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的話,也讓老風水師精神一振,然後笑著說道:「也是……風水師,可沒有退休的說法,而且這職業,也是活到老,學到老,要與時俱進。」
「葉師傅。」
說話之間,老風水師回頭,表情誠懇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要多向你學習。」
誒……
葉川愣了,他真沒有想到,老風水師居然這麼給面子。這讓他呆了下,才反應過來,然後連忙擺手道:「前輩過譽了,我們相互學習,相互學習。」
盛氣凌人,也要分對象。
人家敬自己一尺,葉川絕對還對方一丈。
老風水師客氣兩句之後,才嘆聲道:「葉師傅,你不要謙虛了。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也看不出來,原來這個小鎮之中,竟然隱藏了……葫蘆形地。」
「什麼?」
「葫蘆形?」
頓時間,那些懵懂無知的風水師,直接驚呆了。他們定睛再看,然後齊刷刷的,一起打了個驚顫,臉色大變。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在老風水師的提醒下,這些人紛紛反應過來。他們仔細打量之後,不得不承認,本子中的圖畫,果然不簡單。
或者說,圖畫中的小鎮,儘管只是簡單的兩條街道。
但是街道的形勢,卻略有幾分弧度。特別是是街道路口交匯處,其實不是正十字路口,而是交叉而過的X斜線。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斜線,再配合街道房屋的建築,分明就是一個8字形態。儘管這個8字形態,由於一些房屋的殘破,儘管道路的歪斜扭曲,也有幾分變形了。
但是大概的輪廓,卻可以補全成形。
數字8,在風水形象之中,當然不是單純的數字而已。這樣的形地,也有專屬的名稱,葫蘆形或葫蘆地。
葫蘆,有福祿的諧音,又象徵多子多孫,宜家興室。
自古以來,葫蘆就承載了世人許多美妙的祝願,甚至在某些地方,家家戶戶必掛葫蘆,不僅是為了祈福,更是為了消災解難。
一塊葫蘆形之地,自然是充滿了風水寓意。
所以葉川沒說謊,鎮子本身確實蘊含了風水玄機。一瞬間,那幾個風水師,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眼瞎了。這麼明顯的形勢,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有人嘆氣,也明白其中的原因,徹底的服了。
只能說,大家的眼界不一樣。在他們幾個風水師,還在琢磨宅院衰落緣由之時,葉川的目光已經跳出了宅院,關注整個鎮子的興旺。
格局不同,看到問題的深度,肯定有著天壤之別。
這小子雖然讓人討厭,但是實力確實不凡……
有風水師輕輕搖頭,也隨之熄滅了與之競爭的心理。人貴有自知之明,如果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想與之爭鋒,恐怕等會更加難堪。
想到這裡,也有幾個風水師,悄然退到了人群中的外層。看情形,他們不打算再爭了,隨時準備撤退回家……
「葫蘆地?」
與此同時,藝術家有些驚訝,也有些好奇:「這個葫蘆地,又是什麼說法?」
那個老風水師,很識趣的退步,禮讓道:「葉師傅,請。」
「謝謝……」
葉川當仁不讓,微笑道:「這葫蘆形地,應該是天生而成。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這塊地在當年,應該是在荒山野外,很偏僻之所。只不過後來,清末的那位大官退休,然後重金聘請了風水名家,幫他選吉地而居。」
「那位風水名家,也不負所托,一番尋找之後,就發現了之江對岸的這塊葫蘆地。然後他建議大官,遷移族人過來,大興土木,修建房屋……」
葉川娓娓而談:「這些房屋,包括街道,都是有目的的規劃,依地形而建,所以形成了一個葫蘆之狀……」
「當然了,鎮子葫蘆之形,也不是重點。」
說到這裡,葉川環視眾人,淡然笑道:「那位風水名家,我之所以確定,他是名家大師。主要是……鎮子的布局,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環節而已。」
「什麼意思?」
有人迷惑,有人若有所思。
但是無一例外,都保持安靜,專注的聆聽下去。
「要知道,一般風水師,發現了葫蘆地之後,最通常的做法是什麼?」
葉川淡聲道:「我估摸著,應該是直接興宅造屋吧?再不然,就是塋土結墳……畢竟風水吉地,無論是陰宅陽宅,都派得上用場。」
「嗯……」許多個風水師,不自覺的點頭,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這個就是差距。」
葉川笑了,沉聲道:「普通風水師,都知道怎麼利用風水吉地。但是那個風水名家,又為什麼要讓大官,遷移族人過來,興建小鎮呢?」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提議,肯定讓大官耗資無數嗎?」
葉川質疑似的說道:「況且大官,那是朝廷的重臣,能夠入閣為相的人,會是傻子嗎?風水名家一攛掇,他就傻乎乎的上當,言聽計從?」
「顯然不可能……」
葉川自問自答,分析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風水名家,告訴那個大官,鎮子的布局,不是在作無用功,而是有深遠意義的。」
「在聽了風水名家的進言獻策之後,大官權衡利弊,有了通透的考慮,最終拍案決定,就這麼辦……」
葉川笑道:「在大官的魄力決斷下,轟轟烈烈的營造開始了。不出幾年,一個新興的小鎮就出現在之江的沿岸……」
「這些可不是我胡編亂造啊,我這是有依據的揣測。」
葉川補充道:「我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有。在鎮子一側,有塊模糊的石碑。在石碑上,就記載了小鎮形成的時間,才一百多年。」
「小鎮的成因,就是我說的,大官遷族人,聚居成型。」
葉川笑道:「只不過我是從風水的角度,針對這件事情,進行了一些擴展。但是自我感覺,這樣的揣測,很合乎事實的真相……」
「理由呢?」
藝術家不在乎是不是真相,只是就事論事的問道:「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說。那麼其中的理由,又是什麼?」