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刑事案件,還是民事案件,都有一個共通點一一需要證據。
而且需要的是客觀證據。
在庭審上,你可以用法律條例來進行辯訴,也可以依照口供,來影響審判長的傾向性。
但是這些的前提是,你掌握的證據能夠替你發言。
沒有證據說什麼?
沒有證據即使有再好的辯訴方法,有多麼深的法律知識,都沒有意義。
因為你沒有證據,法院憑什麼認定你的陳述,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證據是用來確認行為的,而不是依照口供或者是依照什麼其他言論,陳述你做過什麼,你沒有做過什麼。
法庭上不看你說的,只看證據。
張宇陳述他並不是主觀故意要判決徐大壯死刑。
但是現在檢方提供的證據有證明他的確存在著主觀故意。
他想要反駁,那必須要提出相應的證據。
當然,從某種方面來說口供也算是一種證據,但是在這個案件當中,口供並不是客觀的事實。
張宇的口供,可以被看作是想要脫罪的一個藉口。
法律上完全可以不認可他的口供和建議。
而在輿論上,江如風已經打破了張宇剛才提出來的輿論效果。
所以在此時此刻,張宇已經陷入到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張宇作為審判長,對於庭審的流程和相關的法律,以及相關的事項很清楚,
按照目前江如方的陳述來講,他這邊想要進行減刑辯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張宇看向喬廣安:
「喬律師,這種案子你處理的比較多,現在事情鬧到這一步,咱們還能繼續進行減刑辯訴嗎?」
「還能成功的進行減刑辯訴嘛?』
張宇眉頭緊皺,臉上全是憂慮。
因為在他看來,目前進行減刑辯訴肯定是行不通的。
他心裡也清楚這一點,但是他心裏面還是有一些僥倖的心理,所以開口詢問喬廣安。
喬廣安嘆了口氣,原本按照他的規劃來講,讓張宇進行完發言,產生輿論的效果,然後他會繼續在庭審上向著這方面引導。
最後.:
在法院考慮到因為輿論的問題,判不下來的時候。
再提出幾個問題拋給法院,造成更大的輿論效果。
在這種情況下。
法院是很有可能會根據自由裁量權,來給一個緩刑的。
但是現在呢..:
現在...在江如風陳述完以後,輿論的風向直接變了。
而且還質問了他們有沒有證據,這樣一來,等於說關於減刑的這一個辯訴直接敗訴了。
沒有減刑的可能性了。
因為法院這邊也清楚剛才他們是利用輿論的壓力給法院,讓法院作出減輕刑期的判決。
法院肯定會對這件事情抱有一定不滿的程度。
現在沒了輿論的壓力,法院方面還會給他們減刑嗎?
再加上他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法院肯定不會判定他們減刑。
喬廣安揉了揉眉心:「依照目前的情況想要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減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我估計現在合議庭成員,對咱們的怨氣不小。」
「不過....」」
「對於減刑這件事情該提起還是要提起的,要不然受害人那邊肯定要提出加刑,到時候還是需要進行一番辯訴。」
張宇眉頭緊鎖,雖然對於這一個回答的結果有些不太滿意,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於他來講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只是「咱們再繼續提出減刑,但是如果對方依舊提出加刑,並且法院認可了這個加刑的情況了怎麼辦?」
聽到張宇的這話,喬廣安陷入到了沉默當中,思考了幾秒後開口:
「不會的。」
「加刑基本上是很少有的情況。」
「這個案子,基本上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基本上不可能...那還是有概率的,不知道為什麼,張宇總覺得這個案子對他非常的不利,很有可能會出現加刑的情況。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對面的這個江如風,在二審的時候不僅幫助了徐大壯成功的判決無罪。
而且...
又在輿論的壓力下,成功出現了反轉。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讓張宇覺得,江如風不簡單。
所以出現了這種擔心的情況。
「再看吧,沒有新的罪名,加刑的確很少出現,應該是我想多了。」
張宇在心裡默念著。
而此時,審判台席位上,周亮在聽到江如風這一系列的反問以後,表情平靜,可是心裏面卻非常的高興。
因為江如風的這一些陳述,對於目前的庭審非常的有利,已經解決了庭審輿論的問題,並且貌似看樣子還反手抽了被告一巴掌。
對於這些,周亮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看向了被告席位:
「被告人辯護律師,目前受害人委託律師已經陳述出來了這個案子的相關情況,並且認為你方有著涉及到了情節嚴重。」
「你方剛才在陳述主觀故意方面,除了當事人的口供之外,目前沒有相關的證據能夠證明被告當事人,不存在主觀故意的情況。」
「我問一下,你方到底能不能夠拿出相應的客觀證據?」
「審判長...我方暫時不能夠提供客觀證據,不過我方認為....在這個案子當中.
喬廣安還想要通過法律來進行辯訴,可是直接被周亮敲子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講了。」
「我不要你方認為,我要你方拿出證據,現在你方能不能夠拿出證據?
「我方目前沒有客觀的證據,但是在這個案子當中....我方有其他的觀點。
咚咚!
「打住。」
「我問的是你方能不能夠提供客觀的證據來證明你方的訴求觀點,而不是詢問你方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被告方辯護律師能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現在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方能不能夠提供出證據。」
「至於其他的任何多餘的回答,都不要出現在庭審場上。」
「審判長...關於證據的問題目前不是最主要的...」
證據不是最主要的,什麼是最主要的?
喬廣安還想要再繼續掙扎一下,但是卻被周亮給直接擺手打斷。
「我已經詢問被告方辯護律師多次了,被告方辯護律師沒有回應我,有客觀性的證據。」
「現在我按照相關的法律規定,默認為被告方辯護律師不能夠提供相關的證據。」
喬廣安:「可是,審判長...」
咚咚!
「既然被告方沒有證據,那現在就不要做任何的陳述了。』
「現在我只看庭審上的客觀事實證據,其他的我一概不聽。」
「如果被告方辯護律師在繼續不聽合議庭的指示,按照規定來講,被告方辯護律師是在干擾庭審的秩序。」
「我有權將被告方辯護律師請出庭審!」
對於剛才被告人的做法,周亮心裏面是有些生氣的。
現在又拿不出什麼客觀的證據,還陳述什麼?
完全沒有必要聽對方陳述了。
萬一對方再說出什麼逆天的言論,造成巨大的一個影響力怎麼辦?
索性,趁著目前對方拿不出客觀的證據,先制止對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並且..:.這個被告方辯護律師怎麼回事,非要陳述?
他想要陳述什麼?
拿不出證據,你還想要陳述,想得到美!
當直播間的觀眾們在看到這一幕以後,都覺得非常的有意思。
被告辯護律師拿不出證據,想要在庭審上繼續辯訴。
結果法官硬是不讓,整個過程又嚴謹又搞笑。
「哈哈哈,能看的出來這個被告辯護律師,挺想說話的,但是法官完全不給機會啊!」
「不能怪法官不給機會,只能說法官給機會了對方也沒有把握住啊!」
「法官讓他提供證據,他沒有客觀證據,還想要在庭審上瞎扯,那法官肯定不能容忍這件事情啊!」
「只能說對方沒有證據又想要在庭審上讓法官聽他的,怎麼可能啊?」
「法官不給他出去我覺得就是很大度了,要是我,像這種不提供證據,又在庭審上胡說的辯護律師,我直接給他趕出去!」
「哈哈哈,就是就是,這律師太搞笑了,人家法官讓你提供證據,你直接陳述沒有證據不就得了。」
「現在在庭審上搞這齣,也不怪法官不讓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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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調侃的聲音不少,庭審場內,喬廣安的表情也非常的難看。
他原本還想著用減刑的辦法,來干擾江如風提出加刑的想法。
可是現在審判長根本不給他任何的機會,沒有證據都不讓他發言。
甚至..:.直接提出來了把他請出庭審的想法。
對此,喬廣安心裏面雖然一萬個不爽,可是他再繼續強硬的陳述,的確是違反了法庭的秩序。
審判長有權利將他驅離庭審。
「雖然不讓發言,但是...這場庭審應該也不會給張宇加刑,不會出現意外的。」
「這樣一來,無論繼不繼續提出減刑的陳述,都是一樣的結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喬廣安在心裡默念著。
周亮在制止了喬廣安繼續的開口以後,直接敲響了法槌。
「目前被告方辯護律師,提出了減刑的訴求,並且提出來了在徐大壯案件的審判過程當中不存在主觀故意的情況。」
「經過合議庭目前的核實,被告方並不能夠提供有利的證據,來證明張宇在徐大壯案件當中不存在主觀故意的情況。
「從而沒有有利的證據來進行緩刑的必要條件。」
「所以,按照相關法律規定,合議庭判定,駁回被告方辯護律師的訴訟申請。」
判定的這麼快?
直接就判定了?
喬廣安皺了皺眉,按照一般情況來講,判定是肯定要到最後的階段才會執行的。
並且一般情況下合議庭還需要進行小範圍的商討。
畢竟,這個案子判不判決緩刑是最後才能夠確定的。
現在就駁回了他的訴求,那說明這個案子肯定不會判緩刑!
現在.
周亮作為審判長直接就判了,還說明了,減刑基本上不可能了。
接下來的重點辯訴,大概率是在是否加刑上面。
「事情變得複雜和麻煩了。」
喬廣安皺了皺眉,只聽周亮繼續開口:「關於受害者委託律師提出來的意見。」
「受害者委託律師認為在這個案件當中張宇的犯罪情節不應該屬於情節一般,而應該屬於情節嚴重。」
「受害人委託律師反駁的是檢方提出來的只判三年有期徒刑的意見,關於這一點檢方有沒有什麼要講的?」
陳力聽到這個問題笑了笑,他有什麼好講的啊!
這個案子提出來三年有期徒刑,是他們再三考慮後的結果。
並不代表著不能夠加重刑期。
從某些方面來講,他們還盼望這個刑期能夠加重。
但是他們需要考慮到輿論的影響,所以才提出來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現在江如風提出來要重判,判五年有期徒刑。
他們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幹嘛要去反駁這個觀點?
完全沒必要啊!
「檢方對於受害人委託律師提出來認為三年有期徒刑過輕的觀點,沒有其他看法。」
「檢方認為這個觀點既然是受害人委託律師提出來的,那麼受害人委託律師應當有相關的證據和相關的法律解釋做依據。」
「檢方不做任何的反駁,接受法院和合議庭的判決。」
陳力沒有進行任何的反駁,也沒有進行任何的認同,把這個問題全拋給了法院。
大致意思就是,法院你看著辦,你判過輕或者過重我檢方都認同。
反正主打的就是一個觀點一一別和我沾上太多的聯繫。
周亮聽到陳力的陳述,知道對方的意思,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扭頭又看上了被告方。
「被告方對於情節的認定有沒有什麼樣的看法?」
面對詢問,喬廣安皺了皺眉,而此時的張宇則是眉頭緊皺,心裡的不安,被愈發的放大。
他沒有新的罪名,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講,不會被加刑的。
但是審判長忽然向他們提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個案子還可以認定為情節過重,判定五年刑期?
想到這裡,張宇瞬間覺得自己的腦袋發懵。
這一刻,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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