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唐知芝都能忍住自己的生理不適。
她胃裡一陣翻攪，清秀的兩條眉毛快要擰到一起。
季廷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笑道，「至於嘛，噁心成這樣？」
「你不覺得噁心嗎？」
「習慣了。」
趁車紅燈間隙，他拿過一瓶水給她遞過去。
唐知芝接過水喝了一口，氣息仍舊有些急，「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我猜是不知道。」
朱歆禾的性格有時候偏孩子氣，心裡藏不住事。
一般的醜聞她能忍，但是這樣有違倫理道德的，她忍不下。
她有自己的底線。
唐知芝扯過一張紙，擦了擦嘴，問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先守住盛輝再說吧。」
「季承禮要行動了？」
他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是你哥要行動了。」
唐知芝眸底閃過一絲詫色。
盛輝集團。
「唐總，這是你的辦公室。」
許晴是總部安排給他的在國內的臨時秘書。
她工作經驗豐富，人也穩重，說話辦事讓人挑不出錯處。
唐繼川任職前跟她溝通過幾天，對她印象還比較好。
唯一的不足，她之前是季廷煜的部下。
唐繼川走進辦公室，環顧這間還算寬敞的辦公區域，回頭問她，「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許晴指著桌上的一摞子資料袋，有些保密文件用牛皮紙袋封好，單獨擺放。
「您可以先看看，如果有問題再找我。」
「嗯。」
她做的挺周到，唐繼川點頭，「你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好的。」
許晴走出去，替他關上門。
唐繼川今天身穿一身高檔的定製西裝，緩慢走到落地窗前，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北城經濟的最中心。
他諷刺的想，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來這裡上班。
門板被輕輕叩響，他以為是許晴有事回頭找他，喊了一聲進來。
直到刺耳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他察覺不對回頭，看到了喬安一身白色職業套裙站在那。
許晴在她身後一臉為難，「抱歉，唐總。」
唐繼川蹙眉，揮手，「你先出去吧。」
許晴點頭，退了下去。
唐繼川沉步走過去，猛地鉗住她的下巴，不憐惜地往上抬，「你是真的想死是嗎？」
喬安沒心沒肺地笑，「你怕什麼，季承禮出差了，短時間不會回來。」
「他出差？」
「說是出差，實際找老相好的了。」
喬安拉下他的手，滑嫩的臉蛋兒貼著他掌心磨蹭，「想沒想我？」
他抽出自己的手，嫌惡地眼神看她，「那你也不該來，許晴會懷疑。」
「她一個小秘書，懷疑什麼？」
「她是季廷煜的人。」
喬安妖嬈地腳步走過去，靠在桌子上，「她要不是季廷煜的人我還不來呢，他調教出來的人，懂事著呢。」
跟她說不通，唐繼川走到辦公椅上坐下。
他拿過那一摞文件，從上到下的開始翻。
喬安看他不理他，笑了笑，「想不到你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怎麼，還真的打算給盛輝集團當牛做馬啊？」
他眉頭緊鎖，頭也沒抬，下逐客令，「出去。」
「不要。」
喬安繞到他身邊，濃郁的香水味縈繞在他鼻尖，讓他不自覺地心煩。
他還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
篤篤篤——
「誰？」
「唐總，季總來了。」
唐繼川臉色微變。
喬安也收了玩心，只要聽到「季」字，她就已經開始渾身僵硬了。
他看出她的變化，拉過她的手，正準備說什麼。
外面傳來季承禮吊兒郎當的嗓音，「唐總這麼難見嗎？」
這人的聲音分明到了門口。
唐繼川咬了咬牙，拽過喬安，低聲說，「委屈你一下。」
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他塞進了桌子下面。
他滑動椅子的輪子，將面前的口堵得死死的。
「進來。」
辦公室的門打開，許晴站到一旁，季承禮闊步走進來。
他環顧了一下辦公室的環境，笑了笑，「看來他們還挺用心，不算怠慢你。」
「季總過來，有事？」
唐繼川靠在椅背上，姿態鬆弛。
季承禮在他對面坐下，忽地表情一頓。
這屋裡有女人的香水味，巧合的是，這味道他很熟悉。
他很快恢復如常，笑著說，「我也沒什麼事，就是過來關心關心你，雖然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慧眼識英雄，把你請來的，但是他老人家看中的人准沒錯，我過來跟你學習學習。」
「過獎了。」
「哎，怎麼能說過獎呢？」
季承禮笑著起身，嘴角噙著耐人尋味的笑，「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有什麼需要的，也儘管跟我提，無論是什麼，我都儘量滿足你。」
唐繼川點頭，「我暫時沒什麼需要的，先謝過季總的好意。」
季承禮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桌下，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等他走後，唐繼川立即將喬安拽出來，她的腿都是軟的。
「你沒事吧？」
喬安搖搖頭，「不行，我得回去。」
「你這個時候回去?」
唐繼川總覺得他剛剛話裡有話，像是發現了什麼。
「這個時候不回去，我就回不去了。」
喬安推開他，腳步有些不穩。
他起身想去扶她，手停在半空，又緩緩垂下。
恍惚間，她已經離開了。
回到季承禮的別墅，喬安立刻回房換衣服。
她換上睡衣，躺在床上，裝作睡覺的模樣。
沒多久，房門推開，季承禮冷著一張臉站在那。
她雖然努力佯裝，但是抖動的眼皮騙不過男人的眼睛。
季承禮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悠哉坐下，輕聲道，「行了，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