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沈皎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季宴琛和詹玉都不太對勁。
從小到大詹玉給她的感覺溫柔婉約，做事有條不紊，她的廚藝更是一絕。
可今天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這排骨湯太淡了。」
「不用，湯就是要淡一點才好喝。」沈皎打圓場道。
「那怎麼能行？你們等一下，我加點鹽。」
她行色匆匆進了廚房，沒等到她拿鹽出來，就聽到廚房裡傳來碗碟掉落的聲音。
沈皎想過去看看，祈寒淵提早一步制止了她，「沒事，我過去看看就好。」
餐廳只剩下沈皎和季宴琛，季宴琛雖然沒多說什麼，但他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
沈皎在桌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叫了他一聲：「是菜不合胃口嗎？詹老師可能是今天有些累。」
季宴琛認真打量了她半晌，最後口中吐出兩個字：「沒事。」
他很確定沈皎在四個月前和他是第一次，事實上他準備從周文言那裡接手沈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兩人談了三年的戀愛，不可能什麼都不發生。
可是天亮他看到床上的一抹紅，季宴琛又驚又喜。
昨天沈皎被擄走，季宴琛也做了最壞的設想。
他愛的是沈皎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子。
但祈寒淵對沈皎來說是不同的，不是周文言那種地位。
這幾年他回來過，沈皎又經常來老師家。
在那個充滿童年回憶的房間裡，兩人是不是也曾偷嘗禁果？
即便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一想到沈皎心甘情願躺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嬌嬌叫著哥哥的瞬間，季宴琛就嫉妒得要發瘋了。
人都是貪心的，在得到沈皎以後，他只希望她的一顆心滿滿當當只有他的存在。
旁人哪怕是一根頭髮絲絲也不能有。
這頓飯吃得很是沉默，祈寒淵好幾次給沈皎夾菜，都被沈皎夾給了季宴琛。
她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和其他異性劃分界限，讓他放心。
沈皎真的很乖，尤其是在處理異性關係方面，她一旦認定了，就會處理好其他男人。
祈寒淵察覺到她刻意的疏遠，也就不再給她夾菜。
要是以前詹玉肯定會說幾句話活躍一下氣氛，她今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在舀湯的時候還灑了一勺。
天色漸黑，沈皎和季宴琛提出告別。
詹玉這才回過神，「行，天晚路滑，你們回家的時候小心著點，以後常來玩。」
「好。」
「打擾了，詹老師。」
季宴琛抱著沈皎離開，沈皎攬著他的脖子一臉羞澀：「就幾步路，我可以自己走的。」
詹玉和祈寒淵站在門邊看著兩人遠去，她輕輕道：「孩子，你終究是晚了一步，我看得出來，小皎兒很喜歡他。」
「喜歡又能證明什麼呢？難道當年你不夠喜歡嗎？」
詹玉像是想到了什麼，擦了擦眼角快要流出來的眼淚，「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會哄人。」
「媽，別想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詹玉直勾勾盯著季宴琛的背影，輕聲嘆息：「原來已經這麼多年了，寒淵，這些年委屈你了。」
「沒什麼好委屈的，屬於我的，我會自己拿回來。」
……
季宴琛關上車門發動汽車，沈皎偷看著他的側臉，分明還是和從前一樣。
似乎從他洗完手回來以後情緒就不太對勁了。
「阿宴，你是不是有些介意我和寒淵哥哥的關係？小時候他幫了我不少，我很喜歡他，但這種喜歡只是妹妹對鄰家哥哥的敬重，和男女之情無關。」
沈皎攥著自己的裙子小聲道：「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會儘量避開和他的見面。」
她那小心翼翼又可憐巴巴的模樣，讓季宴琛暫時停下了車。
他想和沈皎談談。
郊外的夜色很濃，幾百米處才有一盞並不亮的路燈。
季宴琛的側臉輪廓在夜幕中顯得格外冷厲，他下意識想點菸，想到沈皎在車上又制止了這個想法。
沈皎再蠢也感覺到了他的不悅，可他又不肯說出來，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沉穩的男人。
甚至她能明顯覺察到他的焦躁不安。
沈皎扯著他的袖子搖晃著，聲音嬌嬌軟軟的，「好哥哥，你這樣我會害怕，究竟怎麼了？」
季宴琛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來，一雙黑色的瞳孔盯著沈皎溫軟的小臉，「小月亮，我想問你一件事。」
「好，你問吧。」
季宴琛抓著她的小手一字一句問道：「你有沒有跟祈寒淵睡過？」
沈皎眨巴著大眼睛，認真點點頭回答：「睡過。」
她掰著手指頭認真數了數：「還不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