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你們發現了什麼?」胥子恆的眼裡閃爍著濃烈的好奇之色,連忙追問道。
姬臻臻答道:「能發現什麼?就只是遠遠看著那群人將人下葬了,其餘便沒了,我們總不能去把人家的墳掘了,看看裡面躺的到底是個老人還是個年輕人吧?」
胥子恆神色頓轉遺憾,「這好奇心得不到滿足的滋味兒可真難受。不過我的新話本有新靈感了。不如就從這喪葬儀式寫起,姬娘子你聽聽我的構思,可以給我一點兒意見。一日黃昏,一支吹吹打打的喪葬隊——」
「趕車,去前面村子。」空離一句話將胥子恆的話堵了回去。
他滿肚子的分享欲只得憋著。
「去前面村子?今晚果真要在村子裡留宿?」胥子恆重新變得興奮起來,「我就知姬娘子絕不會善罷甘休,方才那喪葬隊明顯藏著什麼秘密,我們這一趟可是要去他們村子裡一探究竟?」
姬臻臻無語,「胥公子,能不能將你這副看熱鬧的表情收一收,人家村里好歹剛剛死了人,你就沒有一點兒對死者的敬畏之心麼?」
胥子恆立馬板起了臉,「姬娘子說得對,胥某受教了。」
但嚴肅不過一秒,他便解釋道:「我並非對死者不敬畏,而是我四處雲遊這段時日,見多了這種事。」
「哪種事?死人下葬?」
「我之前遇到個賣身葬父的小娘子,我心生同情,便給了那小娘子一錠銀子,叫她好生安葬她爹,結果我給的銀錢她還沒有捂熱,轉頭就被她舅父和舅娘給搶走了,她沒有法子,又去賣身葬父。後來被當地一位富商老爺看中,做了那富商的良妾。」
「當時我於心不忍,想救她出水火,便跟那富商老爺理論,說她是我先看中的,銀子也給她了,結果那娘子哭著跟我說,若是不能娶她或是納了她,便不要壞她的事了。我當時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看,你以為那小娘子賣身葬父實在悽慘,結果那小娘子是在用父親的死給自己謀好處。給那四十多的富商做妾,反倒是如了她的願。」
姬臻臻問:「胥公子想通過這件事說明什麼呢?」
胥子恆笑得如同一隻閒雲野鶴,萬事不過心,有點兒沒心沒肺的感覺,「我是想說,這世間萬事莫當真,熱鬧可以看看,但切勿感同身受。我說的這件事也只是其中一件極不起眼的小事,我見到的還有很多很多。」
姬臻臻沒有對他的這一番感悟發表任何意見,
世間百態人情冷暖,萬般滋味皆是生活。她信胥子恆遇到過不好的事,但也遇到過好的事。真要遇到需要他幫忙的情況,這傻小子還是會樂呵呵地上前幫忙。頂多是有了經驗後,確認對方需要他幫忙,他才會幫忙。
「所以眼下,胥公子是想去村子裡找個熱鬧看了?」姬臻臻問。
「哈哈,有熱鬧看便看,無熱鬧可看便自己找些樂子。」胥子恆手上馬鞭一揚,馬車在不平坦的小路上晃晃悠悠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