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故事

  蘇懷遠才一開口,就把寧東拉回到了一個陰謀之下的天空,那是在遼土,那是蘇老爺子和楚天行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是最好的朋友,在大楊樹下,在月色中,兩個年輕人酒醉大酣,可是他們還在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蘇老對楚天行道:「你走吧,你不走,這個位置永遠都不會是我的。」楚天行看著蘇天南,那是一種憎恨的目光,不過最後,憎恨變成了無奈,楚天行道:「你就真的非要這個位置嗎?」

  蘇天南點點頭,道:『當然,這個位置我勢在必得。』楚天行道:「即便是我走了,可是還有鬼老九,還有姓王的,姓劉的姓白的,你都能對付的了嗎?」蘇天南點點頭,並沒有說話;楚天行依舊到:「咱們兩個人是同一個輩分上的人,可是我想告訴你,我雖然也覬覦過那個 位置,但是我現在已經放棄了。」

  「為什麼?」蘇天南道:「別說你不喜歡那種權力。」楚天行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最喜歡的就是權力,要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放棄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天行哼了一聲,道:「當然是我已經決定了放棄那個位置的意思。」蘇天南看了看他,許久以後才道:「那你還是要離開。」

  「為什麼?」蘇天南搖搖頭,道:「不為什麼,你在這裡我永遠都不能安心,咱們兩個都是可憐人。連個個可憐人在一起,只能更可憐。我不喜歡這樣感覺。」楚天行點點頭,道:『我明白了,老蘇,你確實比我強,至少在這一點上我沒有你心狠,不過也好,你留在這,照顧好她。』

  蘇天南點點頭,道:「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置以後,我會保證她將會是唯一一個我不會限制的洪幫人。」楚天行點點頭,道:「那就足夠了,我會去檀香山,以後要是我有了自己的位置,我會回來的。」

  「你要殺我?」「不。」楚天行很堅決的道:「當然不會,你照顧她,就是對我的恩惠。我不會恩將仇報的,而且那個時候,我想咱們兩個都已經白頭了吧?人都老了,還何必去考慮那麼多無聊的事情那?」

  「你還真是灑脫啊。」蘇天南道:「要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還是兄弟,對嗎?」楚天行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那一個畫面的定格,就是一種傷痛與悲哀!寧東聽過了,也不由的嘆息一聲,對蘇懷遠問道:「這些好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蘇懷遠道:「當然,我親眼看到的。」寧東不由一怔,而後釋然;隨即蘇懷遠又道:「其實不僅是如此,我很多時候都在替楚阿伯不值得,他根本不值得那麼對待老頭子的。」

  「但是這就是楚老爺子的性格不是嗎?」寧東不由的笑道。

  蘇懷遠點點頭,也笑了,道:「是啊,他足夠灑脫,可以放下很多東西。」寧東又道:「我很好奇,楚老爺子要蘇老照顧的人是誰?」蘇懷遠一怔,而後道:『這你都不知道嗎?』寧東點點頭,道:「我不知道,沒有人和我說過。」

  蘇懷遠一聽不由的搖頭起來;寧東見此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懷遠道:「要是楚阿伯沒有說的話,我是不能告訴你的,我要尊重他,他是我少有的會尊重的人。」

  寧東點點頭,他可以理解蘇懷遠的意思;這個時候,蘇懷遠又道:「楚阿伯是一個灑脫的人,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那麼灑脫的。」

  寧東點頭,道:「至少你我都不行。」蘇懷遠一笑道:「沒錯。」而後他又道:「其實你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麼第一個就要除掉你。」「你現在不是該變想法了嗎?」寧東笑了。

  蘇懷遠道:「你怎麼知道我改變了想法?」寧東道:『要是你沒有改變想法的話,我會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嗎?』蘇懷遠道:「看來你這個人整的還會是有幾分膽色的。」寧東道:「我不是有膽色,我只是知道,洪幫的人不會有宵小之徒。」

  蘇懷遠一怔,而後笑了,他明白寧東這句話的意思,寧東此時還承認他是洪幫的人,就表示他已經理解了幾分自己的意思,這對於蘇懷遠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事情,蘇懷遠借著道:『那場大火啊,其實燒死了不少人,但是鬼老爺子卻活了下來。』寧東點頭道:『我知道。蘇老和我說起過。』

  蘇懷遠笑道:「他和你說的情況是不是……」說著話,蘇懷遠竟然把之前蘇老對寧東說的那些話完全的重複了出來,寧東不由點頭道:「沒有錯,老爺子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蘇懷遠嘴角一動,滿臉的嘲笑,道:『看來這個故事,就是老頭子最後的招數了。』寧東眉頭一動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蘇懷遠肯定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果不其然,蘇懷遠說過這句話以後,沉默了片刻,而後道:「鬼老爺子才是犧牲品,當初老頭子送走了楚阿伯以後,就開始血洗十二家族,洪幫的根基啊,都被動搖了,不,應該說是被決斷了!」

  「那今天的遼土洪幫又是怎麼來的那?」寧東的語氣也變了;蘇懷遠看了看他,道:「哼,要是想要成就自己的位置,是不是要表現出仁德的一面那?」寧東點頭,這是無可厚非的,不需要任何的爭論。

  蘇懷遠又道:「那就解釋的通了,除了劉老頭以外,還有和老頭子一個輩分的人了嗎?」寧東搖頭,真的沒有了;蘇懷遠道:『這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寧東道:『不,我還有一個疑問。』「你說吧。」寧東問道:『我想知道鬼老伯為什麼要幫老爺子清理門戶那?他不知道老爺子也會對他動手嗎?』

  蘇懷遠一聽寧東這麼問道,不由的大笑起來,笑聲中有一種癲狂與痴妄道:「被逼無奈的人,你覺得還有選擇嗎?」

  寧東沒有再說話,因為蘇懷遠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此時寧東的內心是十分的糾結的,因為一切的還是卻能夠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定論,而這個定論卻是他不願意接受的。

  蘇懷遠接著道:「其實我知道你很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往往都是最傷人的;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我也不要求你相信我,我只是希望能夠給你一個參考。』寧東點點頭,道:「我明白。」

  而後寧東看了看李雪,拉著了她的手,對她道:「你還好嗎?」這是從酒宴開始到現在,寧東唯一對李雪說的一句關切的話。李雪一怔,而後笑了,痴痴的笑了,許久才說道:「我很好。」

  寧東點點頭,隨即對蘇懷遠道:「謝謝你了。」蘇懷遠歪歪頭,沒有說話。

  寧東又對李雪問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是當初的寧東嗎?」李雪搖頭,道:「當然不是,要是你現在還是那個釣魚娃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寧東笑了,片刻以後,道:「懷遠大哥對你的照顧是非常有情義的,那你就再多在這待一段時間?算是幫我回敬一下懷遠大哥,好嗎?」沒有人知道寧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李雪也不由的一怔。

  許久以後,李雪似乎是想不出來什麼其他的解釋了,只是笑了笑,點點頭;這是一種接受,一種毫無條件的接受,寧東說的話,無論是什麼,李雪都會答應,這就是一種愛,一種真正的愛。

  而後,寧東又看向蘇懷遠道:「大哥,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就先離開了?雪兒還要麻煩你一段時間。」蘇懷遠點點頭,道:「放心吧,你的女人,永遠都是你的女人,不會缺少一根毫毛的。咱們之間是男人的遊戲。」

  寧東笑了,點頭,道:「沒錯,是男人之間的遊戲。」

  再沒有太多的廢話,寧東和王鐵柱就在侍者的帶領下離開了;寧東離開以後,蘇懷遠不由的對李雪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失落?」

  李雪搖搖頭,道:「這沒有什麼,寧東知道現在沒有什麼地方比你這裡更安全了。」

  蘇懷遠一怔,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李雪笑了,道:「因為你們是對手,我在對手的手中就不需要擔心被對手傷害了不是嗎?」

  蘇懷遠聽完不由苦笑起來,道:『這算是什麼解釋?』李雪道:「這就是寧東的解釋。」蘇懷遠沒有再追問下去,而後對李雪道:「今天你累了吧?」李雪點點頭,道:「沒錯,。我的心很累。」「那你就去休息吧。你的房間裡面,也會有和這裡一樣的水果,多少的吃一點吧,你要是瘦了些,寧東會找我拼命的,我現在還不想和他拼命……」蘇懷遠離開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在去向寧東家的路上,一臉龐然的巨型皮卡正在疾馳,寧東在副駕駛上,抽著煙,王鐵柱也叼著煙,不過此時他們兩個人之間很沉默,氣氛也很沉重;半天,王鐵柱才對寧東開口道:『大哥,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樣?還有,你就放心吧李雪放在蘇懷遠的手裡?』寧東看了看他,搖頭道:『這件事情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不會有改變;至於李雪嗎,你覺得我有科恩今天就把她帶走嗎?』

  「大哥你的意思是……」王鐵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寧東點點頭,道:「雖然今天蘇懷遠很客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提出要帶走李雪的話,他就會變得很不客氣。」

  王鐵柱嘴角動了動,並麼有說話,這個時候,寧東看了看他,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王鐵柱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