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終於明白季宴琛一個下午在糾結什麼了,祈寒淵和季宴琛正好是相反的。
季宴琛表面是高高在上的財閥繼承人,其實是個很正派的男人。
而祈寒淵屬於表面上儒雅,骨子裡還是兒時那個小魔頭,只要能贏,什麼陰招他都用。
上房揭瓦,下河摸蝦都是他教會沈皎的。
他必然是故意在季宴琛耳邊說了些什麼,才讓季宴琛悶悶不樂一下午。
自從認識季宴琛以來,他習慣掌控一切。
也許他唯一怕失去的就是自己了,所以才會患得患失,這可太罕見了。
想著過去他老是逗弄自己,沈皎故意掰著手指頭算,「很多次呢,你讓我數一數,一次,兩次,三次……」
聽到沈皎那認真細數的聲音,季宴琛眼前一黑,只覺得天塌了。
他沉抑的嗓音越發落寞,「小月亮,你是自願的嗎?」
沈皎乖乖點頭:「當然是自願的,寒淵哥哥對我很溫柔的,我晚上喜歡踢被子,他都會給我蓋被子的。」
哪怕是從前發生的事情,他只要想到沈皎和其他男人肢體交纏的畫面,心臟上就像有人狠狠捅了他一刀,寒風猛烈從洞口灌來。
季宴琛握緊了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畢露,他的眼底瀰漫著濃烈的殺意。
想要殺了那個曾經占有過小月亮的人!
沈皎湊到他耳邊問道:「阿宴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睡的?我的睡相一直都不太好,經常將寒淵哥哥踢到床下去呢,他脾氣好,也不會和我生氣。」
「別說了小月亮。」
「阿宴不是想聽嘛?那我就一五一十,完完本本說給你聽,盛夏的夜晚,我和寒淵哥哥躺在涼蓆上,那時候沒有空調,老式涼蓆還會夾肉,睡覺前詹老師就會用濕毛巾蘸取一些花露水擦在涼蓆上,睡上去涼涼的,還防蚊蟲……」
季宴琛越聽越不對勁,「老式涼蓆?」
沈皎歪著頭,一雙狐狸眼睜得大大的,「對呀,阿宴出身豪門,肯定沒有見過,可十多年前家家戶戶都是竹蓆。」
「你說的是小時候?」
沈皎天真無邪盯著他的眼睛,「對呀,大概四歲左右,我媽老是忘記接我,詹老師覺得我可憐就經常帶我回去吃飯,偶爾我也會在她家過夜,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敢一個人睡,詹老師睡中間,我和寒淵哥哥各睡一邊,阿宴怎麼這麼看著我?你是不是想到其它奇怪的地方去了?」
明知道沈皎是在故意調侃他,季宴琛胸中的鬱悶之氣瞬間消失。
輕輕颳了刮沈皎的鼻尖,「沈老師,越來越壞了。」
沈皎勾住他粗壯的胳膊晃了晃,一副撒嬌的口吻道:「都是跟哥哥學的,你從前沒少戲弄我,你今天來得這麼早,該不會是來抓姦的吧?」
季宴琛老臉一紅,還好天黑看不見。
原本兩個小時的高層大會,他愣是縮短到半小時敲定,還不是怕沈老師被人給拐走了。
要知道將沈皎拐回家他用了多久的時間,還不得好好藏著,護著。
沈皎見他沒有否認,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原來我家宴哥哥是吃醋了,怪不得今晚都不跟我講話了。」
沈皎將臉頰貼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像是示好的小貓咪乖慘了。
「阿宴,我沈皎雖然不富裕,唯有一顆真心,當我決定戴上這枚戒指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和你交往的時候,我不會三心二意。」
說著沈皎將自己的手指一點點嵌入到他的指縫中,和季宴琛十指緊扣。
「寒淵哥哥對我來說確實不太一樣,他和詹老師過去幫了我很多,他們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貴人,我很感激,除去感激的親情之外,我對他沒有愛情,況且都這麼多年沒有見面了,說不定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啊,真以為我是香餑餑,誰都想要呢。」
沈皎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讓季宴琛失笑,這個丫頭呀,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
陸崖只是聽她拉了一首曲子,便記掛了這麼多年,要不是他想辦法將陸崖發配到其它國家,這會兒那強壯的小奶狗還纏著沈皎不放呢。
分了一個周文言,踢了一個劉司儀,走了一個陸崖,現在又來一個舉足輕重的鄰家大哥哥。
還好季宴琛沒有心臟病,不然遲早得病發不可。
偏偏有個小丫頭美而不自知,她這樣軟嫩可口的小姑娘,對男人來說就是猛獸面前的肥肉,誰都想要占為己有。
他握緊了沈皎的手,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髓深處。
「小月亮,還記得我在更衣室說的話嗎?我想將你藏起來,真的。」
沈皎喜歡聽他講情話。
「那就藏在你心裡。」
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眸子,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女人?
光是看著就恨不得將她捧到自己的掌心裡細細呵護。
季宴琛一字一句道:「更想將你早點娶回家,讓你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
沈皎纏上他的身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除了領證,還有一個辦法讓我屬於你,哥哥……」
她媚眼如絲,車廂內驟然升溫。
真是一隻小狐狸。
還是冰天雪地里的雪狐,胖嘟嘟的,圓滾滾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惹人憐愛又勾人。
季宴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你身體有傷,等好點了再說。」
「哼!」
沈皎氣鼓鼓坐回副駕駛,這男人哪裡都好,就是這方面越來越摳了!
那一夜在皎房她才淺淺嘗了一口,還沒吃到什麼味呢他就火急火燎跑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
沈皎以為能吃頓大餐,在車子裡的那一次男人也是隱忍之極。
這跟減肥的夜晚,你餓了一整天滿腦子都是燒烤火鍋,突然給你端上來一盤菜葉子有什麼區別。
吃吧,沒有油水,吃完饞得慌。
不吃,更是餓得慌。
沈皎在一旁咬著指甲蓋悶悶不樂:「怪不得你能當資本家呢。」
季宴琛但笑不語,這丫頭啊,自己雖有私心,確實是為了她好。
她的胳膊和腳下有明顯的傷痕,身上各處有摔傷的淤青。
他怕控制不住傷了她。
當然了,要是讓家裡的貓吃飽了,她自然就會想著玩樂的事情了。
他心裡沒底沈皎對他的感情能持續多久,如果有天她厭棄了自己的身體說走就走,他該如何?
季宴琛見過沈皎和周文言分手的樣子,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周文言的本性。
多年的感情她竟是沒有一丁點不舍的模樣,他怕,怕自己成為第二個周文言。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沈皎對他身體的欲望,所以他得用這塊肉勾著這隻小饞貓兒。
吊著她,勾著她,引著她一步步走入他精心布下的圈套。
車子開到皎園,沈皎也不像以前那樣拘禮了。
她坐在副駕駛等著男人開門,季宴琛剛想要抱她出來。
沈皎張開雙臂撒嬌:「要背。」
季宴琛喜歡她撒嬌的模樣,「好,背。」
他好脾氣轉過身,沈皎重重往他寬厚的背上一趴。
他用腳踢上門,將沈皎的身體往上掂了掂,任由著小姑娘勾著他的脖子。
「阿宴。」她輕輕喚他的名字。
「嗯?」他的嗓音磁性,讓她聽著耳朵有些痒痒的。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這麼依賴你了。」
「為什麼?」
「從小到大我缺乏父愛,潛意識就很渴望父親的疼愛,而你各方面都像極了一個老父親。」
季宴琛將她丟到柔軟的大床上,單手扯著領帶,一副壞男人痞氣的模樣。
性感,狂野,讓沈皎怦然心動。
「小月亮,我拿你當心肝寶貝,你卻想當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