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踹了他一腳

  雪夭「唰」的睜開眼,那一瞬間他背後幾乎凝出了一個巨大的白色鳳凰虛影,靈師們感受還好,所有靈獸卻在這道虛影出現的剎那瞬間匍匐到了地上!

  瑟瑟發抖!

  這是來自血脈等級的絕對威壓!

  不過這個虛影只出現了一剎那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滿地匍匐的靈獸,這一切快得宛若幻覺。

  雪夭死死地盯著蕭長歌,虛弱感浸漬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但出口的話卻充滿力道,他一字一頓:「你、說、什、麼?!」

  蕭長歌面不改色:「看來的確是在你手中。」

  「你是為了涅槃石來的?!」

  「是。」蕭長歌坦然道。

  雪夭盯了他片刻,神色逐漸變得陰冷:「難怪!難怪!這些年來靈脈找死的傢伙不少,但只有你……只有你……」

  靈師入靈脈,要麼是為了這裡遠勝外界的充沛靈力,要麼是為了生長在這裡的各種珍奇靈植,要麼就是為了獵取靈核。

  但他觀察了蕭長歌他們兩年,他們對這些都沒有表現出什麼興趣。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早該想到的!

  雪夭白色的眼珠子逐漸泛起了絲絲血絲,襯得他整張蒼白的面容剎那間充滿了殺氣,紅色血絲逐漸瀰漫,從眼眶裡溢了出來,連通了雪夭頭頂的三根羽冠!

  剎那間的功夫,三根羽冠驟然分化為七根,而雪夭周身的氣勢也在這一刻突然暴漲!

  強橫的威壓瞬間爆發,蕭長歌離他最近,即便有所防備,也被雪夭這突如其來暴漲的力量衝擊得整個人往後滑退了數百米,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強?」

  「主子!」

  雪寒和蟬清都有些慌神,第一時間奮不顧身地就想往蕭長歌身邊跑,奈何此時的雪夭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單靠瀰漫在天地中的靈力威壓就足以將她倆死死地壓制在原地!

  動彈不得!

  其他人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雪夭驟然爆發的力量,強大到堪稱離譜!

  雪夭身形一閃,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了數百米之外。

  他微微俯身,攥住蕭長歌的衣領,在他的額頭上,幾道妖紋交替閃爍著,這使得他整個人又多了幾分張狂的邪魅。

  「鳳族秘法?」蕭長歌微微蹙眉。

  可據他所知,即便是鳳族秘法,也不能讓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力提升這麼多吧!

  雪夭現在的力量,幾乎可以抗衡大能了!

  「本來不想殺你的,」雪夭紅白交替的妖異雙眸盯著蕭長歌,「但很可惜你自己找死!小子,不管是誰告訴你涅槃石的消息,到了地下,記得找他算帳!」

  雪夭放完狠話,還沒來得及出手,一道赤紅色的身影突然從蕭長歌腰間一個口袋裡撲了出來,身形在剎那間膨脹到足有兩米大小,鋒銳的利爪閃爍著森然的寒光,直刺雪夭心口而去!

  「回來!」蕭長歌始料未及,再想讓小狐狸後撤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哼!」雪夭冷哼一聲,只見他輕輕一揮手,小狐狸龐大的身軀便像是沒有分毫重量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被拍飛到哪裡去了!

  蕭長歌面沉如水,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剎那間變得森寒,經脈之中殘存的靈力在剎那間瘋狂涌動起來,初始若溪流,很快匯聚成洪水之勢!

  蕭長歌體內靈力如山洪之勢爆發,所有殘餘的靈力受到感召,蜿蜒蛇形般往他氣海最深處匯聚而去!

  「嗡——」

  空氣中傳出一聲聽不見的輕響。

  氣海深處,封印結界劇烈地顫動起來!

  這是蕭長歌體內的第三道封印,也是最後一道封印,其中封印的強大力量,足以讓他在短時間內擁有堪比大能的靈力!

  蕭長歌沒有任何優柔寡斷,指揮著靈力猶如千軍萬馬般悍然朝著那封印撞了過去!

  雪夭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已經沒有戰力了,卻還能再度調動這麼多的靈力。

  不過他並沒有把蕭長歌體內的靈力動靜放在眼裡。

  他額間妖紋,可是來自涅槃石的力量,區區人族,何敢與他爭鋒?!

  「生氣了?呵!那隻小狐狸,死也是你害死的!你既然這麼捨不得,那就下去陪它吧!」

  雪夭五指曲掌為爪,猶如鋼筋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扣上了蕭長歌的頸間命脈,冰冷的五指觸碰到灼熱的頸間脈息,此時他只需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眼前這個男人的脖子!

  「你那爪子敢再用一分力,我保證,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走一遭,蠢鵝!」

  冰冷淡漠的聲音驟然響起,雪夭倏地抬頭,對上的是一雙冰冷漠然的雙眸和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

  但不知道為何,他卻在這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

  這世上,會叫他蠢鵝的人,只有……

  可是……

  可是……

  她不是……

  額上妖紋如潮水般退去,因為過分難以置信,雪夭身體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你真的……」

  楚溪沅沒有理會雪夭,比起雪夭,更讓她生氣的是蕭長歌!

  如果不是她在他封印徹底破碎的前千分之一秒的驚心動魄時刻里及時趕到,強行以咒力阻斷了他與體內封印之間的聯繫——

  現在他留給她的,就只是一具屍體了!

  他明明知道,這最後一道封印是他生命的最後一道保障,他明明答應過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試圖破開封印借用其中的力量!

  可如今她卻眼睜睜看著他這麼做了!

  如果不是這道封印乃是棲桐留下的,就憑蕭長歌破開封印之時的決然,那等全力以赴,她就算拼了命也阻止不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楚溪沅便不由從背心深處感到發寒,一陣難以抑制的後怕從心尖處散開,隨後猛地包裹住她整個心臟。

  楚溪沅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各種情緒衝擊而起,猛地讓人招架不住,楚溪沅咬了咬牙,突然抬腳踹了蕭長歌一腳。

  誰也沒想到楚溪沅會對蕭長歌動手。

  蕭長歌自己也懵了,他正深情地看著楚溪沅呢,一句百轉千迴繞指柔的「沅兒」就在唇邊,誰料猝不及防之下生生翻了一個跟頭出去。

  眾人:「……」

  雪寒和蟬清張了張嘴,她倆從小就跟著蕭長歌,見識過自家主子很多面的樣子,但獨獨沒有見過這種……

  怎麼說呢,有點狼狽,但更加好笑。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給對方使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去勸勸楚小姐,那畢竟是主子,別把主子打得太難看了。

  另一人立刻回應:我不敢,要不然還是你去吧。

  一番推脫之後……

  兩人:算了算了,看不見看不見。

  楚溪沅這一腳踹得其實不重,就是有些突然,所以蕭長歌才會翻出去,他抬頭正欲開口,目光觸及楚溪沅發紅的雙眼,突然就說不出來話來了。

  片刻後,他在心底微微嘆息一聲,走過去攬住楚溪沅的腦袋,不顧她的掙扎硬生生按在懷裡。

  「沅兒,你還是心軟。」

  楚溪沅沒說話。

  蕭長歌於是接著自己說了下去:「要不是心軟,剛剛那一腳就該踹重一點,最起碼踹我個半身不遂,這樣我後半輩子就只能賴著你生存,再也做不了讓你憂心的事了,對不對?」

  楚溪沅:「……」

  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有多麼生氣,只是驟然看到蕭長歌不要命一時情急,也被心底的恐懼支配,害怕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有那一腳。

  這會兒聽著他的溫聲軟語,那些本就不太認真的氣性隨即化為委屈。

  楚溪沅抬頭,恨恨地看著蕭長歌:「沒錯!就該這麼幹!」

  蕭長歌有心哄她:「那你再踹一腳?」

  楚溪沅瞪他一眼,怎麼可能捨得!

  就算剛才那一腳她也根本沒用力好嗎?!

  「那個啥,我打斷一下……」一片溫情幻夢、久別重逢的大好氣氛中,一旁突然插來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

  偏偏發生的人絲毫沒有自知之明,理直氣壯地問道:「你剛才唬我的吧?你不是她,你是誰?你認識她對吧?你是她的什麼人?你和她……」

  楚溪沅忍無可忍:「蠢鵝!你再吵,信不信我毛給你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