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詢問之時,心裡也有了模糊的決定。如果自己不答應,就直接推說,葉川需要的法器他一時半會的完成不了……
有了這個藉口,也能糊弄過去了吧。
畢竟葉川為什麼上門求助,他心裡也有數。
不必多說,肯定是祖師祭的事情,會場的布置。這事不能拖,所以葉川剛才也說了,時間比較緊迫。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做不出法器來,這不是他的過錯了,非戰之罪。
不得不說,方瑞的如意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亮。
葉川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想法。反正對方問了,他是主動找上門來的,自然不會選擇隱瞞,直接掏出了一頁紙。
折迭好的紙上,就是他要打造的法器的藍圖。
方瑞一怔,就接過一紙,然後慢慢展開,就發現這紙其實很大,至少有一米平方。小巧的茶几,根本鋪不開。
他猶豫了下,就乾脆把藍圖拿到了旁邊,平放在寬敞的桌面上。
乍看之下,方瑞瞳孔一縮,吃了一驚:「這是……」
只見藍圖中,不是一件法器,而是零零碎碎,幾十組零件。一瞬間,他忽然醒起,剛才葉川說的,似乎是一套法器,而不是一件。
剎時,方瑞忍不住轉頭,皺眉道:「葉師傅,這些東西是?」
「法器呀。」
葉川笑了,走來說道:「不要看這些東西,看起來很零碎的樣子,其實工藝不複雜,應該比較容易鑄造,想必對於方師傅來說,肯定不難吧。」
「呃……」
方瑞遲疑了,如果有心拒絕的話,他完全可以說,難。
然後這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哪怕因此而得罪了葉川,他也不至於多懼怕。
畢竟哪怕葉川成了大風水師,在杭州還有別的大風水師存在呢。葉川想要一手遮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方瑞預計著,哪怕十幾年之後,現在的三巨頭退休了,杭州又沒有新的大風水師出現,只剩下葉川一家獨大。
這樣極端的情況,他也不害怕。畢竟那個時候,他也賺夠了,安心退隱就是,不摻和江湖上的事情了,想必葉川也不好意思,趕盡殺絕。
所以他還是有退路的,不怕得罪葉川。
問題在於,在看到藍圖上的東西之後,他依稀之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可以說,藍圖上的東西,他仔細打量之後,發現這些東西,十分的怪異。
至於怪異在什麼地方,他也說不上來。
只是感覺到,這些東西……有別於尋常的法器。
作為製作法器的行家,方瑞非常肯定自己以前,應該沒見過類似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是新型的法器樣式嗎?
想到這裡,方瑞內心動搖了,拒絕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主要是,作為一個法器製作的行家,他對於法器的熱忱,無疑是十分的純粹。
沒一顆純粹之心,他也不可能,成為大師級別的人物。
純粹、熱忱,對於法器的鑽研,孜孜不倦。遇到新型的法器,就如同貓見了老鼠,肯定是見獵心喜,想要一探究竟……
這對他來說,可是極大的誘惑。所以他很糾結,迷茫了。
「方師傅,你覺得怎麼樣?」
與此同時,葉川多多少少,也把握到了方瑞的一些心理活動。畢竟他敢找上門來,肯定也有一定的把握。
之前的矛盾,他可沒有忽略。既然知道有矛盾的存在,方瑞很有可能,拒絕他的要求。他還敢登門拜訪,自然是有所倚仗。
這倚仗,就是藍圖上的,這些法器配件啦。
他就不信了,一個法器製造師,會抵擋這樣的誘惑。
事實也是如此。
方瑞猶豫再三,忍不住又問道:「葉師傅,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呢?」
「這是秘密。」
葉川微笑道:「為了保密,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如果你幫我做出來了,我倒是可以當你的面,安裝布置,讓你研究。」
「呃……」
方瑞心念百轉,最終緩緩點頭:「好!」
他屈服了。
拷問本心,他其實也不想得罪葉川這種,前途無量的風水師。更不用說,藍圖中的風水法器,也十分的稀罕。
連他這樣的老江湖,也辨認不出來,這些東西有什麼作用。由此也可以知道,葉川為了布置祖師祭的會場,肯定是別出心裁,值得期待。
一時之間,方瑞也難免有幾分熱血沸騰……
作為法器製作的大師,他最期望見到的,不就是自己辛苦製作的法器,作為棟樑之才,運用在重要的地方麼?
好東西,落在識貨人的手上,才叫相得益彰。
要是自己的一番心血,被人糟蹋了,那才叫鬱悶呢。毫無疑問,葉川肯定不會糟蹋他的作品。所以他也不介意,從中出一把力。
至於羅烈……
方瑞只能說句抱歉了,畢竟事情的起因,他心裡也有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羅烈之所以倒霉,也算是他自己倒霉,怨不了別人。
他輕輕一嘆,注意就集中在圖紙之上,然後打聽起來。做這些東西,需要什麼樣的材料,規格又是什麼。一個個細節,他都要了解清楚。
這是製作法器的基本功,絕對不能馬虎。
葉川自然是有問必答,把自己的要求,逐一羅列清楚。
之後,他付了定金,就直接告辭了。還有十天時間,就是祖師祭。他還有許多事情沒辦,可謂是爭分奪秒,不能浪費。
離開了方瑞的工作室,葉川直接驅車而去,消失在盡頭。
方瑞目送車子消失,然後他的幾個徒弟,就在旁邊冒了出來,一臉複雜的表情。
「師父……」一個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答應,幫他的忙呀,難道不怕……另外幾個大風水師生氣?」
「怕什麼?」
方瑞表情淡定,隨口道:「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管是誰上門,只要給了錢,我們就幫他做東西,哪有把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是啊。」
另外一個徒弟,深以為然:「拿錢辦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幾個大風水師,還管得這麼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