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了徐蔓和秦深,楊文青又給他們介紹女教師的身份:「這是我們芭蕾舞蹈班的班主任,盧美琴盧老師。」
芭蕾女教師沖徐蔓兩人點點頭:「兩位警官好,請問是張小娟她有什麼消息了嗎?」
徐蔓有些詫異,聽她這話,好像還不知道張小娟遇害的事情,難道楊文青沒有把這消息告訴她?
秦深顯然也和她抱有著同樣的想法:「你們老闆沒有和你說嗎?張小娟她遇害了。」
聞言,盧美琴驚訝無比:「遇害了?」
楊文青見狀,連忙解釋道:「盧老師,剛才走得急,一些事情沒有來得及和你說。是這樣的,這邊的兩位警官是市里刑偵支隊的,昨天下午他們發現了張小娟遇害的事情,所以今天就過來一趟,想向你再打聽打聽事情。」
盧美琴臉上的驚訝之色消退了一點,但沒有全部褪去,看來張小娟會遇害這件事是她沒有想到的。她有些緊張地抬起頭,目光在徐蔓和秦深之間來回掃動:「小娟她真的出事了?」
小娟,女教師對死者的稱呼變得親密了。
徐蔓在心裡默默記下一筆。
「已經確認過了。」秦深簡單地解釋,「7月2號,張小娟在失蹤前來你們這上了最後一次舞蹈課,當時她的狀態是怎麼樣的?」
盧美琴回憶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回答說:「看上去很正常……那天我教了一個新動作,和平時一樣,她很快就學會了,並且開始指導幫助其他同學。」
秦深點點頭。
徐蔓在一邊認真聽著等待下文,可等了幾秒鐘,都沒有聽見秦深問出下一個問題,不由有些疑惑地朝他看去,卻見他正看著自己,神色淡然,或者說是面無表情。
她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協助調查記錄,連忙從包里掏出筆和本子,翻開本子壓出筆尖,迅速地記錄下這第一個問題,幾縷髮絲從耳邊滑落,遮掩住她發紅的臉龐。
在她開始動筆後,秦深也再度開口,繼續了這場詢問。
「她的情緒如何?穩定嗎?」
「比較穩定。上課時認真聽講,課間活動的時候也很活潑,跑去別的樓層玩,在上課前兩分鐘準時回到教室。」這一次盧美琴回答得較為迅速,看來已經被派出所的警察詢問過這個問題了。
「別的樓層?哪層樓知道嗎?」
「昨天派出所的警察過來調取過監控,發現她是去17樓找另外一個女生。」
「那個17樓的女生是誰?」
「新概念英語班的陸雅君,和張小娟是一個學校的同班同學。」
徐蔓在本子上重點記下了陸雅君這個名字,又打上一個同學的標記。
她本來以為秦深會針對陸雅君詢問更多的問題,特意把這名字寫在了一行的中間,等著添加東西,沒想到秦深卻換了一個話題,詢問起當天張小娟離開機構後發生的事情。
和前幾個問題一樣,盧美琴對此回答得順暢而流利,大概是因為這些基礎情況都已經在前一天被泗陽區警方調查過了。
7月2號下午五點,離舞蹈班下課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在發現女兒還沒有回家之後,張小娟的父母就打電話詢問了女兒的舞蹈教師、也就是盧美琴本人。當時盧美琴正在辦公室里整理文件,接到張小娟父母的來電,立刻就去舞蹈教室里看了,不過並沒有發現張小娟,又在前台那裡的簽退表上看見了張小娟的簽字,就告知他們張小娟已經回去,掛斷了電話。
她本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有想到晚上十點,在她快要睡覺時,她接到了泗陽區派出所警察的來電,說是張小娟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張小娟的父母找遍了她能去的地方,都不見她的人影,在萬分焦急之下報了警,她作為最後一次看見失蹤學生的人和老師,被請去了派出所做筆錄備案,包括舞蹈班的助教老師和前台,都被請去了派出所,一行人折騰到半夜十二點,依舊沒有發現張小娟的下落。
「……因為費了比較多的時間,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我感到很累,就向公司請了一天假,聽說警察在第二天來公司又詢問了別的同事和學生,不過我當時並不在場,所以就不知道他們問了什麼。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盧美琴結束了回答。
徐蔓也在同時停下手中記錄的簽字水筆,她在速記這一方面一向是強項,盧美琴又因為是芭蕾教師,習慣了緩慢清晰地講話,所以她的記錄和對方講述的速度幾乎是同步的。
聽完盧美琴的敘述,秦深陷入了思考,在短暫的沉默後又問了一句:「7月2號這天,結束舞蹈班的上課之後,張小娟是立刻就離開的嗎?」
盧美琴想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是。當時下課後我叫了解散就回了辦公室,但是晚上接到張小娟父母的來電後,我去前台那邊翻了一下籤退表,發現上面張小娟的簽字旁邊時間寫的是下午三點零七分,挺早的。」
「簽退表在哪裡?」秦深問,「還有之前的簽退表,都有記錄嗎?」
「有。」這一回,回答的是楊文青,「我們學校都秉承高效化規範化管理,這些文件都是被好好地保存的,秦警官需要的話,我立刻就可以讓人拿過來。」
「拿過來看看。」
楊文青示意盧美琴去拿表格單,在等待她拿表單回來的這段時間裡,他試探著詢問了秦深幾句:「秦警官,殺害張小娟的兇手找到了嗎?」
秦深看他一眼,「你對這個很關心?」
「當然,畢竟是我們的學生。」楊文青笑著抬抬眼鏡,「雖然我們只是一個教育機構,但我們對學生的責任心是不輸於任何一所學校的,現在有學生遇害了,身為校長,我肯定是責無旁貸的。秦警官,如果在這件案子上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儘管提,我們樂學教育是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秦深淡淡說道:「配合警方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你們當然得全力配合。」
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楊文青臉上的笑容稍稍一頓,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秦警官,目前張小娟的這件事都有哪些人知道?有傳到媒體那邊嗎?」
秦深扯起一個笑:「案情相關的內容都需要保密。楊校長,你這麼殷勤地打聽張小娟的案子,是不是在這其中有什麼牽扯?」
楊文青連忙擺擺手,撇清關係:「那怎麼會呢,我只是想知道一下目前的狀況而已。這學生失蹤被害不是件小事,我們在方方面面都得有個盡全的準備,比方說要是有新聞媒體知道了,上門來採訪——」
「媒體的事不歸我們警方管。」秦深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不就是怕張小娟這案子影響你們公司的聲譽嗎。你們公司開這麼大,天南地北都有分校,還差公關啊?」
他的話里含著微微的嘲諷,讓楊文青的笑容幾乎有些掛不住了,正好這時候盧美琴拿著簽退表過來了,秦深就沒有再理會他,上前接過盧美琴遞過來的簽到表,一張張地看起來。
徐蔓跟著走過去,湊到他身邊去看,下一秒,秦深就把看過的簽退表遞給了她,她接過來,目光快速在上面瀏覽了一遍,很快就定位了張小娟的簽名位置,幾張表對比下來,發現張小娟的簽退時間非常穩定,在下午三點零五分到十二分之間,字跡也都一樣,沒有造假的跡象。
看完了表,又詢問了幾個問題,秦深就結束了這場詢問,帶著徐蔓離開了會客室。
見狀,楊文青又客套了幾句,就讓接待員送他們離開。
電梯走廊間裡,徐蔓一邊翻看著手中的筆記本,一邊回想著剛才的幾場問話,查看有無錯漏之處。看到一半,秦深就伸手把她那本子要了過去,翻頁看了看,又還給她,附贈一句誇讚:「記得不錯。」
徐蔓因為他這句話而心情雀躍起來,抿嘴朝他露出一個細微乖巧的微笑。「謝謝隊長。」
秦深被她這無論什麼情況都要道謝的習慣給逗笑了:「謝我幹什麼,是你自己記的,又不是我記的。」
徐蔓說:「不是,我是謝謝隊長誇讚。」
秦深樂了,敢情她還真把他當老師了,得一句誇獎就要說一聲謝謝?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有趣呢。
徐蔓在一邊看著他笑,又看了眼被摁亮的下行電梯鍵,估摸著他心情挺好,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隊長,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17樓。」叮的一聲輕響,電梯上行到22層,在兩人面前打開,秦深率先邁步跨了進去。「問問那個陸雅君。」
17樓。
少兒新概念英語樂學中心。
徐蔓按響門鈴。
在前台整理文件的工作人員聽見鈴響,就放下手頭的工作,打開門請他們進去,露出一個和舞蹈中心處接待員無二的職業化笑容。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兩位是來給孩子報名新概念英語學習班的嗎?」
徐蔓:「……」
作者有話要說:
徐蔓:為什麼每個人都誤會我們?
秦深:這說明我們有夫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