「伯母,這是知之給我的玉佩,聽說能驅邪避凶,你帶上。」

  鹿母急忙推脫。

  顧言洲神色認真。

  「伯母,知之讓我來照顧你們,我沒有聽她的話。」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知之就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鹿母含著淚收下了那塊玉佩。

  顧言洲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後視鏡上。

  鏡片應聲碎裂,顧言洲撿起地上的碎玻璃,在手心狠狠劃了一下。

  鮮血順著傷口流下。

  「知之說我命格貴重,邪祟不侵,所以才讓我來保護你們。」

  「我思來想去,自己身上大概也就這血值錢了!」

  鮮血一滴滴落下。

  「得罪了!」

  顧言洲將血分別滴在了鹿母和鹿玉芙身上。

  鮮血剛噙出一小片濕潤的痕跡,鹿母神色大變。

  「知之!」

  顧言洲回頭。

  只見剛才還雙手結印的鹿知之,此刻已經不再結印。

  她的雙手死死地按在劍柄上。

  饒是用盡了力氣,那銅錢劍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竄。

  鹿父打開後備箱,拿出備箱裡的工具。

  「知之,爸爸來幫你了!」

  顧言洲也跟著跑過去。

  鹿知之正在用全力在抵抗。

  「爸爸,你去幫忙挖墳!」

  鹿父本來衝著鹿知之跑過來,可聽到她這樣說,咬了咬牙,跟著一起去挖黃泥湧泉。

  隋言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

  「鹿知之,根本……挖……挖不動啊!」

  鹿知之心裡清楚,對方正在向她施加壓力。

  她的靈力流失得越快,那地穴越挖不動。

  突然,一個身影撲過來。

  一雙大手按在她的手上。

  那雙手瘦如枯木,青筋交錯,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折斷。

  鹿知之覺得手背上一片粘膩,血腥味瞬間四散。

  她聲音虛弱,眼睛都強撐著生怕合上。

  「顧言洲,你怎麼受傷了?」

  顧言洲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拂過,像大雨後潮濕的草地。

  他深深地看了鹿知之一眼。

  哪怕她傷得那麼重,也沒有抱怨,第一句話,問的還是自己。

  顧言洲眼眶酸澀,差點落下淚。

  「知之,我該怎麼幫你呢?」

  鹿知之搖搖頭。

  「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

  「這把劍插入的地方是龍頭。」

  「我若是壓不住這龍頭,讓他飛升,那整座山的靈氣就會瞬間枯竭。」

  鹿知之轉向正在挖墳的幾個人。

  「他們挖的黃泥湧泉便是龍血。」

  「如果不能在這香燃盡之前挖完,一旦龍血涌盡,這龍穴潰敗,那我們鹿家就會遭到反噬。」

  「這兩件事,只要一件失敗,那這件事就做不成了!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大概不能解決這件事了!」

  鹿知之像是耗盡力氣一樣,栽倒在顧言洲的懷中。

  顧言洲雙手按住銅錢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劍不動了。

  他看向懷中的鹿知之,然後神色一凜。

  剛才還虛弱到極致的小姑娘,此刻正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挑了挑眉,小姑娘迅速地眨了眨眼。

  然後,她聽見了小姑娘小聲在說話。

  鹿知之儘量湊近顧言洲的耳邊。

  顧言洲聞弦知意湊近她。

  「顧言洲,拇指先按食指指腹,然後再按中指指尖,然後食指中指交疊,拇指捏住小拇指。」

  「跟我讀。」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

  「吾赦此印,普掃不祥。」

  「塵起於土,土安神逸,煙生於火,火降氛滅。」

  「明堂坐臥,隱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顧言洲神經高度集中,鹿知之說的這幾句咒訣,他深深地刻在腦子裡。

  每讀一句,就按鹿知之所說換個手勢。

  直到最後一句話念出,顧言洲只覺得耳中一陣嗡鳴,仿佛失去了任何聲音。

  他看到,鹿知之從他懷中站起來,說了什麼。

  雖然聽不見聲音,可他讀懂了那句唇語。

  鹿知之說。

  「顧言洲,做得真棒!」

  鹿知之誇獎完顧言洲,便將手從銅錢劍上拿了起來。

  她從包里拿出一隻筆,沾滿硃砂,凌空畫符。

  將筆丟到一旁,雙手飛速結印,哪還有什麼虛弱的模樣。

  「上佐北極,下臨九州。」

  「身披金甲,手持戈矛。」

  「乘雲吐霧,鬼哭神愁。」

  「帝令已下,不得停留。」

  「令爾反口,至死方休!」

  「急急如律令!」

  鹿知之念完咒訣,將全身靈氣灌注於手掌,狠狠地拍到地上。

  罡風驟起,以鹿知之為圓心,風像有了形狀,四散開來。

  沒腳踝的草,像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一樣。

  波濤四散開來,一圈一圈四散。

  玄鏡宗內殿。

  水盆嘩啦一聲打翻在地。

  殿中傳出喊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