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 閒適

  「為什麼,你要承擔一切,而你卻又不願意給我一個安慰自己的機會?」

  「不要在說了先生。」

  玉桐定的對我說道:「您不能騙自己,因為你是寧東,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如果先生是和玉桐一樣的風塵女子的話,即便是風塵人,要欺騙自己,才是能夠做到的。可是,您不是。這樣的話,就不必再說了。今天咱們已經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爭論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寧東的手機響了,他一看,原來是王鐵柱打來的,想必是那件事已經差不多了。

  寧東接起電話,道:「怎麼樣,鐵柱,你聯繫上了?」

  「是啊。」

  另一邊的王鐵柱道:「我都聯繫好了,說後天可以和大哥見面,地點在北海公園,然後孔沐林也來電話了,說他明天早上來找我;大哥我問問你,到時候你是讓我去接你還是怎麼辦?」

  寧想了想說:「後天你們兩個來接我吧,地址等下發給你;鐵柱,到時候你們來的時候,記得帶幾條項鍊來。」

  「項鍊?」

  「挑最好的,買幾條。」

  「大哥,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哦……」寧東笑罵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不過隨著電話的掛斷,他臉上的笑容也被肅穆所替代,隱約間能夠聽到他在自言自語……

  「先生。」

  玉桐總是稱呼寧東為先生,寧東不止一次說過,要她可以稱呼自己的名字,可是玉桐卻每每都是拒絕的。

  寧東看了看她,笑道:「怎麼了?」玉桐一笑,道:「我不小心聽到了先生的電話,是有什麼東西要送給我嗎?」

  寧東淡然一笑,道:「正有此意。來坐。」

  玉桐坐下了,不過在坐下前,還是為寧東倒了一杯茶;寧東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對玉桐道:「你烹出來的茶,味道確實不一樣。」

  「是啊。」玉桐笑笑說道:「先生的心境不同嗎。」「你就不好奇我是做什麼的嗎?」寧東問道。玉桐嘴角一動,道:「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嗎?玉桐是什麼人?先生是什麼人?我不需要知道先生是做什麼的,我只要記住我現在是先生的女人就可以了。」

  「呵呵。」寧東笑道:「別這麼說,你是不是我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倒是成了你的男人,成天待在這個地方,不出去,也出不去。」

  「怎麼出不去?」玉桐疑惑道:「也沒有人攔著你,怎麼出不去那?」

  「門外沒有人阻攔,可是心裡卻有人阻攔。」說這話,寧東的手不自覺的摸向美人的瓊肌,可這一次,美人卻沒有任由他肆意,輕輕推開他的手,玉桐站了起來,看著寧東,目光中有幾分怪異的神情。

  玉桐的眼睛很漂亮,閃閃的,像星星,但是更像是一汪清水,透徹,而此刻,那透徹很中,卻有幾分沉重。

  「先生,今天恐怕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吧?」

  「哦?」寧東吊氣一支煙道:「什麼意思?」「先生今天這般肆意,和平日裡大相逕庭。」玉桐微微笑道:「要是有什麼事情,先生說出來玉桐能做的肯定會做,何必這樣那?」

  「如何?」寧東笑著看向她,眼目中倒映的都是美人的倩影,可仔細看去,那美人眼中的沉重,依舊清晰,依稀間,美人與寧東似乎成為了兩座雕像,一尊,佇立,一尊仰望……

  「放浪形骸啊。」玉桐拿過寧東手中的煙,一下子滅卻了上面的火頭,不由對寧東道:「還是直說吧。」

  寧東點點頭,也一改之前剎那的淫靡,正色起來。先請玉桐坐下,而後才對她道:「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對你並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我能在這裡,早就不在乎公平與否了。」玉桐倒是很坦然,並沒有理會寧東的言外之意,要說她不清楚寧東畫外之音那是不可能的,就像玉桐自己說的,她能在這裡,就說明她早已放棄了所謂的公平,同時,能夠在這裡的女人,有怎麼會理會不出他人的言外之意那?

  「好吧。」寧東點點頭,他知道,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最好還是快言快語,傷人也在一個瞬間,總比鈍刀子割肉要好得多。

  寧東對玉桐道:「我承認我有一些喜歡你,但是你知道,我是絕不可能把你帶回去的;我喜歡你不代表我愛你,但是我不想傷害你,你已經夠可憐的了,但是沒有辦法,我不想解釋什麼,如果可以,過一段時間你和我一起回到華都,你要做的只是跟著我。」

  「多久?」

  「不知道,但是我能保證就是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不會讓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同時我也會和你暫時的弄一個結婚的證件。」說到這,寧東不由的又點起了一支煙,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不吸菸的玉桐。

  此時竟也拿過了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抽了起來。寧東看在眼裡,也是一怔,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依舊道:「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錢,具體的數字,你說了算,只要我能拿得出。」

  「還有嗎?」

  寧東想了想,又道:「還有一點就是,到時候恐怕華都還有天都這兩個地方你都待不下去了。」

  玉桐一笑,對寧東說道:「恐怕不僅是這兩個地方吧?」寧東眉宇一動,卻沒說話,玉桐繼續道:「先生,能讓我說幾句實話嗎?」

  「好。」

  玉桐又點起一支煙,她吸菸的姿勢很優雅,但是神情很漠然,道:「先生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你說的話,你要求的事情,我會做,後果我也知道,其實從你來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恐怕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是嗎?」寧東不由笑道:「怎麼,是有人提前和你說了什麼嗎?不過這也不可能啊,其實就在今天以前,我還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決定。」

  「沒錯。」玉桐倒是很自然,繼續說下去道:「其實先生,從他告訴我,要我好好陪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命運又發生了改變。」

  「我是一個不相信命運的人,但是現實卻告訴我,可以不相信命運,也可以同命運抗爭,但是能做的,只有接受,接受了才能抗爭,如果不接收的話,那就連抗爭的餘地都沒有了。」

  寧東眯著眼睛問道:「你想要說什麼?」玉桐笑笑,倒是沒有了剛剛的沉重,反而顯得輕鬆了不少,道:「我想說的是,我接受先生給我帶來的命運,但是我也想和命運一起抗爭。」

  「怎麼說?」

  「先生或許你能夠看的出,我是喜歡你的,雖然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否還有資格,但是我承認我或許會愛你,但是現在我只是喜歡你,就和先生同我講的一樣;不過我和先生是有區別的,先生不會把我帶回去,但是我想和先生一起生活下去。」

  寧東笑了笑,問道:「多久?」

  「每一天。」玉桐非常肯定的道:「我知道這或許可以稱之為痴人說夢,但是我想這就是我想要抗爭的東西。」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寧東沉默了片刻,而後才對玉桐發問,玉桐卻搖搖頭,回絕了他,道:「先生的故事不是講給我的,推辭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會做先生需要我做的事情,但是希望先生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我所動,請不要把我強行的推開。」

  「今天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吧。」寧東的話,不似疑問,更像是一種陳述。玉桐卻是笑笑,隨即跳開了這個話題,繼續對寧東說道:「先生其實從我見到你,我就感覺出了你的不一樣。」

  「或許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先生你的一舉一動中都帶有一些特殊的行為,而這些行為,也是讓我決定跟隨你的關鍵。」

  「你何必要跟隨我。」寧東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人,要是你真的了解我的話,相比你就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了。」

  「不。」玉桐非常堅決的說:「不,先生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算了。」寧東擺擺手道:「這個話題咱們不必要繼續下去了,我倒是很奇怪一件事。」

  「先生請說。」

  「我是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把你送給我。難道他不知道我在華都還有一個心上人嗎?」玉桐一笑,道:「我知道,是李雪吧?」

  「哦?」寧東嘴角一挑,道:「這些事你也知道?」「當然了,什麼事他都會和我說。」寧東道:「那看起來你在他的心裡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啊。」

  玉桐點點頭,寧東又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為什麼你在他的心裡有有位置的話,他卻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而不讓你跟在他的身邊那?還有,把你送給我,這麼說的話,也是他割愛了,我不相信他會對一個敵人這麼大方。」

  「先生其實你並不是他的敵人。」

  「不是敵人?」寧東笑了,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要是說他不是那人的敵人的話,之前發生的種種,一切的安排密謀,豈不是太可笑了嗎?

  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自己,而自己卻又不是他的敵人,這又如何說得過去那?當然,寧東知道,眼前的人,並沒有騙他,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斷言,還是因為他從美人的眼中看到了真誠。

  那是一股只有昔時李雪才展露出來過的真誠,是沒有一絲其他情緒的特殊感情。

  「那我們是什麼?難道還是朋友嗎?」

  「當然也不是朋友。」玉桐嘆了口氣,對寧東道:「先生,其實今天我已經說得過了,不過既然過了,我也不妨在多說幾句,其實他看中的並不是先生您,我知道一些你以前的事情,先生自己想一想,以前的您,和他有可能發生任何交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